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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个迷途的孩童,神情迷茫又无助,瞅着恁的可怜! 她正要起身,却见宁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嘴里嘟嘟哝哝的朝着床榻走去。随后直挺挺扑在了榻上。尔后安静下来。 听到那闷声一响,清言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只觉着宁王这一下听着都疼。亦不知有没有摔伤到哪里。。 她这么想着,又不禁松了口气。这位王爷平素雍容清雅,醉酒了亦是自有风度。全无酒鬼的不堪。 她走上前,纠结半刻,最终仍是放弃了要帮他翻身的念头。终究男女有别。对外她再是装作男人,然内里始终还是个女子。 她吸一口气,替他盖上被子。 刚盖好,俯卧的男人却是翻了个身,一把掀开了被子。 清言叹叹气,正待再给他盖上,却惊见他脸孔抽搐,神情扭曲十分痛楚。 “我恨…母后原儿好恨…原儿好恨……”他呓语着,声音沙哑而痛苦。 下一瞬,清言呆住。她看见宁王紧闭的双眼,滑下泪水。怔了好一会,她方才回神,记起天凉要赶紧给他盖好被子。 眼见他不停呓语,不停的踢被子。清言想了想,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屋内的桌前坐下。 宁王他这是怎么了? 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将他打击成这副模样! 那位宁王妃呢?怎的没有陪在跟前照顾着? 清言心中纳罕,很是疑惑。 这一夜,她没能离开。呆在屋内不住的给宁王盖被子。。 翌日清晨,宁原站在趴在桌上睡着的清言身前,轻轻给她披上狐裘。他立在原地,凝神看她。她脸上没戴面具,长长的睫毛垂下,脸孔小而秀气。于晨光映照中,她肤色苍白脸容恬静。 第 47 章 “当家的,您怎的睡在这了?”冬灵轻唤着清言,感到惊讶。 清言转醒,有一瞬的迷糊。但很快她即回过神来,立刻望向床榻。眼见榻上无人,被子叠得规整。她便知宁王已经离开。 “是冬灵儿铺的床吧。”她随口说道,朝着冬灵露出笑容。 “啊”冬灵一愣,旋即亦跟着看向床榻,马上摇摇头否认道:“奴婢刚进屋呢,并没有铺床。” 她说罢,看一眼主子身上披着的狐裘,心中隐隐有些了然,却极是规矩的不多一句嘴。 听了冬灵的话,清言也是一怔。她难免惊讶。尊贵若宁王,这凡事有人鞍前马后,自来由着人伺候的主,竟然会动手铺床? 继而她垂眸看见身上披着的狐裘,脸不由微微一热。又是意外,又颇是不好意思。除了那人,她从未披过别的男子的衣物。 她想,许是不想扰她安眠,是以宁王直接给她披了这狐裘。他身材高大,他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倒跟个被子似,能将她整个人严实的包裹起来。 昨夜里,她守在这屋里看顾他。直到今日隐见天光的当口,她终是没熬住,不知不觉的睡去。 她欲将狐裘脱下,视线一挪看到桌上的字条: “一若本王昨日所言,今日铺子歇业一天,清言可在家好好休息一日。” 铁画银钩龙飞凤舞,相当漂亮的一手字。因着父亲的熏陶,清言自来是个喜好书法的。这一看,不禁大为欣赏。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宁王的字。清言心道,宁王实乃才貌双全的人物,博闻强识多才多艺。就一个皇子而言,他委实不负风雅之名。 看着字条,清言亦然有点出乎意料。昨日在马车上他是有与她说过,今日福如轩闭门歇业。他要带他的王妃来逛铺子。 只是日间还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到了晚间不过几个时辰,却已是一反常态,形容愤然又悲苦,那般的黯然神伤似万念俱灰。她于是以为他这话定是不作数了。 唉!她不自觉叹口气。饶是天潢贵胄又待如何?人生一世,恁是皇子亦总有求不得,意难平的时候。昨夜无眠,她听他呓语,但觉其甚是凄苦,着实堪怜。 她将狐裘脱下递给冬灵,语声坦然:“这是宁王的狐裘。先收着吧,回头我拿去还他。” 冬灵接过应是。 “爹爹同庚生可是起了?” 冬灵点头:“老爷和小少爷已经起了,这会子正在堂屋等着。因不见当家的,所以奴婢过来寻着。” “嗯,走吧。我先回房洗漱一下,你叫爹爹他们不用等我,先吃着,等会我就过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说。” 清言笑笑,又道:“冬灵儿待用罢早膳,帮我熬一碗姜汤。” 冬灵一听立马急道:“当家的,可是受了凉?”她紧张的看着清言,面现担忧。 她家主子身子孱弱,比不得别个。一般人受凉挺一挺许就过去了,换了她家主子,一个不好,得一连病上好一阵子。是以,她们包括主子自己由来都特别注意保暖。 “你别急!不妨事,我就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罢了!”清言笑看住她,声音平静:“昨夜睡得不太好,我担心寒邪入侵。提前喝一点,总归是好的。省得回头真病了。” 事实上,她的头颇有些晕沉。固然没有睡好是其中缘由,但以她的经验,她想她八成是着了凉。这西厢房乃是客房,一直空置着。昨晚上宁王忽然过来,又情绪迥异非寻常模样。她心有所虑,也没顾上给这屋里烧个暖盆。 所幸,她直到天色渐明才不小心睡了过去。算起来,离宁王给她披狐裘的时间,估摸着并没有隔得太久。否则,在此之前,她必已冻醒过来。 冬灵闻言,神色放松下来,只道好。 ※ 宁王府。桑颐坐在房内等着宁原。 她娥眉微锁,脸色不太好看。这会不期然的,她想到福如轩的掌柜清言。这内侍有双太过招人的眼睛,生得比宫里头好多妃嫔的眼睛还要好看。一对黑眼仁又圆又大亮得出奇。 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太监,长这么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实在令人讨厌!昨日宁原对这位内侍的另眼相待,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从前她在府里的时候,不管男人,女人;侍卫,丫头还是内侍,在他眼里始终只看得见她一个! 念及此,桑颐目中闪过一抹冷芒。 既这么讨厌,便不该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