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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露出如玉俊颜,笑道:“动动筋骨!省得吃得你们一个个吃成胖子!” 容非哭笑不得。 诚然,两名护卫来长宁镇后,无所事事,除了吃,的确再没别的可干,懒洋洋跟猫似的。 但燕鸣远说得出他们共有八人,想必已知晓容非的身份。 “燕少侠好些天没露面,去哪儿快活了?”容非故作淡定。 “没你快活!”燕鸣远神秘一笑,“以为我不晓得……你从哪儿出来?” 容非今夜去往何处,众人心照不宣,被对方当众揭破,他禁不住两颊guntang。 挥手让东杨和南柳退开,他辩解道:“别误会,只是聊了几句。” “哦——”燕鸣远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我听姐夫们说,聊天也有很多不同姿态……” “你这小子!”容非窝火之余,绯脸欲燃,“你诋毁我无妨!别扯上秦姑娘的声誉!” “啧啧啧!你夜探香闺,事前怎就没考虑秦jiejie的清誉?”燕鸣远笑吟吟走近,拿胳膊肘子撞了撞他的胸腹。 “书房!那是书房!”容非纠正道。 “卧房书房,无外人时,不一样么?” “你……”容非被这人小鬼大的少年怄得说不出话来。 “不扯这些,”燕鸣远见两名护卫销声匿迹,边走边压低了嗓门,“我问你,你得如实回答——麻雀调查的事,是否跟你相关?” “何有此问?” “我知道你是谁,咱俩以前见过的……我这几日才想起来。你这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跑这小地方一呆就个把月,换谁都会怀疑你另有所图。” “我所图的……不已被你逮到了么?”容非竭力回想,真记不起何时见过燕鸣远。 燕鸣远嗤之以鼻:“没来长宁镇,你也见不着秦jiejie啊!所以,你最初到此,动机是什么?” “路过,不成?” “这话你唬弄旁人可以,唬弄小麻雀?没用!”燕鸣远投以鄙视的目光,“我直说吧!她每到一地,必先对所居之地查个清楚。 “二十多年前,长宁镇有三分之一的房宅,险些毁于一场大火,而今所见的部分院落,皆由一容姓男子画图督建……而你,刚好在风头火势时到此,隐去姓名,自称姓容……” 容非明了,父亲终究被扯出,但“画图督建”,与青脊所查有何关联? 他面露茫然之色,又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杜指挥使不远千里,特地来查二十多年前的火灾案……” 燕鸣远翻了个白眼,“装吧!继续装!” 容非无从断定燕鸣远是敌是友,也不知他了解多少内情,正欲虚与委蛇,试探一番,然则燕鸣远没那耐性,一顶帽子重重扣容非头上:“我直觉你这人有问题!” 容非苦笑,好吧!这直觉倒还真够直的! “既然燕少侠认定我有问题,为何多此一问?” 燕鸣远冷“哼”一声:“就你爱耍滑头!走吧!上我那儿去聊!” 容非自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紧随。 …… 次日一早,碧色长空薄薄捋了无数鳞片似的云,日影温和不耀目,清风徐来,吹散炎夏热气。 秦茉换了身素色对襟褙子,领口、袖口的海棠花刺绣细密精湛,红白相映,衬得她媚而不妖。 而今每回打开黄花梨妆奁,想到内藏乾坤,且极可能招来横祸,她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然而于两名丫鬟跟前,她必须掩饰情绪,装作未曾发觉任何疑点。 这一日,她往发髻上斜斜插上竹节纹翠玉簪时,既要压制对容非丝丝缕缕的思念,亦需按捺翻涌而至的隐忧,眼角眉梢疲态乍现。 “姑娘没睡好?”慕儿替她戴上耳坠子,“喝碗莲芯茶,清一清火气。” 秦茉饮尽茶碗中的苦茶,苦涩散去,甘甜流转于舌尖。她莞尔一笑,暗自期望,日子如茶汤般苦尽甘来。 窗下喧哗声打破早晨的寂静。秦家主院人不多,除了小豌豆外,鲜少起喧闹。 秦茉蛾眉轻扬,侧耳倾听,勉强听清魏紫道了句“咱们哪来那么多桃仁老酒”。 这语气,惊喜又忧愁。 秦茉狐惑起身,移至窗边窥探,听不出所以然,遂挽起茜色罗裙,快步下楼。 稀薄日光下,魏紫立于庭院内,素衣如雪,木簪圆髻,一往如常的简朴。 她神色略微复杂,听小厮磕磕巴巴对着纸条念叨:“……桂花陈酿八十坛、三白酒六十坛、杏仁酒六十坛、桃仁老酒五十坛、青梅酒三十坛、桃花酒二十瓶……” “出什么事了?”秦茉自回廊步出。 “昨儿咱们去长兴酒楼时,酒坊来了位贵客,说是要订酒,可你看……”魏紫从小厮手中取走订货单,“这一下要这么多……将近四百坛子!” “老客人?”秦茉对此大为震惊,见字迹遒劲有力,绝非寻常人家能写得出。 酒坊有两大类客人,邻镇酒馆,如宋安寅那样的,多数只订酒曲和一两种蒸馏酒;如像长兴酒楼贺三爷那样的,则订几款有名气的佳酿,各要十来二十坛,隔些时日补货。 一口气把所有品种全定了,且每款皆要数十坛,闻所未闻。 “他们均说,客人脸生得很,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魏紫杏眸透出忧色。 “昨晚为何不报?” 一旁的二掌柜面有愧色:“姑娘,那位先生打扮文秀,张口便要大批的货,大伙儿全以为在说笑,报了个偏的高价。您和掌柜没在,傍晚才回,我便想着今日再来禀报,不料那位客人大清早带了真金白银前来……” “人呢?” “他留下地址,放下银钱就走了,也没跟咱们商量送货时间。”二掌柜苦着脸。 “一半订金?” “全款,尚有余。” “……”秦茉哑口无言。 “姑娘,除了桃仁老酒珍贵,数量不足,桂花陈酿若按数给,所剩不多,别的还剩三分之二到一半……这一下要了那么多,年底时,咱们的老客户可咋办呢?” “地址?” “送到红湖镇的一座宅院,离此处约二十里。” 秦茉越发疑心,这是贺家捣的鬼。 贺与之不缺钱,若他以这种方式分批买断她的现货,最终将迫使她逐步流失原有的客户,她这酒坊凭何立足?假如他高价付了钱,而她拿不出货,自会对秦家酒坊的名声造成极大影响。 秦茉至今没搞懂,他们何时得罪了贺家人。 即便她曾在杭州城开了个小馆子,对贺家偌大的产业绝无分毫影响,试问堂堂一家主,何以大费周章来整她这小镇酒坊? 无商不jian,无jian不商!遇到贺与之这类大jian商,务必谨慎对待才好! 二掌柜仍在等秦茉发话,整整过了一盏茶时分,见她陷入沉思,提醒道:“姑娘,这生意,咱们做不做?” 秦茉沉吟道:“有生意干嘛不做?分批,先送一部分,顺便打听一下买家是谁,为何一下子要那么多,见机行事。反正以咱们的能力,每回只能送个二三十坛。” 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她无半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