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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姚师傅愕然。 秦茉檀唇抿笑,重复先前所言,“我方才问你,是否还回来,你没答。” “这答案, 重要吗?”他审视她眼角眉梢透出的期许,笑得无奈。 “我不确定, 或许现在不重要,来日便重要了。”秦茉知魏紫一直不清楚姚师傅屡屡送点心来的目的,但从她刚才的反应,似有所了悟。 姚师傅浓眉不经意扬起, “我……我有自知之明, 大抵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定和平静,据我观察,她目前安于现状,乐在其中, 我祝福她。” 秦茉见他气质温文尔雅, 却甘愿去当个点心师傅,想必出自于钟鸣鼎食之家, 因家道中落,变得落魄潦倒? 平心而论,秦茉心中矛盾重重,既舍不得魏紫,又怕父亲之事连累了她。魏紫处事,柔中带韧,但在情爱方面,被动且迟钝,随遇而安,秦茉认定在这件事上,得亲自把关。 最近半年,她关心魏紫的未来,更多于自身,每每出现对魏紫感兴趣的男子,她总会想方设法,多方打听,就连姚师傅也没放过。 她曾觉得姚师傅身份地位不过尔尔,但风度与品貌俱佳,并未冷落对待,而今更猜出他并不是那么简单,眼见相对顺眼的他要远离,多少有些落寞。 “她救过你,可我什么也没做,还白吃你的点心……”事已至此,秦茉不好多说,见仆役走近,接过他手上的茶叶和干果蜜饯,塞给姚师傅,“看上去很敷衍,可我身上也没别的能送你了,来日若有机缘,请多回长宁镇走动走动。” 姚师傅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笑而接转,礼貌致谢。 客套数句,秦茉不再相留,姚师傅刚转身,又迟疑凝步,回头注视她娇媚容颜,眸底透出狐惑。 秦茉杏眸微弯,“姚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之前住在东苑的公子……” 秦茉脸上发烫,轻咬下唇:“你指的是容公子?他怎么了?” “容?”姚师傅若有所思,“也罢,我听过有关姑娘和这位容公子的传闻……” 秦茉与容非处于尴尬的状态中,超出友人的界线,却未稳定下来,此时被人当面谈起,她两腮乍现桃花,赧然道:“这事……不是外界说的那样……” 姚师傅眸中顿起波澜,浓眉拢起,他从袖口翻出一块黑黝黝的木牌,语气似含忧虑,“我素来不爱管闲事……以防万一,姑娘先留着,若你或魏掌柜有所需,到衢州城北大街,只要出示此牌,定会有人接见。” 秦茉只觉此举莫名其妙,管什么闲事?防什么万一?她与魏紫,能有何需要?衢州城北大街?哪一家?哪一户?谁接见?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姚师傅仿佛担心她们的处境,秦茉虽不明其意,仍旧收下,郑重道谢。 眼看天色又阴沉了几分,她命仆役回去拿伞,并让其送姚师傅出镇。 她细味姚师傅最后赠予木牌的缘由,大致与容非有关。 他在忧心容非对她们一家不利?何来的疑虑? 晃晃悠悠到了西苑门口,大门紧闭。西苑原是秦家外租院落中最为吵闹的,近日燕鸣远不在,一家五口好像出游了,内里一片静谧。 秦茉本想看看容非那家伙酒意彻底散了没,此际狐惑顿生,改变主意,折返而回。 黑云压顶,迟迟未见雨来,她转了一圈,不见翎儿和慕儿。 奇怪,不就擦拭一下首饰,给老妆奁换个软垫?何以磨蹭那么久? 她生怕二人把妆奁弄坏,急忙提裙上楼。 翎儿还在里里外外擦拭那黄花梨妆奁,见秦茉归来,放下手上的活儿。 “还没好?”秦茉见满桌首饰闪闪发亮,并无异常,“慕儿呢?” “我让她给小少爷补布老虎去了,”翎儿踌躇片晌,捧起妆奁,小声道,“姑娘,您看一眼这底部,我、我老觉着里头有东西。” 秦茉倏然一惊。 她素知父母很宝贝这妆奁,且让她好生保管,出嫁时也带上。事前,她只当这妆奁材质佳,雕工精细,有一定年份,未作他想。 如今听翎儿冒出这样一句话,她对应燕鸣远提到的匣子,相比机关暗匣,这看似寻常的妆奁,更像青脊所寻之物。 虽与翎儿伴随多年,亲如姐妹,但有关家族核心机密,秦茉只字不提。 震悚之色褪去后,她假装好奇,拿起妆奁,左瞧右看,底部就一木板,但从两端的厚度来看,内里至少有一寸有余的夹层,且重量也不太对,但木板无缝隙,看不出所以然。 她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估计板子稍厚了些,没事,将东西装好吧!楼下事儿多,赶紧去帮忙。” “是。”翎儿细眉微蹙,逐层垫好那竹报平安图案的软垫,将各种首饰分类摆放好。 秦茉悠然坐在一旁翻了本杂书,眼皮也不抬,懒洋洋道,“天气不好,我实在不想出去,不论谁来访,皆说我身体不适,让我再睡两日。” 翎儿应声而去。 待楼内寂静无声,秦茉掩上房门,将妆奁内的饰品逐一取出,揭开新垫上的软垫,再度研究这玩意儿的底部。 摇晃、敲打了几下,不似有空隙,可若非夹层,干嘛用这么厚的板子? 秦茉竭力回想父亲留下的遗物中,是否有提到过机关要领,并小心翼翼尝试扳动或旋扭妆奁外侧的雕刻,最终发现,七八只涂了金色的小鸟木雕当中,有一只实为金属所制。 她摁下狂跳不息的心,谨慎旋动小鸟,木板果真挪移了半寸,露出一缝隙。 里头藏了什么秘密?竟使皇帝派人苦寻十八年? 燕鸣远曾道——“你不知为妙,把东西藏好;若交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秦茉控制不住双手的抖动,极度好奇驱使她掀起木板,但审慎念头让她左右徘徊。 忘了纠结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气,以纤细指头,抠起这一面薄薄的板子。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板子底下尚有一金属铸造的暗格,似铜非铜,中间留有一扁型小孔。 秦茉想了想,认定这是暗锁。 能撬开吗? 可当她对着光,仔细看了盒子边缘不起眼的记号,立马打消了念头。 那记号,曾出现在父亲留下的书册上,代表毒液,意味着,这暗盒不能随意开启,否则有毒液溅出,销毁内藏事物,说不定还能伤害胡乱开启之人。 尽管十多年后的毒液不见得有效,但秦茉静下心来,决定暂时不冒这险。 她绝不希望,无端端死在自己房中,而后这玩意儿的暴露,连累整个秦家。 理当将此物藏起来。 然而适才刚换的软垫,翎儿已有警觉,若第一时间收起,会否引来她们的怀疑? 秦茉决意先按照原样放好,再伺机带回秦园安置。 她不是不相信翎儿和慕儿,而是天性的警惕,令她步步防范,以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容非醒来时,已是午后,酒意散尽,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昨日想明白秦茉那一吻纯属“算账”,一心想去主院,与她再算一遍,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