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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了别管我了(

    十三讨厌祁进,他总是仗着自己比姬别情小的年纪粘在他身边密不可分,做任务两人是最好的搭档,焚海,拦江,多么相配。

    他的文葬诞生于一个杀人魔的手里,见证的是别人凄苦的尖叫与深恨的诅咒。

    焚海拦江见证的是姬别情与祁进不可分裂的友情与被承认的最好搭档。

    同样是橙武,他的文葬配不上任何一把。

    十三病态地抱住自己打开窗户看着夜晚静谧的凌雪阁,他是个怪人,他不进入任何一个小队,每次出任务拎着文葬就出发,然后一身血淋淋地回来,没有人和他是朋友。

    这样孤僻的一个人每天晚上会打开窗户凝视月亮,凌雪阁的月亮很亮,照在太白山终年不化的雪上反射出皎白的光辉。

    他讨厌祁进。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一切都不属于,文葬不属于他,文葬只是他杀人时的工具。

    他的链刃呢,长恨呢,长恨在另一个世界。

    姬别情不属于他,这个世界的姬别情属于凌雪阁,属于大唐,属于祁进,却唯独不会带着特殊的感情多看他一眼。

    他的姬别情呢,在另一个世界。

    能穿越时空并不是一件好事,灏大的宇宙衬托他如此的渺小,不受控的穿越成为他不安的来源。

    这不是一件值得羡艳的事情。

    他这一生经历过两次穿越,一次穿越到了台首的过去,成为祁进和姬别情记忆里的人,好在那个过去至少是他认识的台首的过去。

    第二次穿越到了这个,另一个台首的过去。

    他还能回去吗。

    抱着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他在这里重新当凌雪阁弟子,cao控文葬的天赋被凌雪阁看重,从此小队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没有队友,没有朋友,每天活在是否能回去的希冀中,这种感觉希冀绝望又难过。

    姬别情很少看见过他,他总是在别人出去前出去,在别人回来后回来。

    这个怪人每天身上就是缠着绷带,无法消散的金疮药的味道弥漫。

    十三本来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活着,清楚地明白这里的姬别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里的祁进也许依然会遵循他该做的,叛阁,成为纯阳紫虚子。

    可是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应该作为凌雪阁弟子对他产生恨意,然后随着姬别情的释然而释然。

    直到有一天十三在天光未明中回来时,正巧碰上与祁进同行的姬别情。

    他被那抹红刺伤双眼低头快速离开,不敢再多看,而姬别情却是觉得他很奇怪。

    十三的木牌挂在他自己腰上,上面布满咬痕的印子,有时候离凌雪阁太远暂时回不去的时候,十三会给自己包扎,咬住木牌笨拙地将带有倒钩的暗器生生连着rou拔出,从百罗药格里面依着记忆翻几下找到药粉洒在上面。

    凌雪阁的药往往是很有用的,二者不可兼得,带来的也会是成倍的疼痛。

    木牌苦涩的味道在他口中感知到,十三又心疼地拿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挂了回去。

    总是抱着明天说不定就回去了的梦入睡。

    等回去了,他总是想着,他一定要狠狠粘着姬别情亲亲贴贴抱抱,再去纯阳把祁进骂一顿。最好再找台首申请重新要一个木牌,这个已经被他咬坏了......

    十三只和这个世界的祁进和姬别情出过一次任务,那次任务很难,派出的弟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姬别情凝重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十三还是那副木头样子,实在是二十几岁的青年而已,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十三?”他突然听见姬别情在喊他,他一时分辨不清这是不是他因为太久没睡觉产生的幻觉,亦或是片刻间他做的一个梦。

    可是姬别情的声音那么好听那么无情,不是真的无情,而是指他的世界台首喊他不会这么僵硬。

    他看向姬别情。

    “等会的任务,注意安全。”

    他疑心姬别情会给每个人都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本来想回他的,但是嗓子太久没说过话了有点哑,算了。

    姬别情记住十三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十三出了名的不苟言笑,人其实并没有多严肃,只是孤僻得有点无法融入吴钩台,一个人来来往往从来不和任何人进行非必要的聊天。

    只是那一次任务回来打了个照面,姬别情就记住了他那双想要哭又哭不出的眼睛。

    看到他的那一刻十三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瞬间低下头让姬别情觉得更加奇怪。

    赶过去的路上,十三不担心自己的生命,还有闲心想,第一次穿越只在过去呆了五年,一眨眼台首的时间却过了几十年。

    时间流速的不同让他愈发不安与忐忑。

    他害怕即使回去了,一睁眼又错过台首的几十年,这样的假设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十三怎么可以忍受自己把台首留在那里呢。

    他甚至想是不是在这个世界死了就回去了,可是生命真切的只有一次,此番闭眼不一定能在另一个世界再睁开。

    矛盾的心理让十三愈发焦虑。

    死也不能,生也不能。

    这次的任务以十三重伤结尾,文葬用来杀人还是很方便。

    姬别情看着十三一瘸一拐地回自己房间,担心的话没说得出口,十三的表现到现在还是如此奇怪。十三既不想多看他,又不想看见他受伤。

    近乎偏执地,十三挡下了所有针对姬别情的攻击,让祁进都怀疑他俩是不是之前认识。

    再一次遇见十三的时候,姬别情终于明白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十三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另一个人,姬别情怎么能忍受这一点,他心中憋着气终于等到时间问十三:“你是不是一直把我......”他话没说完就被十三打断了,“下次再说吧,我要出任务了。”

    姬别情打算等他回来问。

    等回来的是一把文葬和遍布咬痕都快烂了的木牌。

    听处理的人说,只看见一地的血,那个出血量人活不了的,况且又看见这两个物品,十三大约真的死了。

    姬别情的问题还没问出去,被他问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他替十三把木牌挂在了墓林,别人的木牌都是小心珍惜,怎么他的如此遍体鳞伤。

    姬别情翻看了两眼木牌,一些无法说出来的情绪积在他心底。

    十三费力地压住自己出血的腹部,大量的失血让他感觉到强烈的昏眩,可他看见了凌雪阁那抹高高的红色。

    凭着想要见到台首的那份感情,支持着他在太白山上踉踉跄跄。

    身体不允许他再继续走下去,而一位路过的凌雪弟子看到了他。

    十三用尽全力喊了一声,救救我。

    他很想活,想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再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台首阴沉的脸色,可他却笑了出来。

    越笑越开心。

    他不顾伤口拱过去抱住姬别情,温热的身体带来熟悉的感觉,十三撒娇般问台首他消失了多久,回答是三日。

    十三心里终于轻松至极,太好了,这次没让台首多担心。

    像一只被丢过的小猪一样紧扒着姬别情的十三傻乎乎地笑,姬别情看到就想骂他能不能注意点安全,人竖着出去躺着回来了。

    “台首哦,”十三黏糊糊地埋在台首的胸里,手搂住他的脖子,颈后被咬过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可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幸福过。“我能不能再要一个木牌啊?”

    姬别情问他为什么。

    他说,那块木牌不小心磕烂啦,最喜欢台首了。

    十三回来后一天要说八百遍喜欢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