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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荣冷笑,还能有谁?他脸色不善地等着有恃无恐的赵林寒,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光脑互联,当着大家的面把联络方式删掉。 “看在舒雅的份上,今儿这事我不闹大。赵林寒,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赵林寒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舍不得分给他一点。见他删了好友,便直接无视了他们,带着李乐迎回到了阳台附近。蒋一盛留下来善后,视线停留在赵舒雅嘴角的微笑上,心里暗自讶异。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城府这么深了? 他没过多久又去找老赵他们,结果过去后才发现,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僵硬得可怕。问题主要出在赵林寒身上,明明刚才怼王荣的时候一句紧接一句,这时候面对李乐迎小鹿般明亮又懵懂的小眼神,他却又成了锯嘴葫芦,一个字都憋不出了。 看得蒋一盛心里摇头,深感责任重大,关键时刻还得靠他出马啊。 他先把刚才的行为解释了一下:“他这人花花肠子多,最好不要同他有接触。” 其实最主要还是担心赵舒雅她们有什么阴谋算计在里面,但小姑娘是被迁怒的,这件事和她没多大关系。蒋一盛想了想就没说这些,而是随便说了些顾虑。 “让他删你联络方式,也是为了防止他后面会用这个联络方式做出一些没有下限的事,对你不利。sao扰你还是小事,你还小,不知道他们耍起手段来,能无耻到什么地步。不过我看他这是缠上你了,只怕以后还有得烦。” 对此,李乐迎倒比较乐观:“我过段时间就回A市上学去了,同他应该没有机会再接触。” 她又看向赵林寒,羞窘道:“劳你费心了。” 赵林寒微微摇头,高冷得不行。不过这时候李乐迎已经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不怕他了。 “你······你们之前同他是不是有过过节呀?”她试探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刚才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把她都吓了一跳。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搭讪的目的不纯,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啊,你问这个呀。”蒋一盛摸摸鼻子,含糊道:“这个说起来可得说上好长一阵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赵林寒则简单粗暴得多:“他欠揍。” 被他的直白吓到的李乐迎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吗?” 难怪乎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副态度,只怕这过节不小。而且,她总觉得旁边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在刻意地回避这个话题。于是她也体贴地没有再问,默默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蒋一盛感激地对她笑了笑,一只手悄悄伸到赵林寒的身侧,强行帮他把拳头扳开。 都有血痕了,看得他心里难受。 他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赵林寒的背,没有再去打扰他。 这件事对老赵来说,算是深埋在心底的一根刺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希望他早晚有一天能走出来,迈过这倒坎。 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吗? 离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现在的气候格外极端,一有异常就容易引起急剧变化。酒店里由于有恒温系统的缘故,还不算太冷。但停车区间的通道因为时不时要开合,比起大厅那边要冷上不少。提前退场的人都是裹紧了衣服,步履较平常略快地赶往停车处。 赵林寒将李乐迎送到通道的门口,没踏出去,隐藏在阴影里,目送她离开。 李乐迎独自一人走向白家的悬浮车,记忆却还停在不久前。在她快要踏出通道的时候,赵林寒曾叫住她,低声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你母亲吧。”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略显伤感,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意外地在她心里扎了根,叫她久久无法将这句话忘却。 “小姐。” 一声呼唤将李乐迎叫醒,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田叔。” 身穿燕尾礼服,系着领结,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的老人替她拉开车门,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通道的方向看去。 “方才,是有人送您过来吗?” 李乐迎坐好后便肯定地点点头,同老人一起朝通道看去,嘴里还道:“是那个赵家的小哥哥送我过来的。” 老人闻言目光一黯,“那个孩子······” 李乐迎好奇极了:“田叔,他和我们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姥爷想要他的照片,而且他对我的态度也好特殊。” 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来搭讪的人都被他的冷脸吓走了,却从来没对她有过不耐烦的样子。这其中的差距,实在太令人寻味。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可惜姥爷怎么都不肯说,而且网上也没有赵白两家相关的资讯,这不像是毫无瓜葛,反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她也是突然想到,田叔是家里的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可老人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发一言。 他坐进车里,启动了悬浮车。车身启动时的微微震动让他的叹息变得破碎无比。断续的声调像巍峨的群山,在无数个顶峰和低谷的夹缝里,藏下了被埋进岁月褶缝的秘密。 赵林寒一路疾驰地回了家里,大抵是吹了些冷风的缘故,他有些受凉,回来后就咳嗽起来。在客厅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一阵,最后还是小机器人做饭时发出的动静惊醒了他。 他单手撑着头,在沙发上颓废了好一阵,耳边听着勃拉姆斯的音乐。伴随着时而平静时而深沉的曲调,像是有大雨在心池冲洗,慢慢将心事涤清。大脑越发疼痛,心里却通透澄净,平静无比。 吃完晚饭,又去淋了一个热水澡。他身心俱疲地躺倒在床上,明明已经累到极致,应该一沾到床上就睡着才对。但事实却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床头的感应灯亮着微弱光芒,他微微睁开眼睛,总觉得床头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优雅的女性,浑身透着知性美。她把温热的手掌放在小孩的头上,嘴里轻轻地哼着小调。 赵林寒的眼睛蓦地湿润了,他迟疑地伸出手,嘴里的呢喃就要冲破阻拦。 可他终究没有唤出口。 朦胧的泪花中,他看见她低头在小孩的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语调是那么的亲昵而温柔。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