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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多谢恩公(胭脂)微H

    

第三十五章 多谢恩公(胭脂)微H



    啸风别了红墨,没工夫沉浸自家美事,办了些琐碎差事,趁着夜色又出了齐府,奔袭数息,到了那莺歌燕舞之处。

    他身影隐在树梢中,远远眺望,这些日子在倚翠阁盯的那帮人甚是谨慎,专捡了船上议事,行驶到湖中间,丁点儿落脚偷听的法儿也没有,那船上唱曲儿弹琵琶的花魁正是胭脂姑娘。

    一船皆是关键人物,隐秘地话不会摆在台面上讲,紧要的物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传。啸风暗道棘手难办。这一帮子魑魅魍魉皆捡中胭脂助兴儿,啸风自然最近多盯着她些。

    今日再来这胭脂处盯梢,他多了一层惆怅,红墨说了,她是青砚的jiejie。

    呵呵,他嘲笑自己,楼里的哪个姑娘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是谁人的女儿,谁人的姐妹,他烦那点子若有若无的纷扰,自己怎地听了红墨的话便如此矫情。可知晓了她身份,到底是和以往不同了。

    他先前便知道这胭脂对着恩客时候,勾起的眉角笑的弧度夜夜甚至回回对着各色恩客都是一摸一样,甚至连假意装羞低下的头颅兼隐隐约约露出的后颈红痣都是精巧的算计。

    果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这次或许多了对她的怜悯,啸风又察觉到一些先前没发现的。

    她那娇媚的脸儿一旦背着嫖客,离了欣赏,就像戏台上的角儿卸了家伙,不演了,一双眼睛格外空洞幽黑。

    那里看不出深浅,什么都没有,他见过满是杀意剑客的眼,见过铜臭贪婪的眼,但这对盈盈的双眸里一滩死水,黑漆漆一丝亮光也无,像具活尸,看得他心里发毛。

    船上宴席散了,此时胭脂伺候王大人过夜,这人也不去床榻,拖了胭脂甩将在地,跪趴着,这王大人拖着近二百斤的膘rou骑坐她弱小身驱,拎她臀儿被翘的老高,两只纤细手腕被满身横rou的肥腻胖子一手反剪背着,头脸也侧着着地,被他另只手死命从后面按着后脖背颈。

    这肥猪几杯壮阳药酒助兴儿混着吃食下肚,终于觉着扬了雄风,一时得意猖狂,骑坐按住她癫狂抽插还觉不足,两只流油臂膀更是劲力越使越大,啸风直能瞧见赘rou下隆起的青筋。

    他暗道不妙,这胭脂的头恐怕要被按断窒息,可她没有任何挣扎,也无喊叫声响。

    那胭脂仿佛当自己是市井摊贩从池里捡出来没法再卖的死鱼,就扔在当地,摊在来往的人群脚下的污泥里,片片鱼鳞上都是污血,散发着腥臭,白色鱼目无神瞪着,被踩着踏着也无知无觉。

    终于啸风瞧不下去了,心中像是塌陷一块,忍不住伸指弹了一粒花生,噗嗤击中那肥猪太阳xue,王大人神不知鬼不觉晕了过去。

    胭脂此时身上蹂躏停歇,她费力弓起身子顶翻那硕大身驱,默默爬起身,也不做衣衫遮掩。

    呵,这残躯还有什么可遮的,胭脂心内自嘲,便裸着走向自己的琵琶,轻轻拿起它,转身抬头,端坐在桌边红木圆凳上。

    这下啸风才瞧见她正面儿,俏脸上脂粉早已斑驳,红的白的一塌糊涂,嘴角更是一串艳红血迹滴下,配上她不悲不喜的神色,诡异又平常,仿佛只是寻常下夜了,看到她已然吐了血了,啸风皱眉想,恐是她内里不知哪个脏腑已经被大力弄伤,若刚刚没出手,她或许真的就死了。

    可现下这死里逃生的胭脂满不在乎自己的命儿似的,只抱着琵琶摩挲琴轴,调了音儿,染着还未干涸鲜血的唇儿轻轻说了一句。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胭脂请恩公听一曲吧。”

    啸风惊得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以他敛气功夫,不托大说,内家功夫不到火候的万不能觉察,她竟一直都知道他在这里!无比震惊中听她吴侬软语,缓缓吟唱了起来。

    我有一段情啊~唱给那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让我来~

    唱一段秦淮~景呀~细细呀~道道来~”

    还未唱完,她又止不住咳出血来。

    胭脂知道梁上有人,不是一两日了,自从那次诡异的船舶弹唱后来的很勤。

    她没有一点儿内功,但因为天赋异禀,她不仅音准超群,耳力更是不凡,仅凭这项,便听到了梁上微弱动静。那人是男是女,有何图谋她不知道,也无力在乎。她只心中猜测,或许是某个恩客的仇家吧。

    这人蹲守了那些个日子都未有动静,这会子冒风险出手救她,她是知恩的。

    她咳咳唱唱,啸风焦心不已,这是他听过最伤情最纠结的一曲儿。

    他暴露了行踪。

    这女子若有此功夫,刚刚命在弦上也不出手,难道是什么血滴子或百晓生卧底在此?

    要不要杀她以绝后患?

    但又会不会打草惊蛇?

    一时间竟给他难住,踟躇再三。一曲唱罢,末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无奈叹息一声,施展轻功离开了。

    胭脂不知又过了多久,等环儿端着水盆进屋,她头颈僵着已转动不了,环儿见她靠在床沿上,一动不动,连那眼皮都不眨,一时不晓得是死是活,忙近前查看,瞧着她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方知还有一口气在。

    丫鬟忙绞了浸冷水的帕子擦拭她皮rou,倒不是下人苛待,是这楼里隔三差五的有伤员,环儿伺候得有经验,伤口见热会更痛。

    胭脂被清理着,眼睛紧紧盯着那搁在架上的琵琶,耳内充斥着mama在廊上的叫骂,一群龟奴围着已经转醒穿衣要离去的王大人喊嚷。

    王大人那厢没甚实权,窝窝囊囊,只sao眉搭眼挨训,“个个都像爷这样,我们生意不要做的啦!您看看都给磋磨成什么样儿了,我这姑娘能伺候的时日长着呢,就连沈大人也是时常点我们胭脂作陪的,您这点银子打发我倚翠阁万万不能够!”

    慢慢叫骂声被混着反驳叫喊的音儿盖了,左右是那人没有更多银子,被mama压着去贷了印子钱。这通官司就仿佛东家用坏了西家的爬犁,赔了钱就了事了。

    胭脂身上痛得发麻,她本来想或许终于能死了,恍惚中那琵琶上的弦儿像利刃一样迎面劈来,仿佛一切苦难都消失了,可是她没死成,总算有人还在意她的命,救了她。

    胭脂养伤的日子更痴迷弹琴唱曲。

    那乐曲奏响时仿佛有幻境带她逃离,逃离这吃人窟。她本就在这琴艺项上造诣颇高,如此没日没夜的弹奏,更是有那登峰造极的兆头,让偶然听得的金陵文人雅客皆赞她琴曲如仙乐,天外之音,都已听她一曲为幸。

    这一传十十传百,后来竟有一些不狎妓的雅客,专点了胭脂过夜只为听曲,这让倚翠阁当家mama动了新的心思,若听曲儿打赏的钱儿超过她卖身子的,何不顺势做大做强?卖什么不是卖呢。

    脑筋活泛了,财源自然广进。一旦有了名气自是供不应求,胭脂一日便是不吃不喝不睡地弹奏,拢共也就十二时辰,mama多精明的人,很快就有了新巧思。

    如今夜里排她唱曲儿,有的日子并不只包给一位客人,而是分了三六九等做公开场,坐在屋里头听的是内室上宾,这是一个价钱,外头廊下茶座听是另一个价,倚翠阁背湖而建,若是在湖面船舫遥听琴音,又是个价。

    一鱼三吃,美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