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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似是有些哽塞,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待小道童转回头来,他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小道童把茶杯递到他面前,要他给许观尘喂点水喝。
许问不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小道童叹了口气,抓起他的手,把茶杯塞到他手里。
就这么暗示了,武傀儡该不懂的,还是不懂。
“你到底是不是他哥哥?”小道童叹了口气,抓起他的手,又从被子里抓出许观尘的手,将他二人的手放在一处。
指尖才碰到指尖的时候,身后石门轰然一声响,萧启回来了。
萧启把药方交给小道童:“去煎药。”
那时许问已然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还是木头人一般,坐在榻前,动也不动。其实他是在看许观尘,他走时,许观尘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童,手短脚短地跟在他身后,喊他兄长。
萧启上前,许问便将目光移到一边。
那时候许观尘还在喊兄长,萧启看看他,再看看许问,见许问一动不动地坐在榻前,什么反应也没有。
萧启一时出神,掀开榻上的一角被子,也在榻尾坐下了。
过了一个时辰,那小道童才捧着煎好的药进来。
萧启不愿意动手,便吩咐许问:“喂他喝药。”
小道童捧着药碗,许问一副按照吩咐做事的模样,双手扶着许观尘的肩,把他扶起来,舀了一小勺汤药,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喂了一口。
萧启揉了揉眉心,别过目光:“你留下看着他,小五你出去。”
小道童再看了一眼许观尘,明知许问听不进去,却仍旧嘱咐道:“你要好好照顾小师叔。”
小道童出去之后,萧启也抱着手出去了。
萧启不怕许观尘跑,也就没派人看着他,此时静室之中只剩下他二人,许问给他喂完药,就把他塞回被子里,让他睡觉。
许问飞快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许观尘身上还是发冷,不自觉抬了抬手,不知道是要推开他的手,还是要抓住他的手。
许观尘带着哭腔道:“兄长不在了。”
许问心疼地叹了口气。
只听许观尘又轻声道:“要……要萧遇之。”
许问一愣,面上却不显。他将计就计在元策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对金陵的人事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了,这个叫萧遇之的,又是哪个?
☆、第68章 胡乱犯戒
“兄长……”
许观尘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垂眸看见盖在身上的被子, 只以为看见兄长是他病得迷糊的一场梦, 抹了把额上冷汗, 只是低头舒了两口气。
许问在榻边坐了一晚上,认认真真地扮演一个武傀儡, 一动也不动——做了近十年的事情了,熟能生巧, 得心应手。
许观尘低着头,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衣角, 转头一看, 才看见这人。
仿佛被定住, 许观尘看着他, 愣了好一会儿,眼眶又红了, 颤抖着双手,不大敢相信地碰了碰他的脸。
“兄长, 我也死了?”许观尘有些殷切,却又有些遗憾地问他, “爹娘呢?爷爷呢?”
许问在元策身边忍了这么些年,蛰伏这么些年, 忽然就装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的许观尘,心口砰砰地发胀, 胀得发疼。
许观尘不觉, 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想着兄长死时才十八岁,如今他二十来岁,却是比兄长还要年长了。
许问不应他的话,他不能说话,也说不出话。
这时外边的石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边打开,许观尘转眼去看,才知道他原来不是死了。
萧启端着药碗,从外边进来,见他醒了,也喊了一声“观尘”。
原来不是死了。许观尘再去看许问,看见他一身黑衣,心下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一身黑衣,飞扬也穿过。飞扬一开始被他捡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身衣裳。黑衣裳沾了血不明显,所以武傀儡总穿这样一身。
萧启把药碗放在案上,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许观尘不肯相信,再唤了两声“兄长”,许问果真不应他,他才甘心,有些垂头丧气的。也就沮丧了一会儿,便伸手握住许问的手,定定地唤了他一声“兄长”。
萧启也没心思看他二人兄弟情深,拍了拍许问的肩,让他站到一边去,自个儿在榻边坐下,笑了笑,道:“观尘,他是元策的武傀儡。”
许观尘抿唇不语。
“元策马上就要回西陵去了。这些年来,他是元策手里最好的一把刀,帮着元策铲除了不少政敌,元策不会把他留给你。”
萧启挑了挑眉,温声道:“你把丹书里的东西画出来给我,我与元策说一声,把他留给你。”
许观尘依旧不答,萧启便起身,转头把案上的药碗递给他:“你想想罢,先喝药。”
他拿着药碗,往许观尘面前递了递:“玉清子开的方子,小五煎的药,我暂时还不想药死你,你放心。”
许观尘接过药碗,抿了一小口,苦得他直皱眉。
他一面喝药,萧启又耐不住,一面道:“你这三年来,每日都这么喝药?其实你就画一幅图,能换半颗解药,还能换回你师父和兄长。我不曾亏待你。”
许观尘垂了垂眸,想要放下药碗,皱眉想了想,还是拿起药碗,将剩下的半碗药泼了萧启一脸。
乌漆墨黑的药汤,猝不及防地泼在面上,还有些烫。
萧启用衣袖抹了把脸,一手拢着,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道:“你就非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许观尘冷冷地回看他,道:“那就让元策也把我炼成武傀儡吧。”
“就那么三年,萧贽那种阴恻恻的人,到底是怎么骗你的?”萧启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萧贽?”
“你看。”许观尘淡淡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萧启顿了顿,喉结上下一动,分明说不出话来,嚅了嚅唇,轻声道:“对不起,不该把你推出去挡刀,在雁北的夜里,我有后悔过的。”
不知道他是极少的真情流露,还是为了丹书的逢场作戏。
总之,萧启说完这话,便道:“行了吗?”
许观尘哭笑不得,只觉得萧启可笑。
萧启大概也知道自己这道歉没什么分量,也笑了笑,站起身,似是随口道:“还有十天。”
“什么?”
“还有十天。”萧启站在榻边,低头看着他,“我不似从前的七殿下,做事情全仰仗着父皇了。萧贽教我,做事情要不择手段。丹书里的神兵利器,我不要也罢。不过是要走一步险棋,还有十天,我有别的安排。”
萧启阴沉沉地笑了:“我能在金陵城里纵火,烧了一整条街,我也能在宫里纵火,我也能把这把火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