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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哪里去?”
飞扬点头:“都行。”
“这样啊。”许观尘想了想,“事情了了,明日下午,我们就回行宫。”
晚些时候,许观尘找了府里几个管事儿的问了一遍,柴伯前几日确实去各家远房走了一遭,只是带回来的几个小孩子,都安置在别院。
许观尘悄悄去看了一遍,有的年岁太长,有的太过顽皮,只怕还静不下心来。
柴伯的心思原本也不在这上边,只是为了骗他回来,所以对这事儿,也不是十分上心。
许观尘看了看几个管事,点了个看起来忠厚老实些的,先让他管着事儿。只是不先定下总管事,让他们各自办好各自的事儿,日后再议。
“院里几个孩子,要什么吃的玩儿的,都给他们。明日多赏点银钱,亲自送还到他们父母身边。”
天色还早,几个管事陪着,飞扬也在,敞着大门与窗子,许观尘让人请了他那位本家meimei许月过来。
原本是柴伯带回来的人,柴伯不再管家,就要他来管了。
许月袅袅婷婷,在许观尘面前站定,垂着头,行了个万福。
总管事还未定下来,几位管事都很识眼色,轻声道:“原本是柴伯带姑娘回来,他也没给姑娘安排个事儿做,如今公爷开恩,特意寻姑娘来,问问姑娘,想做些什么。”
“园中花草,还有厨房采买,都是不错的活儿。姑娘若是想回家,府里也可以给姑娘银钱。”
许观尘想了想,要留她在府里,柴伯那心思若是不死,只怕麻烦。就算柴伯死了心思,也难保日后旁的人知道了,乱嚼舌根。
要断了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个最简单的法子。
“原本就是我本家meimei,哪里能做这些粗活儿?”许观尘笑了笑,“我认她做亲meimei,以后府里,都唤三姑娘。明日叫裁缝铺的过来裁衣裳,挑个日子摆宴,叫全金陵城都知道。”
这法子最简单,也最直接,定国公府也不是养不起这一个小姑娘。
许月跪下磕头:“谢谢公爷。”
许观尘见她单纯,恐怕也不知道柴伯之前的用意,笑了笑,道:“改了口吧。”
小姑娘咬着唇,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二哥哥”。
府中诸事料理完毕,众人潮水一般散去,许观尘撑着头给萧贽写信。
这一日过得并不好,与柴伯之间,当断则断,这下算是断得干净。又遇见个小王爷萧绝,还平白添了个meimei。多久之前,许观尘还是这府里最小最受宠的一个,如今,他也要扛起府宅了。
话有很多,落到纸上,就剩下四个字。
——我很难过。
从窗外放出白鸽子,许观尘靠在窗边,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在窗户边吹了大半夜的风,很晚的时候,飞扬单手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床上去了。
连衣裳也没换,次日晨起,许观尘靠在榻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动弹不得。
飞扬抱着他的手,睡得香,香得在梦里咂嘴。
“飞扬?”许观尘推推他的脑袋,“起来了。”
飞扬不再咂嘴,只是动了动,仍旧闭着眼睛。
许观尘见他分明在偷笑,便捏捏他的脸,道:“飞扬,你流口水了。”
飞扬伸手摸脸,认真道:“飞扬没有。”
许观尘不语,盯着他瞧。
飞扬自觉露了馅,睁开眼睛看他:“哥哥,你骗人。”
“这个叫兵不厌诈。”许观尘推开他的手,抱着被子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飞扬下榻穿鞋,披上衣裳。
稍作整理,出去时,下人早已捧着热水热茶在外边等着了。
许观尘含着茶水,听下人回禀道:“小公爷,三姑娘一大早在厨房好一阵忙活,备好了早饭,现下在内堂等着,说等着给小公爷请安。”
许观尘迷糊,愣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三姑娘。
后来才恍然反应过来,是许月,柴伯带回来的他那位本家meimei。
昨儿当着众人的面,他已然认许月做meimei了。
许观尘吐出茶水:“劳她再等一会儿,我起迟了,马上就过去。”
他过去时,许月还是紧张地扣紧了双手,低着头,飞快地行了个万福,没好意思唤他“哥哥”,只是喊了一声“小公爷”。
许月的娘亲恐怕是江南人,满桌子全是江南小点,捏成兔子的,捏成猫儿的,飞扬没有见过,一个闪身就凑了过去。
许观尘笑了笑,揪着飞扬的发髻:“不可以这样,还不谢谢……”
许观尘转眼看向许月,许月轻声道:“家里人常喊我月娘。”
按着飞扬,让他道了谢,许观尘在位置上坐下,许月却并不落座,用清水净过了手,拿起筷子,站到了他身侧。
“我不用人伺候。”许观尘笑了笑,颇不好意思,见她转眼看向飞扬,忙道,“他也不用。”
许月讪讪道:“我从前在家……”
“各个许家都不一样,定国公许家,不兴立规矩。”许观尘转头吩咐道,“给月娘添一副碗筷。”
许月捏着衣袖,隔开一个位子,才坐下了。
一时无话,只是许观尘见她心不在焉,时不时悄悄地看一眼过来。他放下手中竹筷,问道:“有事?”
许月见他放下筷子,抢在他之前就放下了:“住在西边院子里的老道长,不用早饭么?”
住在西边院子里的老道长,就是玉清子。
许观尘道:“师父近来在辟谷。”
许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
正用早饭,外边来人通传,说端小王爷萧绝今日轮值——守城门,来不了了,心中记挂着好朋友,特意送了风月楼的甜馒头来。
顺便证明,他之前去风月楼,确实是为了吃馒头的。
风月楼。
许月一听这名字,脸色煞白,双手抓紧布裙。
许观尘记得,那时柴伯提过一句,许月那时,就是要被家里人卖给风月楼的。
“放到我房里去。”许观尘想了想,解释道,“是我不好,昨儿拿这件事笑话他,他记仇了。还□□楼的香片茶给他,就说他守城门不容易,送壶茶给他解渴。”
这话也是说给许月听的,听了这话,知道这事儿不是对她来的,面色也缓了许多。
用过早饭,许观尘去找师父换药,飞扬背着他飞过去,站在门前,却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
是柴伯与玉清子。
玉清子端坐在蒲团上,分明是辟谷调息,才做完早课的模样。
柴伯端端正正地跪在他面前,俯身叩首,话里的意思,是要玉清子收他做道士。
许观尘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只听玉清子道:“你心中尚且不服有气,太微观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