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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副统领赵峻赶到时,由赵峻亲自押解,将人送进玄镜司牢狱严审。 这些事一件件处理完毕,已近晌午。 夫妻俩用过饭,魏鸾精神头好了不少,遂套车回城。 盛煜既已钓出章家的暗桩,这番对决后亦无须再隐藏行踪,与她一道回曲园。入城后经过五香斋,因魏鸾闻着道旁馄饨的味道清香诱人,还陪她下车,各自吃了一碗。出得店铺,迎面还碰上了出宫办事的周令渊。 东宫仪仗威仪,清道而过。 盛煜怀里揽着魏鸾,亦避让在侧,目光与周令渊相撞时,似有火花四溅。 ——自镜台寺刺杀案后,先是周令渊被禁足,踏不出东宫半步,后是盛煜装病幽居,不曾在曲园外露面,彼此从未打过照面。但两人的隔空交锋实则愈演愈烈,在太子妃被废,东宫颜面尽失,章家锋利爪牙被拔后,有些事就差一触而发。 盛煜势如破竹,步步紧逼。 而章家没有退路,被裹挟着的周令渊亦不愿退让分毫。 两人各自目露锋芒。 一瞬对视,在周令渊瞧向魏鸾时,盛煜微微侧身,拿脊背挡住他的视线。 魏鸾则始终恭敬避让,在人群里垂目。 不曾察觉两个男人的眼神交锋,亦不曾察觉盛煜护食的姿态。 她此刻记挂的是魏峤夫妇。 果然,夫妻俩刚到曲园,门房到竹编镂金的墙门边来迎时,便禀报道:“敬国公府派人问了好几回,问少夫人近况,说一旦少夫人回来,便让咱们递个消息过去。主君——”他请示般看向盛煜,“这就递消息过去吗?” “去吧。”盛煜自未阻拦。 很快,魏峤便带着魏夫人赶过来了。 …… 魏峤这两日过得颇为煎熬。 先是章家送来消息,说岳母章太夫人病势沉重,虽搬到了郊外别苑的温泉附近将养,太医却束手无策,怕是熬不过这两日了。来递信的是章太夫人身旁颇受倚重的嬷嬷,当初看着魏夫人长大的,教导陪伴之情不浅,说话时神情含悲,欲言又止。 魏峤因当初章皇后的事,心存顾虑。 但魏夫人却顾不上那么多。 听闻亲生母亲重病将死,又是这些年十分信重的嬷嬷亲口报信,血脉至亲,她即便明知前面是坑,怕也要忍不住跳进去。更何况,在私心里,她总觉得章皇后那样歹毒是因身在宫闱、步步险恶,被章太后教成了那样。 对于亲生母亲,她并不愿想得太坏。 是以即便魏峤当时隐晦阻拦,魏夫人仍受不住担忧心焦,当即答应与嬷嬷同去。 魏峤没法拿猜测组织她,只好陪她前往,多带几位随从。 谁知夫妻俩到了章家别苑,竟被窦氏公然扣下,随从亦被人看守。 直到两日后,才被送回魏家武师的手中。 魏峤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魏峻察觉异样,跟章家撕破脸皮后才派人来接,谁知回到府里,才知道竟是魏鸾带人去讨的!而夫妻俩登车时,跟前只有接人的武师,并不见魏鸾的踪影。 那一瞬,魏峤想起了别苑外的青帷马车。 软帘落下时,里面坐着的必是魏鸾! 他当即派人去曲园探消息。 得到的回答,是魏鸾当日乘马车出城,尚未归来。但少夫人留了话,说若敬国公府派人来询,只说曲园自有安排,叫他们不必担心,也千万别出门,静等消息即可。如此说法,愈发坐实了魏峤的猜测与担忧。 亦明白章家此次行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愤怒憎恨之余,将此事细细说与魏夫人,叫她明白章家的险恶居心。 魏夫人虽性情温柔,却不愚钝。 当日赶着去别苑探望,是因这些年母女情深,她不愿将母亲往坏处想,更不敢拿母亲的性命去赌——否则,若章太夫人当真重病而死,她不止失于孝道,若因此耽搁,没能在榻边送母亲临终,定会成终身之憾。 但窦氏强行扣留,魏鸾被迫去当人质,已是事实。 魏夫人满腔心痛霎时变为担忧,而后涌起nongnong的愧疚与悔恨。 夫妻俩满心焦灼,不时派人探消息,听得魏鸾归来,忙赶往曲园。 此刻,他们被请到北朱阁的厅中,魏夫人瞧见女儿病弱的模样,想着窦氏翻脸后刻薄寡情,女儿在章家那座别苑必定吃了许多苦头,而这些皆因她心软寡断而起。她身为人母,非但未能刚强庇护,反倒失于警惕给她添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泪水便滚了出来。 魏鸾知她难过,亦红了眼眶。 母女俩抱在一处,好半天才止住啜泣。 而后说起经过,魏鸾只说有惊无险,除了染上这场风寒外,并未吃半点苦头。 宽解过后,反安慰起魏夫人来。 魏峤见女儿无恙,悬着的心落回腹中,想起在别苑的见闻,遂向盛煜道:“有件事,于朝堂十分紧要,是关乎章家的。鸾鸾既无事,便由她母亲照料着,咱们先去别处说话?” 他曾在兵部做事,对章家知之甚深。 那别苑里既藏了军械,被魏鸾凑巧窥见,想必只是皮毛。 魏峤神色郑重,定是察觉了旁的。 盛煜遂肃容拱手道:“岳父大人请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嘛~ 丈人女婿把酒夜谈去咯 蟹蟹快乐小羊666和37869289仙女的地雷呀,么么! ☆、表白 魏峤所说的事确实与章家私藏军械有关。 他被窦氏扣在别苑后, 除了到正屋探望章太夫人外, 其余时候都得住在不远处的厢房。被章家那些仗势妄为的家丁看着,不能自由行走,与软禁无异。对于魏鸾看到的那间库房,他也丝毫不知情。 但魏峤在那里看到了熟人。 是入暮时分,魏峤心中愤懑,站在窗边望外。 别苑的侍女仆妇忙着备饭, 护院们列队往来巡查, 暮色中, 有位到窦氏住处禀事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名叫薛昭,早年曾在库部司任职, 管着军械调运的事, 官职虽不高, 对这事倒极为在行。只是手头不干净,后来被人弹劾,蹲了两年牢狱。 想来才能空负,令人惋惜。 后来薛昭出了牢狱,因熟知京城内外往来交通、货物运送的事,且长袖善舞, 极会打通关节做些明面上不便张扬的事,得章家看重,当了个库房的小管事。再后来,被镇国公调往北地,虽未擅自授予军职, 却收在帐下做了个小幕僚。 彼时魏峤尚在兵部,跟章家的往来不少,据他所知,薛昭管的正是军械之事。 北地军政皆由章家把持,这事隐秘,亦未传扬。 而今薛昭在京郊露面,魏峤深感古怪。 遂将前因跟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