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1
,递给永穆帝。 永穆帝看罢,丢给章皇后。 殿里死寂,唯有纸笺翻动的声音,章皇后翻完口供,朝魏鸾冷冷瞥了眼,却没说什么。 倒是永穆帝道:“此事与魏氏可有干系?” “据这侍卫招认,他并不认得盛夫人,是有位宗亲府上的侍女花费重金,买通他将此物放入珠冠。至于是谁指使那侍女,他不知情。老奴不便擅自审问宗亲府上的人,拿了他的口供后,先来复命。” 这话说出来,永穆帝神色稍稍和缓,朝魏鸾抬抬手,“起来吧。” 旁边章氏姑侄亦未阻拦。 魏鸾心里重石终于落了地,叩首道:“谢皇上!” 说罢,如释重负地起身,站到旁边。 盛煜与皇家宗亲并无来往,她有交情的也就周令渊和周骊音兄妹。这等罪名,无论如何都扣不到章皇后的亲骨rou身上。峰回路转,魏鸾转瞬从死罪的嫌疑里洗脱出来,瞧着上首的章氏姑侄和跪地的侍卫,长长吐了口气。 上首章太后的神色却仍冰寒。 威沉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位宗亲,最后落回付英身上,“是哪家的?” “梁王府。”付英躬身道。 此言一出,近处的淑妃脸色骤变,屏风外的梁王夫妇亦赫然抬头。就连满座安静的朝臣女眷也都面露诧色,纷纷瞧向上首——虽说魏鸾被羁押后歌舞如旧,但珠冠厌胜的事仍如重剑悬在头顶,众人猜了半天,听到这么个答案,都极为意外。 梁王惊愕之下,便想起身否认,见屏风旁伺候淑妃的宫人轻轻摇头,强自坐回。 淑妃亦稳稳坐着,沉声道:“梁王府的哪个侍女?” 付英未语,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侍卫。 那侍卫原也是强健精壮之人,这会儿遭了重刑,又被翻出这等罪名,整张脸都是灰败的,有气无力地道:“彩鹊。”声音微弱,梁王夫妇没能听清,魏鸾却听见了,不由愕然——彩鹊跟谨鸢一样,是沈嘉言陪嫁到王府的贴身侍女,只是甚少露面,也不算太受信重。 淑妃显然也愣住了,不自觉瞧向沈嘉言。 章太后便沉声道:“带上来。” 付英应命而去,梁王夫妇各自疑惑,等彩鹊被灰头土脸地拎入殿中,沈嘉言的脸色才霎时变了。若非被梁王扯住衣袖,险些惊愕起身。 梁王倒已镇定,低声道:“稍安勿躁。” ——毕竟彩鹊尚未说是何人指使,沈嘉言若为自身开脱,不免叫人怀疑此地无银,若为侍女担保,则是踩进了浑水。既不能冒进,则只能按兵不动。 屏风内,彩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章太后冷冷看着她,下巴指了指浑身是血的侍卫,“认识?” “奴婢……不认识他。”彩鹊话才出口,便被付英重重扇在嘴上。脆响的声音传遍殿堂,付英的声音也是森寒的,“太后娘娘亲自问话,别耍滑头!瞧见地上这个了吗,你这二两骨头能有他的硬?” 说着,狠狠一脚踢在侍卫伤处。 侍卫疼得浑身痉挛,血亦泅泅而出。 彩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筛糠似的跪在地上,好半天才道:“认识。” “这东西——”章太后将那黄绸人偶丢过去,“你给他的?” “奴婢……”彩鹊浑身颤抖,似在挣扎,片刻后终于崩溃,连连叩首道:“太后娘娘饶命,不是奴婢不敬太后娘娘,实在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听吩咐做事。奴婢身份低贱,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 絮絮的求饶未尽,便被响亮的耳光封住。 付英躬身,寒声问道:“谁指使的?” 彩鹊跪在地上,怯怯地看了眼淑妃,而后回身望向屏风外。目光落处,恰恰是面无血色的沈嘉言,她也没敢说出名讳,只轻轻抬手指了指。 旋即,殿内响起章皇后的怒喝,“梁王妃!” 沈嘉言被惊得几乎跳起来,情知是彩鹊指认了她,连忙出座跪地道:“母后明鉴,彩鹊虽是儿臣的侍女,但这件事绝非儿臣指使。儿臣待皇祖母向来恭敬,平日亦常受皇祖母指点,感激侍奉尚且来不及,绝无这等不敬之心!也请皇祖母明察!” 说罢,磕头为礼,撞得地砖闷响。 梁王亦匆忙起身跪道她身旁,“沈氏向来恭顺,绝无不敬之心,请皇祖母明察!” 夫妻俩齐齐俯首,淑妃亦面露惶恐,跪地道:“这侍女既是梁王妃的侍婢,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梁王妃确实有管教不严之罪,臣妾疏于教导,也责无旁贷。但梁王妃入王府时,曾恭听母后和皇后娘娘教诲,素日亦敬重仰慕母后,绝不会如此行事。” 话音未落,沈相也惶恐起身,为孙女求情。 说沈嘉言品行端方,绝无不敬之心,且大费周章地将秽物藏在魏鸾的珠冠中,不合常理。定是彩鹊诬陷栽赃,背后另有人指使。 重臣亲贵跪地辩白,转瞬之间,似已不关魏鸾什么事。 章太后也没再多瞧她,目光扫过几人,而后看向永穆帝,“既然如此,就接着审,梁王妃毕竟是宗亲,皇上派个人一道审,正好刑部尚书在,也过去瞧瞧。只一样,今日是哀家的寿宴,如此歹毒居心,绝不可轻饶!” 两处争执,吵得永穆帝头疼。 他并不信厌胜之术,若这般黄绸人偶有用,他就不用为章家费尽心思了。且寿宴上贺礼成堆,章太后偏巧瞧上魏鸾的珠冠,掏出这东西,此事着实蹊跷。只是推测毕竟无用,终得拿出令人信服的东西。 遂抬手,命付英和刑部尚书同去审问,再由贴身内侍亲自盯着。 沈嘉言因有嫌疑,也被宫人请走。 魏鸾暂且无事,仍回座位。 …… 两炷香的功夫后,付英等人归来,带着面色惨白的沈嘉言。当着帝后与重臣的面,付英恭敬回禀,说梁王妃仍旧不承认厌胜之事,倒是彩鹊受刑后吐得干净,将梁王妃如何指使并赐她金银,她又如何买通侍卫,给魏鸾栽赃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永穆帝闻言,不由皱眉,“栽赃给魏氏?” “据彩鹊交代,梁王妃与盛夫人有些旧怨,是年初时候,梁王妃曾设计谋害盛夫人性命,被盛夫人察知后,经梁王斡旋,拿侍女谨鸢的性命赔了罪。盛家息事宁人,梁王妃心中怀恨,便趁此机会做手脚,欲将厌胜的罪名栽到盛夫人头上。” 这话说出来,非但永穆帝,就连淑妃都愣住了。 “梁王妃谋害魏氏?”她怀疑是听错了。 付英恭敬道:“确有此事。老奴与刘尚书、陈内侍一道问过,梁王妃已承认此事。” 淑妃闻言,遽然看向沈嘉言。 沈嘉言的脸色很难看,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跪地道:“父皇明鉴,儿臣当初确实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