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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盛明诚昨日也携妻儿回京道贺,这会儿人都到齐,各自坐着喝茶说话,其乐融融。 不过片刻,掌着中馈的盛夫人游氏和二房婆媳扶着老夫人走了出来。 于是端茶奉礼,新妇拜见长辈。 盛老夫人生得慈和,年纪与魏鸾在家中的祖母相若,穿着秋香色团花锦衣,头发半白戴着抹额,目光颇为清明。虽说皇帝忽然将内定的太子侧妃送到盛家委实令人惶恐不安,但膝下添了孙媳妇,老人家仍满面欢喜。 余下众人自不必说。 盛闻天素来器重盛煜,待魏鸾也颇和气。 游氏纵对外室子心存芥蒂,奈何盛煜位高权重,且魏鸾是敬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昨日婚礼非但有公主亲自来道贺,还有皇后派女官以示恩宠,岂敢流露芥蒂?自是婆慈媳孝,周全妥帖。 剩下二房众人都颇融洽。 新妇拜见长辈这一关,魏鸾过得颇为轻松。 原想着敬完茶后夫妻俩回曲园,路上可趁机问问父亲的事,谁知盛煜满脑子只装了朝务政事,因闲谈时盛闻朝提起京兆府近来经手的古怪案子,盛煜颇感兴趣,敬完茶直接就跟盛闻朝走了——大概是想深挖内情。 魏鸾稍加琢磨,总算是看出来了。 盛煜这厮果真是奉旨娶她,起居生活上对她半点都不薄待,心里还别扭着呢。 好像娶她是吃了多大亏似的。 魏鸾瞧着那道挺拔背影,心里轻哼了声。 …… 抓不住盛煜的人,魏鸾暂且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日便先收拾嫁妆屋舍。 到了晚间,盛煜拿来当书房的南朱阁派了位嬷嬷过来,说盛煜才回府,正与人在书房议事,今晚怕是不能过来,请少夫人安心歇息。明日并无朝会,皇上前晌有空,允他带新妇入宫谢恩,请少夫人准备妥当。 魏鸾听了,自是应下。 次日又是早起盛装,夫妻俩同往宫中谢恩。 到得宫门口,监门卫查验了鱼符放行,凑巧皇后跟前的内侍出宫办事回来,瞧见魏鸾,不免驻足道喜。他虽是内侍之身,却是内侍省里从五品的给事,又是章皇后的亲信,魏鸾自不敢怠慢,含笑应答。 耽误了片刻功夫,那内侍翩然而去,却又有位面圣后出宫的官员碰见盛煜,似有话说。 盛煜虽有心高气傲之名,待公事却颇谨慎。 见魏鸾盈盈站在身侧等他,只好道:“这里太晒,不如你去前面等我。” 魏鸾会意,暂孤身往前。 宫门口地势开阔,城楼高耸,魏鸾入宫谢恩不便带随从,走了好半天才到屋檐遮蔽的荫凉处,回头见盛煜尚未脱身,便暂倚朱墙站着。因待会要面圣,恐怕还需应付章皇后,她心里有事,取了锦帕出神。 忽听背后一声“魏姑娘”,魏鸾诧然回首,却是沈嘉言。 那位显然是得淑妃邀请,进宫陪伴玉容公主周华音的,准许带了位贴身随从不说,还有两位淑妃派去的宫人环绕,派头不小。她徐徐走到跟前,将眉梢微挑,笑吟吟道:“魏姑娘前日新婚,我倒没能去道喜,今日便补上吧。” 魏鸾淡声,“多谢沈姑娘。” 沈嘉言又将她打量着,“方才瞧见盛统领在那边,莫不是一道入宫?” 两人自幼便结了梁子无数,沈嘉言最爱与她争风头,每回主动搭话都没好事。 魏鸾懒得多理,只淡淡点点头。 沈嘉言便轻笑了下,“那我可得提醒魏姑娘一句,听闻太子殿下在外巡查的差事快办完了,很快就能回京。不知殿下见魏姑娘心生两意,另嫁他人,会如何作想,当真是令人期待。”满脸都是等着看戏的神情。 魏鸾哂笑,注视向对方的目光里微露锋芒。 “皇上亲赐的婚事,沈姑娘期待太子如何作想?” 这话若接了,沈嘉言要么落个不敬的罪名,要么自打嘴巴。 沈嘉言没占到便宜,反被堵得哑口无言。 见周遭并无旁人,唯有她的亲信和淑妃跟前两个小宫女,她没了顾忌,索性压低声音,奚落道:“还是奉劝一句,从前别人敬你,是因太子的缘故。如今且收着点威风吧,别总扯皇家的大旗,你跟皇家早没干系了。至于盛统领么——” 沈嘉言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冷淡道:“新婚之日,亲生父亲还被新郎扣押在手里,不肯放出来。魏姑娘,这滋味如何?” 这却是戳到了魏鸾的痛处。 再怎么刚强,父亲的处境终究令她悬心。 魏鸾目光陡添锋锐,待要开口时,忽觉腰间一紧,似有只手稳稳扶了上来。旋即,身侧光线稍暗,玄镜司统领那身绣着五章纹的官服落入眼中。她诧然侧头,见盛煜不知是何时赶上来的,单手揽着她腰,与她并肩而立。 沈嘉言显然没料到他竟会出现。 从宫门口到此处的路途不近,她是掐着时间,想奚落后占完便宜就走的。 寻衅之前,她还特地回望过,盛煜仍在宫门口与人说话。 谁知他来得竟这样快! 沈嘉言纵心存爱慕,却也忌惮这男人的威仪冷厉,瞧着盛煜揽在魏鸾腰间的那只手,只觉刺目无比。待抬眼对上盛煜那冷沉的目光,竟觉脊背发凉,被寒冬腊月里冰刃般的风刮过似的,险些打个寒噤。 盛煜沉眉,揽着魏鸾往他身上靠了靠。 沈嘉言满脑子的筹谋镇定跑得干干净净,一时间竟自哑然。她的嘴唇翕动了下,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却分明看到盛煜的淡漠傲然,和他公然摆出的维护姿态。 那甚至比言语驳怼更令人难堪。 诡异的沉默后,沈嘉言低头敛袖。 而后,她不吭一声默默走了,只将牙关咬得死紧,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浮起的嫉恨。 魏鸾仍站在原地,如初绽的海棠亭亭。 她瞥了眼身侧,盛煜站得端稳。 自始至终,他没说半个字,没凭着玄镜司统领的满腹韬略,去堵沈嘉言那种闺中弱质的言辞无状。却愣是凭着森然威仪的目光,震慑得沈嘉言铩羽折戟,悻悻而去。 她的唇角忍不住浮起笑意,“夫君谈完事了?” “嗯,走吧。”盛煜的声音清冷如旧。那只手却仍停在她腰间,隔着柔滑的锦绣衣衫,只觉纤软袅娜,令人不忍释手。 听闻她与太子自□□情很深,周令渊从前曾这般碰过她吗? 盛煜瞥了眼东宫的方向,眸色微深。 作者有话要说: 鸾鸾:杀人不必见血,怼人不必开口。夫君厉害=w= 新文初期要冲榜,仙女们多加几个书签帮我涨个收藏嘛,发射小心心! ☆、约定 永穆帝没有朝会时,常在麟德殿议事批奏折。 此处建制虽不像前朝三殿那般宏伟威严,却也修得轩昂壮丽。除主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