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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胸口的沙发背上,四指轮番敲击深蓝近黑的绒面,跟着沙发与茶桌与他遥遥相对:“领主大人,需要我给你磕个头吗?” 司君垂下眼睫:“没有这个礼节。” 夏渝州环顾四周,屋子里的摆设非常复古,像是中世纪贵族的会客厅。南面墙的正中挂着一只银质五弦诗琴,高脚几上放了火漆印章和羽毛笔:“你们这非法组织,自己玩得还挺开心。” 司君:“血族不是人类,有自己的生存规则。” “嘁……”夏渝州哂笑,收回目光,看向司君那双被长睫毛遮挡的眼睛,“有意思吗?” 司君抬眼,幽蓝的眼睛如夜空深邃:“什么?” 夏渝州:“你跟何予,一个叫我来捐骨髓,一个叫我给孩子买消毒血。说什么领主有绝对处决权,神乎其神必须来见,绕了一圈都是你们自己的生意。司少爷,耍我有意思吗?” 司君单手搭在扶手上,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又克制住:“何予没有报备,我不知道你回燕京了。” “那……” 房门轻响,管家端着两杯红枣茶进来,慢悠悠放在桌上,并配上一碟点心。目不斜视,没有对还站着的夏渝州发表任何意见,微微欠身,再次出去关上了门。 这一打岔,倒是让夏渝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天一夜总共发生了些什么。司君问过两次是谁让他来的,最后一次他才说是何予;上午司君说起血盟的事,是他自己不求甚解没有多问,转头去别人那里寻求帮助。 而现在还坐在一楼脸色苍白的何予,显然不像是得到了领主嘉奖的样子。 司君重新垂下眼,慢条斯理地端起骨瓷杯:“你以为,这是我为了见你设下的局吗?” 夏渝州一时答不上话来,这话要是承认就太不要脸了。拍拍嘴,怪自己一时冲动,见到司君就智商下线。 司君不说话,轻啜一口红枣茶,再慢慢放回杯托上。 气氛有些尴尬。夏渝州放下吊儿郎当的手,绕到前面正正经经坐到沙发上:“咳,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就是燕京领主,那应该有特权的吧?” 司君静静地看他:“什么特权?” “比如说,可以批发巴氏消毒血之类的。” “……” 夏渝州身子稍稍前倾,做出谈神秘交易的生意人姿态:“你看,这孩子是你们西方种捣鼓着让我救的,你们也得负点责任吧?我们东方种呢,生活习性跟你们又不一样,你也说了我没必要加入。那你卖给我早餐奶……呸,消毒血,看在咱俩以前……” 司君:“以前什么?” 做生意,谈买卖,想走捷径,就绕不过“交情”二字。问题回到原点,夏渝州说不下去了。 司君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下半句,冷笑:“夏渝州,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先招惹我,又一走了之,现在为什么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我提以前。” 突如其来的冷厉,让夏渝州措手不及。 惊愕地看向眼前这个忽然发脾气的人,这跟他印象中那个永远克制有礼的小王子大相径庭。 夏渝州也被激出了脾气,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先招惹你?”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司君:“难道不是吗?” 夏渝州:“……” 好像还真是。 因为那节地狱难度的选修课,他俩被迫经常一起上自习。打从司君给他整理过一次重点难点,夏渝州就赖上他了。 期末考试月,不仅复习这门选修的时候要找司君,复习别的课程,夏渝州也要千方百计地跟他一起。尽管两人都不是一个学院的,学的课程也完全不同。 “我有专门的占座小弟,每天都能抢到图书馆最好的位置。”夏渝州是这么说的。 司君刚开始还欲言又止了几次,后来渐渐的就不反抗了。 北方的冬天并不难熬,处处都是暖气。图书馆的暖气尤其好,环形绕场一周。每个座位都是贴墙的,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享受温暖烘烤。夏渝州每天早早来,趴桌上固定地睡到十点,就能精神一整天。 而向来不会困的司君,进入1月份之后就开始精神不济。 “这个联体式治疗台的图,画的不对啊。早就不是这个版本了,教科书也不说与时俱进……”夏渝州推着书往司君身边挪了挪,给他看书上那老旧的图,没等来小伙伴的回应,却等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司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他扛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夏渝州的肩膀上。 夏渝州僵了一下,低头看他。 他们坐在朝北的窗户边,并没有阳光。但窗外积了厚厚的雪,晴光漫射,自然地打了个冷光,原本就无可挑剔的脸显得更加立体起来。从夏渝州的角度,能看到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牛奶一样的肌肤上落下浅浅的阴影。 一个男生,皮肤这么好,啧。 夏渝州伸出手指想戳他,在碰到那温热的呼吸时又缩了回来,莫名的一阵心虚。抬头左右看看,没有人往这边看,对面一位男生睡得昏天黑地,一位女生正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补口红。 “同学。”夏渝州小声叫她。 女生涂完口红,转头看他:“叫我吗?” 夏渝州点点头,微微拉下口罩,露出鼻子和上唇:“口红可以借我用用吗?” 女书在他拉下口罩的瞬间就愣住了,机械地点头:“哦哦,好。” 夏渝州保持身体不动,伸手接过口红。打开先在手背上蹭两下,把女生用过的唇印蹭掉,然后慢慢接近司君的脸。 给男生涂口红难度并不高,最难的在于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夏渝州抖了几抖,终于给司君画了个完美的红嘴唇。 肤如白雪唇如血,这是哪里来的狐妖艳鬼? 夏渝州努力忍笑,擦干净口红还给女生,拿出手机给自己和艳鬼先生拍了张照。末了,还觉得不过瘾,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吧唧印了章。 等司君被吵醒,坐直身体向他道歉,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鲜红的印记:“那是什么?” “什么?”夏渝州一脸无辜,“哦,你说这个啊。刚才有个女生路过,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我怕吵醒你,硬是没敢乱动,就被她占了便宜呗。” 司君原本睡得发粉的脸忽然白了下去:“不认识的人怎么能乱亲?” 夏渝州满不在乎:“亲一下又不会少块rou。” 司君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帕,用力擦他的脸:“亲吻是要负责任的。” “哎呀,你轻点,脸皮都给你扯掉了,”夏渝州挡开他的手,“这是荣耀,不着急擦。” 最后这场自习,以司君生气离场告终。 夏渝州被他这么大的反应惊到了,心想这人也太古板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