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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张。同时他循着李白的目光望过去,也瞧见那位花臂大哥,那人的同伴在一个古玩摊前驻足围看,只有他背对着摊子,正看向自己这边,嘴角还挂着少许古怪的笑意,看的应该是李白。



    

  “哦,你准备去捅他一刀?”杨剪搂住李白的肩膀,忽然低头拱了拱他的下巴,好让人把耳朵完全朝向自己。远看他们应该就像在耳鬓厮磨,目光一轻一重,都是直勾勾的,仍旧投向同样的方向。



    

  李白却猛地激动起来,“烦死了!”他的声音快要低不下去了,肩膀也在杨剪手下神经质地跳了跳,“知不知道这么盯着别人很讨厌?”



    

  “你不是也在盯着他吗?”杨剪却笑了,松开李白,这笑意不知冷下去没有,只见他径直朝那人走去,李白不再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老板在身后招呼,李白却没听见似的抬步去跟,步子还没迈上几步呢,那花臂男居然转开了身子,扎回朋友堆儿里开始嚷嚷着讨价还价,拿烟斗的手背在身后,头都没有再回一下。



    

  杨剪也转回身,正和李白面对面,他的笑容还在。



    

  “你看,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他又把李白的肩膀揽了回来。



    

  “哥你真好。”李白往他颈子上蹭,同时还要嗅一嗅,就跟小狗撒娇似的。他的手还放在包里,紧握的刀把却释开了。觉得杨剪方才的举动无异于替他出头,见他不痛快,杨剪也不痛快,并且杨剪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正面去碰,也不觉得他的刀子是个笑话,这是让他最开心的了。



    

  最后结账结了六十二块钱,杨剪的三百元经费还剩下大头,还剩下男角的服装跟耳饰头饰要买。这些零碎都得走到更深处去找,两人拎着两大兜子,前脚刚离开女装摊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朝这边叫:“小王?是你吗?”



    

  声音有点粗,却刻意压得尖尖的,李白回头,隔了几步远,那果然是个男扮女装的人。他很瘦,也很年轻,戴着深色波浪卷假发,吊带小短裙下露出的腿又长又直,但他是男人这个事实逃不过李白的眼睛。或许是职业原因,李白在这方面眼神向来准得很,一个男人硬要拗出女性的感觉,一点破绽都不露,还是非常不现实的。



    

  却听杨剪应道:“小米?好久不见啊!”



    

  “是呀是呀,最近忙吧?这都得有一两年了,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小米踩着高跟鞋嗒嗒嗒走近,两手拿着贝壳状的珠光小挎包,十分淑女地摆在小腹前,他柔柔笑着,跟李白打招呼,“你好,是小王的朋友吧?我也是小王的朋友,每次开市都要来逛一逛的,有一次被流氓欺负是小王帮我解的围,这么说他还是我的恩人呢!”



    

  看得出来他极度紧张,说完,意识到自己这一大串话的突兀,他又讪讪笑了笑。



    

  “你好。”李白冷冷地说,然后也就没了下文。



    

  “那我先走了哈,我要挑点裙子,”小米小心地挥了挥手,指甲被昏灯照着,亮晶晶的,“你们忙,你们忙。”



    

  “拜拜!”杨剪倒是爽朗。



    

  “他怎么被人欺负了?”转过方向继续深入时,李白拿胳膊肘碰了碰杨剪的腰,如是问,“至少有一米八吧,也不比你矮,真把自己当小姑娘柔柔弱弱需要保护。”



    

  “记不清了,好像就是被人sao扰吧?”杨剪饶有兴致地观察李白的神情,“我大一的时候课少,没事喜欢过来逛逛,就像逛医院似的看看别人的活法,放松一下身心。他这种人在这一片儿有很多,他好像白天是公务员,只敢半夜出来穿穿裙子,再买点裙子,也挺可怜。”



    

  “哦——”李白拖长尾音,脑袋重重靠上他的肩膀,腿也跟踢正步似的抬得老高,“反正杨哥是乐于助人雷锋精神菩萨心肠普度众生了,做好事还不留名,人公务员大jiejie天天惦记着你,还叫你什么小王?”



    

  杨剪闻着这醋味越来越浓,一大堆饰品摊也近在眼前了,他扽过李白的挎包,准确地摸到其中攥在刀柄上的另一只手,“行了,”他把这手拎出来平摊,看它攥出红褶子的、汗津津的手心,“萍水相逢而已,您不用练握力,我也不用说我的真名。”



    



    



    

第23章 第三颗钉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做出动不动摸刀的怪异行为,李白左手拎裙子,右手拿手电,这样就能把两只手都占住了。他渐渐发觉,一路这些小摊小贩上,自带手电的不在少数,他们弯着腰拿着自己的小光点细细地照,而其中大多也都拎着东西,是从这铺了满地的杂物中搜罗出的成果,同时砍价也砍得熟门熟路。



    

  反倒是那些不带手电的只会四处闲逛,两手一直空空,很明显就是凑热闹的,说不定还都是头一次来。



    

  这么一说,手电还是种身份的象征?证明来人懂行,不能随便坑。



    

  李白侧目看看杨剪,心说你以前闲逛还真看出了不少门道。



    

  然而杨剪对此地的熟悉程度比他预想的还要深。当时李白拎着一袋刚买的缀满羽毛和亮片的头饰,路过一个卖老画片跟连环画的摊子,他觉得新鲜,忍不住蹲下来看。随便翻上一本题目就是,再来一本,又是。



    

  他不敢看了,放下书本跳起来就走,生怕杨剪觉得自己对此类读物有什么兴趣,而杨剪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这儿,他已经走到隔壁的小饰品摊子了,正在看一副耳坠,比鹌鹑蛋还大一圈的红色石珠,下方用玫瑰金丝勾出了一轮新月,月下还缀了密而长的金红流苏,若是戴上,应该能垂到肩膀。



    

  李白领悟——这也许就是杨剪先前所说的加勒比风情。而这对粗糙却华丽的耳坠,应该是要给女主角戴的。他走过去,听见摊主正在强调此乃上了好些年头的正统鸽血红,一对儿五十绝不讲价。杨剪却不应声,忽然拆下一只,搁在李白耳垂上比了比。



    

  “你觉得这像什么人戴的?”他问。



    

  “……加勒比公主?”李白捋了捋耳侧碎发,垂着眼睫,不敢与他对视。



    

  “像印度新娘。”杨剪把耳坠又挂回了原位,好像这并不适合他的戏剧。不远处的男装摊有人在招呼,叫着“小王”,他就直接过去了。李白看看他,又看看耳坠,一时没挪地方,脸色在白炽灯泡下悄悄晕红。



    

  “你这是玻璃染色做的吧?”他问。



    

  “嘿,”摊主不乐意了,“我这就是桩亏本买卖,您信咱就聊,明明白白和和气气地把生意做了,不信您就撤呗。”



    

  李白又往那男装摊瞧了一眼,左顾右盼的,他说得挺急:“随你便吧反正我要了!”



    

  摊主瞧着他递出的那张五十块,挑挑眉头,片刻诧异过后就是喜笑颜开,“得嘞!”他捏住绿钞一角。



    

  李白却又把钞票抽了回来,“给我包一下。”



    

  亲眼见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