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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对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叽里咕噜一串。萧陟一个字没听懂,不过原主是在西藏待过几天的,他循着记忆分辨出这竟然是藏语。
原主萧根旺两年前在西藏收虫草的时候,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莫非是苦主找上门了?
之前袭击萧陟的那个壮汉上前一步,伸手往萧陟裤兜里摸。
原主萧根旺是个比较时髦的人,穿的牛仔裤有些紧,壮汉手粗,在裤兜口摸了两下都没伸进去。
萧陟不干了:“哎,哎,摸哪儿呢摸?”他嗓门有些大,声控灯又亮了,萧陟看清了壮汉的长相,黝黑方正的面庞、乌黑明亮的双眼,是汉人的穿着打扮,大夏天的还戴了顶灰色红军帽,刚才一番打斗,掉出来好几绺带着小卷的半长的头发,果然是藏族人。
楼道里由暗变亮,壮汉更加警惕,也更加着急,怕有人从楼道里经过发现他们,往萧陟兜里摸的动作更加用力。
“嘿!嘿!说你呢!别摸了!不就是找钥匙吗?在左边兜里呢,右边那是药!”萧陟刚穿越过来,说话还带着原主的京味儿,听起来痞的不行。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嚷嚷着:“要摸让他摸,你手那么厚伸得进去嘛?”
壮汉瞪他一眼,倒真把手从他兜上拿开,下一刻却又按住他小臂,接替陈兰猗扭住他的两条胳膊,还用力往下压了压,把萧陟按得弯下了腰。
萧陟没有反抗,心想着,这人跟兰猗是一伙的,先顺着点儿吧。
壮汉朝萧陟身后低声喊了句:“扎西。”
萧陟心头一动,听出这是个藏族名字,原来兰猗这一世叫扎西。
扎西往左边迈了半步,站到萧陟左后方,微微弯了腰去掏萧陟的左裤兜。
萧陟趁机偏了下头去看扎西的长相——唉呀妈呀,好帅的小伙子!
挺出乎他意料的,兰猗这一世的长相和前面几世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白皮肤、大眼睛,不过眼睛似乎更凹陷了一些、双眼皮的纹路也更深,鼻梁也更挺直了,五官较之从前更立体,神色极冷淡,眼里还带了点儿野劲儿。
他穿的是的确良的白衬衣、深蓝的牛仔裤,也带了顶灰色的红军帽,从帽子里露出来的发丝可以看出他头发挺长的,也不卷,和他的白皮肤一样,很像汉人。
萧陟知道藏族很多人本身皮肤是很白的,只不过常年外出劳作,接受紫外线照耀才晒黑了,脸上也带了高原红。
兰猗的皮肤还是这么白,看来穿过来以后应该过得不错,让他微微放了心。
有两根灵巧的手指从他裤兜里伸进去,一直往里走。这会儿的牛仔裤兜都深,钥匙藏得很靠里,布料又紧,那两根手指隔着裤兜薄薄的里衬,紧贴上萧陟的大腿,往里面探了两下,指尖几乎要触到不得了的部位,才终于摸到钥匙,然后飞快地勾了出来。
整个过程其实也就两三秒,萧陟猛吐了口气,觑着扎西的表情,看他依然一脸淡漠,看来是没发现他身体的异样,又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时代极为保守,少数民族更保守,他可不想一见面就被兰猗当成变态。
扎西低头看着那一串钥匙,犹豫着找出一个最大的钥匙去试,还真让他猜对了,但是插进锁眼后却转不动。
萧陟在旁边热心地提醒:“得让那个凸起的小疙瘩朝上。”
扎西抬头瞥了他一眼,黑亮的眼里闪着冷光,极为警惕。
萧陟也没觉得气馁,原主实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扎西对他有意见很正常。他相信日后两人多加接触,一定能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扭转扎西对他的第一印象。
扎西拔出钥匙看了一眼,转了半圈,再一试,门果然就开了,不由又抬眼看了萧陟一眼,眼神依然是凉的,却又掺了些诧异。
他拉开防盗门,让壮汉押着萧陟率先进去,然后朝楼下喊了声:“才让,格德。”
楼道里响起跑上楼的脚步声。
萧陟被壮汉押进屋后,壮汉就松了手,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不怕他逃出去。
萧陟往门口看了一眼,扎西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藏族男孩儿进了屋,回手把防盗门关上。
扎西他们一进屋就看到地上那一大片电视机残骸,两个大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个叫才让的男孩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然后也收回了视线。
三人齐齐盯着萧陟,他们三人眼睛的形状各不相同、眼里的威严和警惕也各不相同,却是如出一辙的明亮和平静。
萧陟面不改色地与他们对视,同时想起原主曾经在西藏的见闻。雪域高原上的男人总是这样的眼神,不管情绪怎么波动,总不会失了他们最常有的泰然。
壮汉搡着萧陟的肩膀把他往沙发上用力一推,他手劲很大,萧陟差点一个踉跄。
他及时在沙发上撑了一下,一个敏捷的回身,稳稳地坐到沙发上,抬眼看见他们三人有些讶异的表情,尤其是扎西,本来就大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得更圆了,跟以前一模一样。萧陟不由勾唇笑起来。
扎西一见他笑,登时冷下脸:“笑什么笑!”
萧陟无奈地摆正了两色,嘟囔着:“笑都不让啊。”
扎西一顿,显然是没料到他这么从容,静了静,才又问道:“你叫萧根旺?”
“……”萧陟忙为自己正名:“我叫萧陟。”
扎西登时一惊,焦急地追问,连语速都变快了,就带出了不标准的腔调:“你不是叫萧根旺吗?我明明听到他们叫你萧根旺!”
“哎你别急,我以前是叫萧根旺,这两天刚改的名。”萧陟忙说。
扎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又放慢了语速:“两年前的夏末,你从康木村的多吉家用五条哈德门香烟换了十斤虫草,有没有这回事?”
哈德门香烟……萧陟摸了下鼻子,又有点儿想笑。萧根旺祖籍是山东的,哈德门是山东的老牌子,这两年又重新风靡全国,他自己就一直抽这个烟,劲儿大还便宜。
内地人说起这个香烟,那个“哈”都是三声,说得又快又含糊,也不带“香烟”这个后缀。扎西却把那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哈”也说成一声,听着特别可爱。
扎西见萧陟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简直忍无可忍,摸起腰间的藏刀,抬手就用刀柄去杵他肩膀。
萧陟忙回过神,抬手挡住,扎西力气也不小,把他手掌杵得生疼。
壮汉和才让见扎西动手,也都上前一步,扎西出言制止,又瞪了萧陟一眼,把刀收回来。
萧陟揉着手心,态度极好地回道:“对,对,是我。”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价钱上亏待多吉了,是我不对,我一定会给他补上。”
扎西冷着脸把华丽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