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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又盘旋着观察了会儿形势,这才小心翼翼落地。
这时候天光已亮,宫里养的丹顶鹤开始鸣叫,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鸟鸣声,有专门养鹤的宫人拿了食物去喂它们,它们吃饱喝足就开始在宫里溜达,显然被抓入宫中的鹤也不全是倒霉蛋。
庄衡假装自己是其中一员,从假山后面踱步而出,混入鹤群中,开始满怀希望地四处搜寻。
找了没一会儿,庄衡忽然发现这些鹤脖子上都挂着东西,他探头仔细看,见是写了名字的木牌,不禁咋舌,忙伸出翅膀尖在其中一只鹤的木牌上面碰了碰。
那只鹤以为他想要,歪头盯着他看了看,非常友好地将脑袋伸过来:[ko—lo—lo——]
你是新来的吗?这个不好吃的。
庄衡也友好的跟它打招呼,表示自己并不想吃这块木头,随后对ai道:“帮我复制一个这样的木牌。”
ai立刻照做,并且给他戴上。
那只鹤见他脖子上凭空多出来一块木牌,吓得扑腾翅膀连连后退,退开后又忍不住好奇,再次凑过来盯着他看。
庄衡观察四周,发现这些鹤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在王宫里四处溜达,就像王宫的主人一样自在,这给了他不少便利,他就像其他鹤一样四处转悠。
可惜半天过去,毫无进展,那几只鹤连影子都没见到,不知道被安置到哪里去了,他只好去找萧琅,但王宫很大,他连萧琅都找不到。
庄衡溜达到天子寝殿门口,目前只有这里没找了……
ai见他不动,忍不住催促:[主人你怎么不进去看看呀?不会有人拦你哒!]
确实不会有人阻拦,他都溜达这么久了,宫侍和护卫见到都没反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但庄衡很纠结:[就这里没找了,你说我是希望小老弟和大可爱都在里面呢,还是希望他们都不在里面呢?]
ai:[……]
庄衡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昂首阔步走上台阶,在寝殿门口站定。
一只鹤在天子寝殿门口探头探脑,这场景怎么看都滑稽,然而在这座王宫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有一名宫侍紧张地盯着他,蓄势待发。
庄衡朝他看了看,见他手里抓着一块帕子,这才后知后觉地猜测,他可能是怕自己随地大小便。
庄衡:[……]
寝殿里传出阵阵笑声,庄衡侧耳细听,一时难以分辨是在说笑还是在yin|乱,他心里有些不踏实,踌躇着往里跨出一步。
这时大殿深处有脚步声传来,落地薄纱掀开,一道人影从里面走出,那人穿着浅色大袖宽袍,行走间有种翩翩欲飞之感,静立不动时,衣袍贴身落下,衬出高挑劲瘦的身材,襟口半敞,露出胸前大片麦色。
来人忽然定住不动,像石像一样,不是别人,正是萧琅。
庄衡也呆呆立着,脑中“嗡嗡”作响。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他脑中纷乱的思绪,一名宫侍从他身边越过,低着头疾步跑进殿中,悄无声息地跪到地上,恭声道:“陛下,祁王已奉诏入京,此刻正在宫门外求见。”
萧琅将目光从庄衡身上移开,神色无波:“你先下去吧,我会转告陛下。”
宫侍抬起脸,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萧琅嗓音略沉,眸中带上了几分杀气:“陛下正有事忙,你先下去。”
宫侍越发疑惑,但又不敢多问,急忙起身后退,没多久就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寝殿深处依然有断断续续的笑声,穿过空旷的走道传来,悉数钻入庄衡耳中,有种不大真切的飘渺感,庄衡忽然有点心慌,下意识后退一步,萧琅疾步走来,目光锁在他身上,并未急着说话,而是忽然将他抱起,大步走进偏殿,到了无人处才将他放下,看着他道:“鹤鹤,你怎么突然来宫里了?”
庄衡愣愣看着他:“啊……你竟然能一下子认出我来?”
萧琅抬手想摸他脖子,被他后退一步避开,手僵住,又急忙上前与他拉近距离:“我当然能认出你来。”
庄衡再次后退,见萧琅步步紧逼,他退无可退只好停下,目光从萧琅半敞的胸口掠过,又匆匆看向别处,心里忽然腾起燥热和怒气:“你是不是能把宫里所有鹤都区分开来?毕竟相处那么久了。”
萧琅急声道:“没有!我只能认出你!其他鹤在我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模样,我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再说我入宫没多久,与它们也不熟。”
庄衡几乎被酸涩和怒气淹没,转身想走,却被萧琅抢先一步拦住去路,他抬起头:“你不去把重要的消息告诉天子吗?”
萧琅道:“天子不会即刻见祁王,此事不急,你先告诉我,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庄衡转开目光:“确实有事,我家族群的鹤少了几只,说是被抓了送进城里,我想着整座城也就王宫里才能养鹤,就过来找找它们,你……你既然对宫里熟悉,应该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萧琅面色微变:“我这就带你去找。”
庄衡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胸腔里的郁气不停发酵,几乎要爆炸,他看向萧琅,语气再难维持平静:“你带我去找鹤?那祁王怎么办?就一直在外面晾着?”
萧琅抿抿唇:“祁王自有天子去见,我陪你找鹤。”
庄衡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是吗?天子在哪里?带我去见见。”说着越过他就要往寝殿深处走。
萧琅急了,大步冲过去拦他:“天子还没起,你去了万一惹恼他,我先带你去找鹤,如果不在宫里,就有可能被送到后山去了,我这就带你去。”
庄衡“呼哧呼哧”喘气:“你拦我干什么?”
萧琅眼里掩不住焦急,甚至隐约可见慌乱和脆弱,他手都有些抖了,抱住庄衡的脖子:“你……你别去……去了可能他也不在,他可能从别的门出去了。”
庄衡挣扎:“来都来了,不见见天子说不过去。”
萧琅抱紧他:“鹤鹤……”
庄衡深吸口气:“之前我听见里面有笑声,你也在里面,是在说什么高兴的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萧琅一五一十道:“宫里有各路耳目,天子只是想做戏给别人听,并没有什么高兴的事,他……他只是在一旁休息,让别人说笑,别的什么都没做。”
庄衡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放弃挣扎:“你不想让我进去,那就算了。”
萧琅越发心慌:“鹤鹤……”
庄衡怒从心起,跳起来一翅膀扇在他后脑勺,“啪”一声直接将他扇懵了,扇完不解气,又换一边翅膀扇过去:“你他妈当我是蠢驴吗?啊?我是不是看起来就很没脑子?”
萧琅抬手摸后脑勺:“鹤鹤?”
庄衡扇他两下,心里鼓胀的气球似乎被针戳破,慢慢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