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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动听,让刘启很是舒坦。
袁盎此行归来并未带上太多物事。按照计划此时他们应该还是筹备阶段,没想到东西刚拿出来,他就敏感地注意到刘启并无喜色。
这让他意识到出事了。
他也不多问,只和刘启聊聊每件器具背后的故事,尤其是提出了一盏红色的圆纸筒,这让刘启有些好奇。
“此物为何?”
“陛下,这是中山王殿下拖老臣带给您的礼物。”
“哦?”刘启听到是儿子的礼物,便站了起来,他有几分兴味地走近,接过了袁盎恭敬递来的竹杆,甩动了两下,发现下头的圆筒部分也跟着晃悠了,这有些像鱼竿。
他将东西提上来往里头一看,好家伙,用竹条搭起的支架正中央有一个圆盘,里面放了根蜡烛,刘启一下就明白了。
这东西是“灯”?
“是,中山王称之为灯笼,”从夏安然手上抠来这东西的袁盎介绍道,“其优点在于风不会吹到烛焰,这东西提在手上,大风天也可供照明,只需要更换其中蜡烛即可。”
“中山王另外还献给陛下一灯,用在屋里照明,用的是中山国新造出来的一种纸。”
刘启嘿嘿笑了两声,他入手一摸就发现了这纸张和他平日书写的不同来,有些滑腻,想来是为了防止着火用的。
儿子又鼓捣出了一个好用的东西,这很好,值得表扬。
刘启让人把东西收好,准备过一会写信夸夸儿子。不过说到表扬……他一挑眉问道:“胜儿知道得了铜矿是怎么说的?怕不是高兴坏了吧?”
作为一个关心儿子的老父亲,他当然知道刘胜把大部分可流动资金拿去造温泉庄子了,省下的也去造农具了。
中山国之前未曾立国,农税和商税全都交到国家,小国王接下来的中山国可没什么积蓄。
想到儿子皱巴巴的苦瓜脸,坏心眼的老爹就乐呵。
哪想到他听到了预料之外的回答:“回陛下,中山王殿下苦恼坏了,一直到臣离国,他都还没派人去开采矿石呢?”
“嗯?”还有拿了矿山却苦恼的?刘启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激起了好奇心,“说说。”
于是袁盎便将中山国内的几番争论给说了,顺便帮着给刘启打了个预防针,将夏安然写信问他的兄长们这事要怎么处理一并也说了。
听完袁盎的话之后刘启久久没有说话,他面上没有太多情绪流露,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情。
刘启的涵养功夫和表情管理能力极佳,只要他不愿意,旁人别想轻易搞懂他的心情。
“这小子个子没长,心眼倒是长了不少。”刘启嘀咕了一句,但他没有在这个敏感话题上多做停留。刘启是一个说的不如做的多的人,他看事情也一样,比起别人说了什么,他更喜欢看人怎么做。
夏安然这个思路倒是给他的父亲打开了一道新的窗门,看样子儿子也养到了可以收割一茬的时候了。
小国王自然不知道他在此后就被他老爹注意上啦,事实上不光是他,几个被他去信的皇子们也都被刘启盯上了。自然,他也注意到长沙王那一箱箱缓慢运送来的货物,以及夏安然同母兄长几乎一天一封的书信。
再一听另外几个儿子的反应,嚯,这小子人缘不错啊。
之前他就听到了这个小崽子仗着年纪小,死搅蛮缠拖着他几个哥哥联合起来搞货物运输的事。当时刘启没有表态,任由几个小孩自己搞,没想到后来居然搞得不错。
汉虽有驰道四通八达,但是驰道全天下只有帝王可以走。
这驰道其实是始皇帝修建的,其本身宽广,但是为了安全需要,也为了保帝王威仪,驰道本身筑有围墙,每三丈种一颗树。
哪怕某些路段可能帝王一辈子也不会走上一次,但是当地的官僚也必须年年护理。毕竟谁也不想万一哪一天帝王来了发现这里的路崩了,或者桥塌了,那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杀头那么好解决的了。
除了其实只有象征作用的驰道,还有北部直抵匈奴的直道,但是老百姓们寻常使用的还是大道,或者也能够称为驿道。
这种道路是专门用来传信、运送物资、官员上任。沿途还有官方驿站,基本上每隔三十里就有一个驿站,官员们可以免费歇息喝水吃饭,还可以在这里换马,但寻常百姓却是需要付费的。
驿道有专人维护巡逻,还有官员们来往奔波,自然安全系数高,所以寻常百姓商队多半会选择走大道。
但是大道有一个缺点,它就和如今的国道一样,只负责主要交通。
譬如你从长安到中山国可以走国道,中山国的区域是南北走向,基本上主要的县城都在直道的南北贯穿带上,但是如果你要走东西走向那就只能走中山国本身的土路。
中山国人口密集又以平原为主,情况还好一些,如果是山地丘陵为主的地方则难免会有藏匿的匪患。
若是平民落草为寇也罢,最怕的就是当兵的一整个队一同落草,大商队能够雇佣勇士,但寻常商队的护卫则是完全打不过的。
日子久了便是民间一霸。
也因此,运输成本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小型商队的发展。
但夏安然现在联系几个诸侯王搞的这么一个物流链,就是将中山、河间、赵、鲁四个地方串联了起来,而鲁又向其东边连起了胶东、胶西二国,赵向着南边连起了梁国。
说是四国,其实辐射圈内足足有八九个诸侯国,更是一路带上了若干个郡县。
于大商队来说这无甚意义,但是对小商队来说,却很有用。
一来一往可以大力减少物资消耗,而且也能拉动他们本国的税收。这一件事之前梁王和太后说过,言语中一方面是为了夸夸小皇子,另一方面也是向太后彰显一下他是多么的慈爱。
太子虽立,但刘荣被他的母亲栗姬养得有些软和,这种软和还和自家小九那种不太一样,是从上到下都软。
自家小九皮是软的,但是里头的馅却是硬邦邦,戳得狠了一准还能弹回来,但是太子那戳下去那是直接能戳穿。
刘荣的性格不合适,这一点刘启看出来了,窦太后看出来了,刘武自然也能看出。
是以刘武根本没把刘荣放在眼里。
他频繁出入长安城,每次都假借思念母亲,一年中几乎不是在来的路上,就是在回去的路上。
这次他分明下令谁也别来,末了却发现弟弟已经快走到长安了。好在他应对及时,才没酿成祸端。
对于这个弟弟,刘启多少觉得有些烦,故而当他意识到几个儿子这是在薅弟弟羊毛之时心中顿时有些痛快。
小孩们的心理在大人眼中那就是透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刘启:我儿砸,棒棒哒,贼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