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达到目的之前,最忌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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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达到目的之前,最忌打草惊蛇。 须佐之男拿着八岐送他的手枪,望了望正满眼热切地看着他的八岐,就算是他再刻意回避,想去怀疑信中内容的真假,此刻也不得不相信,这场幻境是八岐用来谋害自己的陷阱,但也困住了八岐自己,于是就又变成了场一时兴起的游戏,他所有因八岐的顺从,温柔,驯服和迷恋而心生那些的怜惜,爱意,意乱情迷与神魂颠倒,都是八岐为了让自己玩得尽兴而故意从自己身上榨出来的,现在的他还没玩够,等玩够了他就想走。 须佐沉默片刻,然后像抚摸情人赤裸的身体一样抚摸了一下枪身,他笑了笑,然后把枪放回盒子里,收下了这份礼物。等他走过去再面对八岐时,神色已经一如往常,他到八岐的身边躺下,八岐挪过来,贴住他的身体,钻进他怀里,须佐问他:“为什么总是想到死?” 八岐窝在他的心口,慵懒回道:“人的生命本就朝生暮死,如果能让你高兴,我愿意送给你,连同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同样的,”他继续道,“如果你的命我想要,我也会拿走的。”他抱住须佐,迷恋地贴近他的胸膛,听他心跳:“因为这也是我的。” “那么你想让我什么时候拿走,”须佐问,“或者说,你想在什么时候,把它给我呢?” “你想要的话随时,但是……”他环住须佐的腰,像条蛇一样缠他身上,“如果要我送的话,至少不是现在。” “你舍不得我?”须佐问。 八岐回他:“可以这么说。” 须佐把八岐搂在怀中,帮他揉了揉酸疼的腰,八岐凑上来亲了亲他的脸,说:“不过,在快乐的时候,还是要及时行乐,不要想那么多。” 须佐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还隐约让人觉得他心情很不错,像是很满意收到的礼物却又不善言辞一样,对八岐温柔得都有些不像自己。 在之后的半年里,都是如此。 八岐的音乐会计划在半年后举办,他打算在那天杀了天照,然后杀了须佐,或是让须佐杀了他。天照因为当初被八岐气成了植物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在高天原修养,听说最近隐隐有所好转,具体情况大概只有月读清楚。八岐的计划想要实现,避开不了要和月读接触,可能还需要月读的一点帮助。 他私下联系到了月读,两人秘密见了一面,约在一个咖啡厅,月读远远看到八岐朝自己走过来,还看起来颇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想不到竟还能有幸再和八岐先生见面。” 他想起了一些事,上下打量了一眼八岐,露骨地揶揄道:“我还以为你的这双腿,每天不是正被我弟弟抓在手里,就是已经缠到了他的腰上。” 八岐不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说明来意,其实月读和八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谐,但月读确实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真正上位,现在这个像死了但又也还没死的天照很碍事,他不能直接自己动手杀掉,八岐想动手正合他意,所以他也同意了把高天原的法庭借给八岐开音乐会,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给八岐提供帮助,让他到时候能顺利动手,两人迅速敲定细节,达成交易。 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冬天的时候,八岐变得非常容易困倦,每天晚上都早早地缩进被窝里躺着,怕冷又不爱动,和须佐上床的时候也变得很黏人,腿要紧紧缠住他,手也要一直环着,仿佛一秒不贴着他就会冷。 他的音乐会日期将近,某天晚上,他和须佐刚刚在床上交流完感情,八岐被折腾狠了,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须佐看了看刚刚身上被八岐抓出的挠痕,就顺便给他剪了剪指甲,他看着八岐修长漂亮的手指,突然问:“要不要给你买个戒指。” 八岐睁开眼眨了眨,他想了想,对须佐说:“这好像是人们想要结婚的时候才会说的话。”他躺了一会儿,伸手看了看,然后又闭上眼睛,将睡未睡地跟须佐闲聊着:“在最早最早的时候,戒指的起源本是一种枷锁,有人要是看上了想交配的对象,就给对方带上枷锁,强行占有,并且宣誓所有权,到了后来,这个野蛮的方式演化得越来越浪漫,竟然成了种仪式。” 他抱住须佐之男,用被满足后的餍足声音慵懒问道:“你也想给我带上枷锁吗?” “是啊,”须佐回道,“你愿意吗?” “我允许,”八岐点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看着须佐笑了笑,“项链,颈环,戒指,手镯,腿环,脚链,只要是你的枷锁,我都可以戴在身上。” “你要给我吗?”他轻轻勾住须佐的脖子,黏着他蹭着,须佐的手搂住他的后腰,用嘴唇贴上他的嘴唇。 “会给你的。” 八岐的计划无比顺利地进行着,音乐会当天,月读果然没有食言,八岐在他的表演结束主持人致辞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后台去高天原的大楼里找到了天照的病房,他故意朝着摄像头的方向笑了笑,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月读给他的时间十分充裕,他站在天照面前,取出别在后腰的手枪,上膛扣动扳机,除了手枪的后坐力让他疼了一下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确定天照没了呼吸,然后又回到演出现场谢幕,一切简直顺利到让常年不怎么安分的他觉得实在有些过于简单。 他在舞台朝须佐的方向看去,须佐坐在最佳位置正望着他,八岐朝须佐笑了笑,他们隔得有些远,他视力不好,只能看到须佐的轮廓。 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他听着台下的掌声,有些不舍地想着,他看不清须佐的表情,猜他现在应该是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但如果他看得清,那他就该知道,须佐此刻和他一样,正远远看着他笑。 演出结束,八岐逛了一圈没有找到须佐,他以为是因为天照之死,须佐虽然现在已经不在高天原,但也是高天原的重要人物,自然被立刻喊去商量应对,但他等了半天,却也没有人来抓自己,这未免也有些奇怪,毕竟八岐这次一心求死,而这放平时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事情,他随便干点什么都有大把的人着急排队要把他弄死。他心说难道是一向阴险的月读这次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仅配合他进去杀了天照,还附带替他包庇了罪名。 但他们的交易里明明都没提这一项,而月读需要的也是自己出面包揽罪名,他才能名正言顺取而代之,要不是天照躺着无法行动,八岐甚至巴不得月读把她推来现场让须佐直接眼睁睁看着他动手,然后他俩当场拿枪互指,还省去许多步骤。 八岐没有找到须佐,联系不上,也没人联系他,头一次,他在搞事、甚至可以说是搞事成功后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要不是在动手时他再三确认过,几乎要怀疑月读是不是在床上摆了个假人。 他在一切结束后的现场晃悠了半天,高天原的大楼也变得一切如常,不让他进,八岐思考片刻,索性决定回家去等须佐来找他, 回去的路上正下着暴雨,在这个季节有些少见,他在电闪雷鸣中打开家门,房子里黑暗一片,他本来想坐在沙发上等须佐,但走进去才发现养蛇的房间门半掩,亮着一盏暗灯。 八岐慢慢走过去,他推开门,须佐从他的蛇箱里放出来了一条小蛇,缠在自己手臂上把玩,和它对视,八岐扫了周围一眼,看见他送给须佐的那把金色手枪被放在了钢琴上。 “听说天照死了。”他对须佐说。 须佐看他一眼,回道:“我知道。” “我杀的。”八岐补充。 “我也知道。” “我还跟月读说了不必对外说是你干的,你不用担心。”须佐的表情一如往常,看起来和他平时一样冷漠,八岐久未说话,过了会儿才问:“你在包庇我?”他有些惊讶,随后笑道:“难道是高天原忠心的看门狗终于认清他的主人该是谁了吗?” 须佐也笑了,他朝八岐走过来,对他说:“幻境之中,既然这样能让你高兴,那就让你高兴不好吗?”他走到八岐身边,手腕略一用力,突然捏死了手中那条蛇,“你对我不也是这样吗?我礼尚往来,蛇神。”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从音乐会开始一直下到现在,惊雷是审判最好的伴奏,须佐就是听着这样的雷声与钢琴声真正恢复了记忆,但其实不恢复也无妨,他的计划是半年前开始的,唯一和八岐不同的是他没有打草惊蛇。 八岐看着须佐,须佐随意地把那条小蛇扔回了箱子,站在八岐面前,八岐还在跟他说话,说的大概还是些美梦总有一醒之类的感慨,或是关于生死的诡辩,须佐没兴趣听,他扣住八岐和他亲吻,八岐的腰后藏着枪,突然被他抵在钢琴上,有些不舒服地皱了下眉,须佐像是知道,他摸了摸,把它抽出来推到一边。他吻得很缠绵,温柔又漫长,好像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次似的。 八岐像是有些喘不上气,他也知道此刻再多说无益,须佐没有任何想和他对话的意思,于是乖乖闭了嘴。须佐边吻他脖颈,边用嘴咬开了他的衣领扣子,他偏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玻璃墙里的蛇全都挂了下来,半悬着看他们。 他知道他无法推拒,而且既然须佐想在死前和他最后在这里做一次,那像他这般的仁慈之神,当然要纵容。于是八岐闭上了眼睛,克服着自己被蛇注视的不适和僵硬,须佐把手指伸进他的身体里,很不温柔地随意搅弄。 再冰冷的意志,输给被驯服的生理本能面前的速度也快得有些让人始料未及。很快,刚刚还站着和须佐面前和他箭弩拔张对峙的八岐,在须佐的缠密亲吻和刻意拨弄中就变得软绵绵地挂在了他身上。 八岐闭上眼睛,任须佐动作,呼吸渐渐急促,间杂着一点须佐的手在自己身体里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暧昧声音,突然他好像是听见了一点别的声响,须佐拿过他放在钢琴上的那把手枪,上了膛,关上保险,把它推了进去,代替他的手指,在八岐身体里戳弄着。 骤然进入身体的冰冷机械把八岐从混沌情欲中拉回了几分,他不想表现出害怕,也没有真的害怕,但他的身体确实在忍不住地发抖,他不害怕死亡,只是此刻尚且还是人类的他对擦枪走火这类未知却怀有本能的恐惧。 但须佐对此毫无反应,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怀中之人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因为走火或是他的失误而相当痛苦地横尸当场,他的表情冷酷到一点不像是在给情人扩张要和他zuoai,而是正准备抽剑要把罪人问斩。 八岐努力稳了稳自己打颤的腿和急促的呼吸,他虽然想离开幻境,但也没准备在这幻境里死得这么惨烈,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须佐时六恶神在他手上的惨状,让他确信须佐干得出来任何事。他抓住须佐的手,像是想要须佐把它抽出来,但须佐不为所动,甚至加大了点力度,让棱角分明的冰冷枪管不停碾按着八岐湿软的内壁,他一边动作,一边吻着八岐的脖颈,而八岐的天性就是迷恋危险,混杂恐惧和紧张的感受渐渐开始让他被一把枪捅到欲罢不能。 须佐拿着八岐送的手枪把他搞得黏黏糊糊,然后他抽出沾满水渍的枪管,像是认为它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使命似的推到一边。他把八岐压倒在地,玻璃墙里趴在地上的蛇就在一侧,八岐几乎和它并躺,须佐把他修长的双腿架到了自己肩膀上,开始大开大合地cao他。 八岐抬头就能看见贴在玻璃墙面上朝下打量的小蛇,身侧是蜿蜒着爬过来和自己只隔一层玻璃的长蟒,像是故意的,须佐就是想让这些蛇看清楚它们的主人此刻正以何种姿态,臣服于谁,所属于谁,但八岐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乎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须佐夺走,让他无暇再看这些了。 他的身体比躺在他身边的蛇还要柔软舒展,完全对须佐敞开,他满怀愉悦心情,享受此刻,他的声音颤不成调,像在哭泣,但却是高兴的,他一直喊须佐神将大人,断断续续地,一直喊,像是想把这段时间少喊了的都补上似的。“神将大人,”他说,“在这个幻境中玩得还尽兴吗?等出去之后,我会让你更尽兴的。” 他的手从旁边摸过刚刚须佐拿着的那把手枪,在须佐射的一瞬间,把它抵在了须佐的心口上,拉了保险,扣下扳机。 枪没响。 “有子弹的时候上膛声会厚重一些,不过确实很难听出来。” 须佐握住枪,把它从八岐手里抽了出来,扔到一边,“你不该选这种你完全不擅长的方式。”须佐稍微起身,八岐挣扎着想半坐起来,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个房间,突然狠狠咬了一口须佐的脖子,几乎咬出血印,又把须佐咬硬了。 须佐掐住八岐又把他按倒,刚刚他射进去的东西还在八岐身体里往外流,他重新堵住,接着做。他把八岐按在透明蛇箱半开的顶盖上草,蹭得玻璃上到处都是白浊液体,有些顺着箱子滑下,滴在了蛇的身上。 “须佐……”八岐晃着跟他说话,“须佐之男……你舍不得离开吗?”他还是在笑,但语调像是被须佐牵着,时上时下,“你是我……最偏爱之人……认我为新主吧,离开幻境后那个世界将比此刻更加美妙,你在这里拥有什么,出去后依旧会有,我……我会赋予你真正的快乐……”他腰上的金色纹身紧贴在开着的玻璃箱上,被箱子里的小蛇伸出信子舔了舔,几乎让他尖叫出声。 须佐没有回应八岐,八岐望着他,他额头上没有神纹,但表情却像是变回了原先在审判台上执剑朝他走来的处刑之神,冷硬,强势,高高在上,残忍却让八岐着迷,让他想彻底把他拉下来,拽到自己身边,从神坛跌落到自己身上。 八岐去摸他的脸,然后突然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使劲转了个身抱着须佐和自己摔到地上,他一只手捧着须佐的脸吻他,一只手摸索着去够刚刚用余光看到的自己的另一把手枪,他的手稍微碰到了一点,于是微微倾斜了下眼神,试图把它勾过来,可他这一刹那间的不专心和细微走神却激怒了须佐,须佐突然用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贯穿他,让八岐的手突然绵软失力,然后他伸手拿过了那把枪,单手上膛,在八岐高潮的时候,对着他那只刚刚想去够枪的手臂开了一枪。 八岐没来得及痛呼声音就被须佐堵回了喉咙,他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高潮还是疼痛而痉挛,紧到让须佐几乎动不了。 须佐发狠似的还是往前挺送了一下,然后射了进去,八岐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流泪,须佐抬起身体,八岐满脸都是水痕,他的高潮久久不落,和痛混在一起,让他处于一种几乎没有意识的状态,他张嘴呼吸着,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嘶鸣,身体因为疼痛而想要侧蜷。 八岐侧过头流泪,他嘴唇发抖,手臂痛到让他说不出话,沾得半身都是血,须佐射进去的东西还在从身体里往外流,他看起来很可怜,但却并没有激起须佐的怜悯心。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在床上杀了我?” 须佐拢着八岐流血的胳膊让他环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把刚刚的那把手枪放进了八岐的另一只手里,八岐的指尖颤抖,眼前模糊一片,须佐怕他端不稳,还帮他抬着手臂,八岐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朝须佐胸口的方向开了枪,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枪的后坐力猛地推了一把他的虎口,让他枪口朝上打偏,子弹擦着骨头穿透了须佐的肩膀,留下一大片血迹。 他的手几近脱力,枪掉落在地,须佐像是没有痛觉,他把他的两只手都拢过来,搭在自己身上,两人流下的血融成一片,他抱着八岐,又把自己插了进去,把他钉在原地,然后在八岐耳边低语:“你想离开是吗?不会让你如愿的。” “蛇就该关在箱子里,”他压住八岐,扣住他的脑袋,强迫他望着自己,“你制造的这个幻境是最好的封印,在这里,你的神格神力都被自己剥离,你把你变成了个真正的凡人,拥有血rou之躯,七情六欲,被困在人类的身体,和朝生暮死却循环往复的生命里,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笼子了。” 他温柔地亲了亲八岐眼角,吻掉了他的泪痕:“我会把你关住的,蛇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