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剧情章

    但在出发之前，五条悟去确认了一件事，羂索仍然在清水寺中，同样的情报也已到达他手中，称不上意外，羂索更加意外的是五条悟居然准备去送死。

    “话也说太难听了，嘛总会有办法的。”五条悟倒是挺乐观，沉默了片刻，“我也不是找你来的啊……”

    “遗言吗？真是遗憾，他自从东京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不会真的成佛了吧。”羂索笑着说道，确信挑衅成功，可五条居然压下去了冲动，这让羂索也不自觉严肃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五条悟明白关于情报问羂索是最快的，“野良还在这里吗？”

    “……原来如此。”羂索很快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以及这个问题的本质，“那座城中只有诅咒存在，祂只带走了宿傩，就当我提供情报的条件，你如果要去必须带上悠仁，这很关键。”

    “悠仁？”这要求来得突兀，五条悟甚至重复了一遍，“必须带上悠仁？那里很危险……”

    “所以才需要你带着他。”羂索的态度毋庸置疑，“宿傩说过，祂对悠仁，不，是对我和我的孩子们非常的宽容，不知为何悠仁能够对他造成影响，祂并不遵循生死的法则，战斗是无意义的。”

    这种事就算羂索不说他也明白，五条悟刚庆幸没遇到野良，却在离开时遇到从温泉回来的一行人。

    “啊。”

    悠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五条老师原地起飞，漂浮在空中躲着他们，“……在干嘛啊？”

    “啊哈……大概是在躲我。”野良摸摸鼻子，尴尬的跟他们告别，“记得找我拿假条哦。”

    话是这么说，等他离开，五条悟落地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悠仁跟自己出任务，双方校长同意的联合执行，哄小孩一样几句话就让悠仁振奋起来。

    以人类的标准来说，那确实是地狱。

    诅咒们像人类一样生活，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中，挂着袋装的休眠中的人，住户的家中，小型的诅咒和婴儿一起被端上餐桌，人类就像鸡和鸡蛋一样被饲养着吃掉。

    五条悟不知道杀掉了多少个诅咒，唯一能确认的是，悠仁没有看到的景象崩溃，而是坚定了必须毁掉这整座诅咒之城的想法。

    或许悠仁确实有什么不同，五条悟原先以为羂索有骗他的可能性，但他现在评审悠仁的标准变了。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悠仁对杀死咒灵没有任何的犹豫，哪怕在之后受到真人的影响，在接受了胀相的存在之后仍然能不受影响的杀死咒灵。

    说是咒灵的天敌也不为过，五条悟一边走神的思考，一边清理了一路诅咒，羂索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呢？

    突然间他察觉到了宿傩在附近，没有现身仅仅只是看着他们，有悠仁要保护反而不利于战斗。

    五条悟提议两人分开行动，悠仁虽然不明白还是乖乖照做，可两人分开之后，宿傩的气息却越来越远，在宿傩刚出现在悠仁身边时，五条悟毫不犹豫的一个偷袭，直接拉开了距离。

    “居然挑学生下手，还真是下作啊。”五条悟皱起眉，现在就陷入苦战会很麻烦。

    “玩偷袭的家伙真有脸说……”宿傩的视线却依旧落在了悠仁身上，“我记得他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吧？”

    “跟我来，祂想见你。”宿傩也没有战斗的想法，他本来打算趁传话的时候对悠仁说点什么，结果五条悟死脑筋，上来就打，恐怕也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要是说不呢？”没想到悠仁会这么说，明明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他了。

    “我提醒你一下，你的体内还有我的手指在。”宿傩神色傲慢的交叠手臂，“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支配你的身体。”

    像是普通的高中校园，悠仁和五条悟走在教室的长廊中，在黄昏暧昧不清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怪异，不经意却看到了院中种植在泥土中的人类，一些意识清醒的栽种在花盆里，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怕吗？”祂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完全无视了其他人，走到了悠仁面前，宿傩当即单膝跪地，连头都低下去。

    “……”悠仁一时间竟然认不太出，失去了顺平的外壳之后，祂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人类需要吃别的生物维持生存，诅咒也需要吃人类才能活下去，这就是生存的法则。”祂依靠在栏杆上，低头笑起来，“你为了人类杀死咒灵，咒灵也会为了诅咒杀死你。”

    悠仁若有所感的回头，看见真人满是不爽的躲在门后，听见祂说，“我认为这很公平，不是吗？”

    真人率先出手，直直的冲着悠仁而去，反应过来想要救人的五条悟被宿傩阻挡，“我劝你还是不要掺手的好。”

    羂索提供的信息根本不对，五条悟急得不行，祂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就对悠仁下手了。

    教室很快就毁在了战斗中，悠仁被真人压制着打，很难有翻身的机会，混乱间五条悟突然发现，那些教室里的咒灵都消失了，真正会被战斗误伤的只有那些被种植的人。

    该死，这座城里根本就只有真人一个活着的咒灵，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依靠祂的力量才形成的假象。

    “喂，专心点。”宿傩根本就是在戏耍他，祂在附近的前提下，默契的都选择了不开启领域，双拳难敌四手，宿傩相当乐在其中。

    连术式的对战都算不上，五条很快就发现宿傩一直在尝试贴身，碰到也不攻击就单纯摸一把，脸都黑了，“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激怒我的话……”

    事实上就是有被挑衅到混乱，找到空隙宿傩故意舔了一下，气得五条悟吱儿哇乱叫。

    雪花静悄悄的飘落，落在祂伸出的掌心当中融化，更多的雪花落下，因战斗而卷席飞舞，于纷飞的雪之间，祂看见悠仁的灵魂丝毫没有因为真人的能力而改变。

    且歌且叹，即使改变了规则，悠仁仍然通过掌握了灵魂的力量，将局势扭转，甚至反向攻击真人的灵魂。

    输赢已定，悠仁甚至故意的，放任真人逃命，像牧羊犬一样不紧不慢的追咬，就像这诅咒之城对人类所做的事，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直到真人扑倒在了祂的脚下，狼狈不堪的求救，祂弯腰抚上真人的脸颊，“……真是可怜。”

    真人被这突然的触碰惊吓到失语，若被祂吃掉，那也没有什么话讲，诅咒的生存规则向来如此，弱者理所当然会被强者生杀予夺。

    他不过是在拟态幼年的人类，并未想过这会真的有用，一时间愣住，因莫名流下的眼泪而陷入茫然。

    悠仁直视着祂，眼神空灵到像被附身，异常到连五条悟都停手看向此处，祂和悠仁之间形成了奇异的气氛，雪花慢悠悠的飘落，融化，堆积，将四周的罪恶逐渐覆盖，白得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我讨厌白色的雪，”祂开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白色的东西……灰白的尸体。”

    而悠仁只是淡淡的看着祂，拔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封魔剑，“……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清冷的泛着白光的刀锋，五条不认为自己能战胜祂，却奇异的觉得悠仁能赢，就像所有的故事中，勇者对魔王举起了剑，获得胜利。

    “好吧。”令人惊讶的是祂没打算战斗，甚至准备就这样离开，“很有趣的经历，回去了。”

    “欸？”事件的发展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悠仁困扰到甚至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五条悟，后者很确信是平时的悠仁回来了。

    “哈，真是愚蠢的表情。”宿傩回到了祂的身边，顺手提起来真人，吓得真人立即变得极小，跳蚤一般无需多费一分力气。

    自祂脚下一切景象开始碎裂，原本的土地露出本相，校园化成废墟，而其中的人类还活着。

    即使茫然而困惑，悠仁还是和五条悟一起留下来先救人，救护车姗姗来迟，直到伊地知报告说此次事件无人死亡，仍然显得不真实。

    只是这一次的雪一直未停，变成了长达三个月的暴风雪，整个北海道陷入瘫痪，失踪人员名单此后十年内仍然有人被陆续发现。

    天气预报说恶劣天气是受火山爆发影响，悠仁裹着棉服出门，呼吸的热气变成阵阵白雾，在街头久违的冲伏黑惠挥手。

    “乙骨前辈怎么样了？”两个人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说起来，今年冬天真是冷啊……”

    伏黑惠裹着厚厚的围巾，半张脸都被遮住，手死死揣在衣兜里坚决不露出一丁点缝隙，“还好吧……失去式神之后，听说现在变成对着戒指自言自语了。”

    相对于他的怕冷，悠仁明明有大毛领的帽子，却满不在乎的根本不带，壮实到简直令人嫉妒。

    悠仁也注意到了伏黑惠的严防死守式保暖，说出了雷点蹦迪的发言，“真的有这么冷吗？”

    “……”伏黑惠僵着脸把双手塞进悠仁的脖子里，惹得人连连嚎叫，“冰！好冰——”

    悠仁忙不迭的把手拽出来，合起双手捂住，温差大的令人气愤，“所以说，为什么要生气啊……”

    好不容易捂热，悠仁自然而然的把伏黑惠靠近自己这一边的手塞进衣兜里，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不对劲，这好像是在牵手一样。

    现在再提及的话反而更显得特殊，悠仁偷偷瞥了一眼，太好了，伏黑惠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

    “咒术师的道德观，真的很异于常人啊。”悠仁不由得感叹，而伏黑惠以为他在说乙骨的事，接了一句。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过程和手段应该就不重要吧……大概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