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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其中渊源,只是感叹道:“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让楚家的小少爷都那般恭敬。” 可卫夫人在京城待了许多年,黄氏不知道,她却一下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楚老太太的至交好友,当世刺绣名家苏如是! 这位苏大家祖上十几代都是做刺绣的,打前朝起就专门为皇室供奉绣品,盛名已有百年。只是后头苏家遭逢大难,阖家都亡故了,只剩她一人掌握祖传刺绣秘技。 天下女子但凡对女红刺绣之事上心一些的,便没有不知道她的。 更重要的是,这位苏大家的技艺连当今太后和已故的沈皇后都赞不绝口,若是能得她的赞赏,就等于间接得到了宫中贵人的认可。 且卫夫人还知道,这位苏大家曾经入过宁北侯府教养侯府嫡女。后头那嫡女也不幸没了,苏大家这些年就一直在楚家待着,只在每年太后寿辰的时候奉上绣品,其他时候都是不见客,也不拿针线的。 难得苏大家出现在这县城,卫夫人就想着能把卫茹送到苏大家身边,即便只是当个记名的弟子,也是好的——一来是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挡了那些上门说亲的,只说卫茹如今在学艺就成。二来则是也给卫茹添上好名声,方便日后寻摸真正的好亲事。 只是卫夫人也不确定苏大家是准备在此地长住,还是只是短暂逗留,就想着先上门拜访一回探探口风,这才急急地送走了黄氏,又让人去寻姜桃,让她早些过来为自己置衣。 卫常谦正在一旁看书,听了这话就合上书,叹息道:“是我委屈了你,让你连一身体面的衣裙都要临时置办。” 卫夫人起身给他添茶,“做了半辈子的夫妻,怎么还和我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一身衣裙罢了,是咱们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所以一时间才有些捉襟见肘,哪里就是委屈了?” 卫常谦心中熨帖,拍了拍卫夫人的手背。 卫夫人不想见他为这种琐碎小事烦心,便岔开话题道:“这些天你也见了不少学子,就没有一个你看的上眼的?” 卫常谦无奈道:“这些学子要么就是本身并没有天赋的,要么就是如秦子玉那般,有几分天赋,品性却很是一般的,都不堪大用。” 卫夫人抿唇笑道:“就不是你眼光太高了?反正你收学生也只是让京城那边知道你真正赋闲在家,再无心朝堂纷争了,不若就先挑选一个。” 卫常谦说不可,“教书育人这种事,岂可儿戏?虽是为了让京城的人放心,我才决定收学生。但若是真的行了拜师礼,学生便是半子,我也会像教养咱们的孩儿那般教养他,给他谋划前程的。而且既是为了做出无心朝堂纷争的样子,我就也不想收那些家中有人做官、或是有其他背景的学生,省的让有心人瞧了以为我回到这小城里都不忘钻营,拉拢关系,培植人脉。” 知道这是自家夫君作为读书人的坚持,卫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家中无人做官,又没有其他背景的,那就是只有寒门子弟了。可惜寒门子弟怕是连你要收学生这件事都不知道,那些得了消息的人家也只会想办法捂着,咱们也不能张贴布告,上赶着去告诉他们……” 这道理卫常谦也不是不知道,但也只能叹道:“若是真的有师徒之缘,如何都会遇上的。” 第51章 午饭的时候,姜桃终于来到了自己位于茶壶巷的新家。 因为巷口窄小,而乡间的牛车又做的格外宽大些,进去了就掉不过来头了,所以他们便把牛车停在巷口,一趟趟地往里搬东西。 没多会儿就引来了巷子里其他邻居的围观。 毕竟老举人之前倒地中风的样子他们可都瞧见了,而且后头宅子卖出去了,那家人就也没有再对曾经的老邻居隐瞒,给老举人发了丧。 邻居们也不管老举人是啥时候没的,反正他们是看着老举人倒下去的,便只当他是在这里没的。 这人前脚刚没了,后脚就敢搬进来住,这家人得多大的胆子啊! 而且茶壶巷的房子在县城都算贵的了,姜桃他们的行李一看就知道是乡间村里来的。农村的一下子能拿出大几十两买房,也算是一桩新鲜事啊! 因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抓着瓜子一面闲聊一面嗑的。 姜桃也不管他们,跟着沈时恩他们搬了一趟。 后头沈时恩看她额头出了汗就不让她动了,让她和小姜霖一样坐在巷口看东西。 小姜霖对对一切都很新奇,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一会儿看这,一会儿看那。 姜桃看他的胖脸蛋都被晒红了,就让他先进新家去。 她这边刚站定,立刻就被几个妇人围了起来。 这个问她:“看你面生,从前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的?” 那个道:“你们那宅子可是刚死了人的,你家不会是被那家人骗了吧?” 她们虽然聒噪了些,但也没有恶意,所以姜桃就一一回答了。 听说她是明知道这家出事了,还买下那宅子的。几个妇人又凑在旁边咬耳朵。 其中一个扎着头巾的圆脸妇人说:“知道死了人还买,这个小娘子莫不是个傻子吧?看着多漂亮啊,太可惜了。” 旁边高瘦一些的年轻妇人就道:“不是吧,买宅子这种大事也不是她一个小娘子能决定的。应该是因为穷吧。毕竟是下头村里来的,这宅子肯定是卖的很便宜,所以他家才敢接手的。” “那这得问清楚,千万让他们家别往外说宅子的价,别连带着我们这一片都卖不出价钱。” 只是她们说小话的功夫实在不高明,姜桃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等那几个妇人再围过来的时候,她就笑道:“几位jiejie放心,我们这宅子买的是便宜,但也就比市价低了十两。我夫君听说老举人一家往后度日艰难,所以并没有压太狠的价。我初初进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地方对外说。” 这几个妇人最年轻的也有二十七八了,首先听到她这一声‘jiejie’就都笑了起来。后头等姜桃说完,她们又笑着问:“那你家大人呢?怎么只看到你们几个半大孩子?” 姜桃抿唇笑道:“我夫君的家不在此处,我家中的长辈也在乡下。所以我和我夫君就是这家的大人了。” 她们就更纳罕了,追问道:“你家大人也真是放心,竟让你们自立门户?” “就是。你看着也没比我家闺女大多少,她虽然马上也要成婚了。但若是让她成婚后和女婿两个单独过,那我肯定得忧心地整夜睡不着。” 众人正说着话,沈时恩过来了。 他额头染了一层薄汗,发丝也有一些乱,但是依旧面不红、气不喘的,仿佛这搬着重物的来回十几趟,只是在饭后散步一般。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