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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耐心地描着一幅画,是一幅黑白花兔吃草图,轮廓尽显,栩栩如生。 阳光从半开的红木雕花窗透进来,洒在窗边花架上置放的牡丹花植株上,片片雪色花瓣润泽鲜嫩,更显娇艳动人。紫金兽炉中檀香袅袅,一丝一缕弥漫了整间屋子。 玄壑身着银白色素面宽袍,长发束起,簪以玉冠,眉眼之间并无过多情绪流露,却在齐烬汇报清栀一事之时勾了勾唇。 缇英、齐烬和白泽都在,二人一兽恭敬地立于书案前,说着天宫的近况。 齐烬见主上笑了,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家都说主上是故意和天帝争那个小仙娥,又说天帝和天后为了那小仙娥大吵了一架,天帝有意将那小仙娥召回身边。” “天帝前些日子去了哪里?”玄壑专注于手上的画,头也没抬。 “据冷阕传回的消息,天帝前几日去了一趟昆仑。” “去做什么?” “天帝此行隐秘,冷阕未能得知其在昆仑的行踪,只知他向西而行,两个时辰后便出了昆仑。” “昆仑之中值得他去的没几个地方。”玄壑停笔沉思了下,心中已有大概,又问道,“天后那边什么情况?” “主上处死佑梨,天后并未太过在意。”缇英接过话,“主上对柳柳有意,正合天后之意,这样天帝就无法顺利将柳柳接回,对天后而言便少了一个心腹之患。此次天帝天后闹得极凶,天帝甚至放狠话要废了天后……” “哈,天后有凤族撑腰,连天帝都仰仗凤族之力维护天界平衡,他想废后有那么容易?”齐烬听着忍不住笑,“不过听起来天帝还真的在乎那小仙娥,冲冠一怒为美人得罪天后和凤族,不知值不值得。” “废后之事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不过主上,若天帝真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在乎柳柳,我们是否该加强防备?”缇英并不敢直接问主上是否真的对柳柳生了情意,主上心里想什么她从来没看透过,但如果主上不希望柳柳被天帝带走,那么她就得早早做好安排,不让天帝有任何可趁之机。 玄壑停了笔,将画笔搁下,直起身子看向窗外,微微一笑:“现在说这话,有些迟了。”眨眼之间,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 “天帝来了。”一直静默的白泽眨了眨滚圆乌黑的双眼,说道。 * 清栀睁开惺忪的睡眼时,随行的小仙娥们跪了一地,齐声唤道:“陛下。” 陛下?是天帝?她眯着眼看向来人,还没看清楚他的样子,整个人就被抱离秋千,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柳柳,别怕,朕回来了,朕带你回去。”重尧抱着她,语声微颤,他没有料到,他不过出去了几日,便险些失去了她。 怕?她要怕什么?睡意未消的清栀在他怀中抬起头,看到了他的模样,这小后生生得倒也五官俊俏,英姿勃发,一身明黄龙袍华贵不凡,可浑身的气太过凌厉霸道了些,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对了,就和魔界的那些后生们一样,骄傲自负拽上天,我行我素,一点也不可爱。 他可知道,他眼前这具漂亮的皮囊下已经换了芯子了。 他抱得紧,她懒得挣扎,幽幽说道:“你且松一松,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岔气的。” 可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反将她抱得更紧:“朕再也不会把你一人丢下,让你遭人算计。” 身子被牢牢禁锢,清栀头疼又疲惫,叹口气道:“算计都算计过几回了,人也死过几回了,天帝此刻将我放开,或许我还能活得长久些。”这小后生怕是对自己的力道有什么误解,她这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强势的搂抱? “你是在怪朕?”重尧的语声有些不敢置信,卸了几分力,低头看她。他的柳柳天真柔弱,乖巧听话,从未违背过他,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清栀漂亮的眼眸微眯,抬起头看他,模样儿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咪,娇嫩的肌肤在阳光下透出亮泽,粉润的唇色恰似初绽放的桃花,隐隐还能闻到花的香味。 “没有啊。”她轻飘飘地说着,说罢,有些担心,这小后生不知和这身体的原主是何关系,这般搂搂抱抱她尚能忍,若是比这更亲密,她这老脸还真撑不住。 这小后生看着比她小了许多,她不吃。 “是朕疏忽了。”他的声音低沉涩然,“你心中对朕有怨,朕理解。” “天帝言重了。” 斜里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来人身形显露时,重尧怀中的娇人儿落到了他的怀中。 说也奇怪,清栀被玄壑搂住时,浑身放松下来,身子软软的便想睡觉。她依恋他身上的气息,在他身边,她觉得心安。 玄壑看着重尧,搂住清栀的手紧了紧,淡笑着问道:“天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怀中一空,重尧看向玄壑的眼神一冷:“九叔,别来无恙?” “还好。”玄壑一挥手,让跪了一地的小仙娥退下了,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见她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连呼吸都透着nongnong的倦意。 “柳柳……”重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神情越见冰冷,连周遭的阳光也不禁失了温度。柳柳为什么那样依赖玄壑,任由他搂抱着? “天帝若没什么事,我便告退了。”玄壑打横抱起清栀便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站住。”重尧语声已见怒意,“朕有事与九叔相商。” “哦?”玄壑停下脚步,目光直视他,眼神是一惯的温和清润,银白色的宽袖被风轻轻吹动,微微轻晃,“天帝但说无妨。” 重尧向前一步,幽暗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了他怀中的清栀身上,稍稍缓和了语气:“九叔,柳柳本是朕宫中之人,听天后说因为犯了些小错被罚到九叔这边,朕看她如今应以悔过,今日特来带她回去。” 带她回去?清栀听到他的话,长卷的睫毛微动,虽说只要有人能保她安全,她去哪里都无所谓,可这天帝小后生身为天宫之主,每天日理万机的,怕是很难顾及她的生死日常,再则,她年岁大,性子懒,和这毛毛躁躁的小后生相处怕是不会愉快。 所以,她的心里是拒绝的,并且偷偷揪了揪玄壑的衣服,表明了不想走的态度。 玄壑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低头瞟她一眼,眼波流转间又抬头看向重尧,笑容淡淡,却极为迫人:“这丫头被天后送来不过几日,天帝却亲自登门要人,天帝是否以为我云极宫太好说话了?” 见他摆明了不想放人,重尧心中不悦更甚,双拳紧握,但终是强忍没有发作:“朕并无对九叔不敬之意。”他心里清楚,玄壑不会轻易将柳柳交还给他,而他是天帝,不能因为一个小仙娥失了分寸。况且,就算他与他硬碰,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