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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一向壮志爽朗的哥哥,竟然做出摔碗这种暴躁举动。 吴纪的声音响起,带着自暴自弃的低沉,听来像是闷雷:“二小姐何必缠着末将,末将现在就是个废物,当不上二小姐的喜欢。” 萧银瓶道:“我不是来缠你的!我就是来看看你,怕你难受!我没想和你说别的,父亲母亲刚去世,我再怎么胡来也不会这个时候要你娶我吧!” “既然二小姐没别的事,看完末将就早日回宫吧,别让长……别让主公担心。” “我会回去,但你也振作一点!父亲去世的痛苦我也尝到了,我知道你有多难过。你胳膊断了又怎么样?我大哥坐在轮椅上这么多年,还不是世无其二?!” 萧妙磬一蹙眉,萧银瓶这话听得人不舒服,但又话糙理不糙。 吴纪长叹了口气,说:“二小姐回去吧,别再来看末将了。” 萧银瓶口吻赌气:“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要再待一会儿!不准你再冲我摔碗!” 吴纪和萧银瓶接下来又说了什么,萧妙磬和吴琪没再听了。左不过是吴纪消沉暴躁的让萧银瓶回宫,萧银瓶死活不干。 萧妙磬和吴琪走远,整个吴家都挂着白幡,四处皆是清冷刺眼的雪色。两人亦穿着白衣,在这片雪白中萧条而落寞。 “二小姐心悦家兄,这两年时常给家兄递送书信。”吴琪静静说起,“家兄志在建功立业,不愿耽溺于儿女情长,故一直在婉拒二小姐。” 萧银瓶喜欢吴纪的事已不是秘密,怕是吴纪都没想到自己出去打一次仗回来,萧银瓶就把想嫁他之事闹得满宫皆知。 她阿娘丰氏不同意,萧钰也不愿以权势逼迫吴纪。 两人不觉走到校场,萧妙磬问:“吴少将军对银瓶是什么看法?” 吴琪望着校场边竖立的兵器,说:“家兄倒未觉得二小姐不好,还与我说起,二小姐的书法是建业一绝,他很欣赏二小姐一手字。只是家兄那人,添音你也知道,他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敏感。他说他不想耽溺儿女情长还有个原因便是,每次出征都是场生死未卜,他不愿娶了妻子却令其担惊受怕。” 只是如今,吴纪再上不了战场,不会生死未卜,可他却断了条胳膊。以吴纪的性子,怕是更不愿接受萧银瓶了。他定要觉得自己这残缺之人,怎配娶钰哥哥的meimei? 吴琪又道:“二小姐对家兄倒是真心,我本以为家兄断臂,二小姐便会歇了心思,没想到依旧……” “是啊,这样看来的确是真心实意。”萧妙磬说。 彼此沉默了会儿,吴琪收回目光,沮丧道:“添音,我还是拉不动月神穿云。” 萧妙磬安慰道:“你再练上一阵子,总可以拉动的,我相信你。” 吴琪苦笑,她朝校场旁的兵器架走过去。 月神穿云就在兵器架上,吴琪将之取下,回到萧妙磬身侧,试着去拉月神穿云。 泛着幽蓝色的弓,就如月光穿透乌云时漏出的光芒似的。可这光芒有万钧重,即便吴琪此刻使出浑身力气,用尽了心血,依旧无法将之拉到位。 眼看着吴琪双臂颤抖,下盘开始不稳,萧妙磬忙说:“敏晶,先别勉强。” 然她话说晚了,吴琪就在她话落下的那一刻,没能撑住月神穿云的力道。 强大的反冲力震得吴琪双臂如麻木一般,疼痛万分。她更是被冲力压得狠狠坐到地上,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封王 “敏晶!”萧妙磬忙低身扶吴琪。 她瞧见吴琪的双手通红, 有些部位甚至泛紫, 她心疼, “敏晶……” “敏晶!”谁知道吴纪这个时候出现,一看见吴琪被月神穿云弄得摔倒,便急得直冲而来, 劈头盖脸就骂: “我不是说了让你循序渐进吗!现在又不用打仗,你急着练月神穿云干什么?都不能悠着点吗!?” 吴琪被吼得微怔, 旋即顶回去:“我也是吴家人, 我说什么都要继承月神穿云!” “我知道就因为我胳膊断了, 你急成这样!是我拖累你,我没想给你压力!” 吴琪眼睛红了, “你何苦说这般自暴自弃的话,你没拖累我,是我太弱,才要带着你那一份一起努力!” 吴纪眼睛也红了, “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你, 让你这么急于求成!” “大哥……!” 萧妙磬看着他们兄妹争吵, 心里难过。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吴纪和吴琪争红了眼。 正因为他们是彼此关心在意才争吵, 才更教人不是滋味。 一转眸,看见伫立在校场边缘的萧银瓶。萧银瓶穿着素衣, 头顶是一棵枯掉的桑树。 萧妙磬默默走向萧银瓶, 低低唤了声:“银瓶。” “做什么?”萧银瓶没好气乜了萧妙磬一眼,她倒是知道萧妙磬日日来吴家,因此对萧妙磬出现于此并不惊讶。 “走走吧。”萧妙磬不理会萧银瓶的态度, 只如是说。 萧银瓶望眼欲穿的看了眼吴纪,还是跟上萧妙磬。 两人走着,萧银瓶忽然说:“你不害怕吗?” 萧妙磬看着脚下满地的残叶,“怕什么?” 萧银瓶说:“父亲走了,大哥又那么消沉,我阿娘成天在耳边啜泣,说天塌下来了。我一开始只是接受不了父亲母亲离世,可随后宫里好多人都在说,江东会不会就此败落下去。” “他们说父亲在徐州吃了败仗,损兵折将,各路诸侯都对我们虎视眈眈。父亲在的时候,我根本没怀疑过富贵日子能不能一直过下去。直到父亲母亲都走了,建业战死的将士们家眷也都在办丧事,吴纪又断了手,我才发觉好日子就像个幻影般随时会碎掉。” “我听长姐说,你去劝了大哥要振作。所以你也是害怕的对吧?和我一样害怕!” “大哥是我们最后的指望了啊!” 萧银瓶说着就哭了,没人知道她这些天有多惶惶不安。 从前她总觉得这个乱世离自己很远,觉得她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嫁给自己想嫁的人,什么事都有父兄给她撑腰。 她看不惯父亲偏宠萧妙磬,便要与之相争。萧妙磬说她目光狭隘,她心中不服。 原来萧妙磬没说错,她就是个目光狭隘的人,根本没考虑到自己的安稳生活是父兄和那么多将士一刀一枪为她创造的。 萧妙磬说她小家子气,只着眼于女儿家的争斗,真的都说对了。 没人知道她在看见大哥天天抱着萧织宛如魔怔时,心里有多慌张害怕。 原来她头顶的天,说塌就塌,而她自己根本没本事撑起这片天。 哭着哭着,一张干净的帕子被递到跟前。 萧银瓶一怔,视线顺着持帕子那只白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