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我丈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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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白玉宣的对峙,永远是我先低头。 他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出国了三年,就连过年都没回来看看。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嫁了人,但我仍然喜欢他。 我喜欢白玉宣。 这个念头在他俯身坐在小榻上时生根发芽,霎时变得无比清晰。 小榻的宽度很窄,我一个人睡都有些翻不了身,两个人挤挨在一处,肩膀贴着肩膀,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我的脸颊上。 “你怎么睡在这里?”白玉宣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他倒是闲适,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婚房。 我翻了个白眼:“白实甫作的。”我掰着手指头数白实甫作妖的条条例例。 “小榻本来是给丫鬟睡的,好方便主人使唤。但是白实甫说了,结婚后房里不添人,丫鬟也进不来,这种活就只能交给我干了。” 我说的坦荡轻松,但眼角余光看过去,白玉宣的身体好像僵了僵。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委屈当然是有的,我是嫁给白实甫,又不是卖给了白实甫,平白给他当丫鬟还拿不到一分钱,多亏啊。 白玉宣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能够严严实实地把我的手包裹在里面。 我有些不自然,掌心的灼热温度似乎要把我蒸熟。 “你别这样。”我扭捏一会儿,说,“我不习惯。” 白玉宣细细地打量着我的手,他目光专注,我的手不好看,有着冬天晚上顶着寒风给白实甫寻热水生冻疮留下的疤,也有做一些粗使活计造成的老茧。 “你明明写信告诉我,你过得很好……”白玉宣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闻言笑了笑:“没骗你,我过的确实很好。” 不愁吃不愁穿,就受点委屈而已,没什么不好。 “jiejie……”白玉宣喟叹道,他这时候倒又不恶心我喊我嫂嫂了。 他柔软的嘴唇轻轻碰触我的手背,我浑身像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触觉一路痒到心里。 我抖动的身体太明显,他便松了手,又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捂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好半晌才下定了决心。 我掀开被子,里面穿了白色的中衣,白玉宣脸也红了,他结结巴巴地问我干什么。 我嗤笑,觉得他颇为没用。 “你不是想吃奶吗?”我努努嘴,“我给你吃。” 我看白玉宣的脸比我还红,自觉找回了一点场子,叫你一回来不捡些好话说,净说些“嫂嫂”恶心人。 我平时脱衣服很快,但此时为了报复白玉宣,特意脱的很慢,胸前的几颗盘扣我磨磨蹭蹭地用手指尖捻着,几分钟过去了也才解开了胸前的那几颗扣子。 我得意地睨了白玉宣一眼,白玉宣耳朵根也是红的。 “哎呀呀,你——”我正准备奚落他几句,他倒是好,细长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阻止我继续向下解扣子,声音喑哑。 “这样就可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 白玉宣就凑了过来。那张俊秀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中衣半褪不褪地挂在我的身上,胸前扣子都解开了,两团白盈盈的软rou没了束缚,就这样跳了出来,偏生底部的扣子崩的很紧,卡在乳rou下方,显得我一对奶子挺翘的很,那一点朱红缀在顶尖,受凉风一吹,颤巍巍地立起来。 白玉宣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乱动,我此时受制于人,那股得意劲儿也没有了。 白玉宣喉结滚动,然后这个小兔崽子是一点也不跟我客气,张口就含住了我的rutou。 他埋着头含着我那两点红缨,软湿的舌头细细舔过,我浑身巨颤,很少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的身体受不得刺激。 白玉宣不比婴儿无牙,他就算尽力收敛,坚硬的牙齿难免碰到,我咬着牙,没让自己丢脸地闷哼出来。 白玉宣抬起头,脸色潮红,他的头发很短,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白实甫他这样对过你吗?”白玉宣的声音闷闷的,明明是他得了趣,但偏偏眼尾艳红,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他的嘴唇边还有着暧昧的水渍。我盯着那一点水渍看了好一会,他的眼神很无辜,但我已经惊觉自己的腿根有yingying的东西抵上,guntang灼热,透过薄薄的亵裤我都感受到了那灼人的温度。 我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当然知道这发硬发烫挺翘抵在我腿根处的东西是什么。 “没有,”我被他弄的很不好意思,半推拒着他的胸膛,“白实甫看不上我。” 这是实话。 白家是做商的,其实骨子里是旧派作风,但因为现在新派当道,白家阖家全府才剪了辫子,禁了缠足,为表示对新派的支持,还令白家少爷娶了爹妈都是新派先锋的我,白玉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被送出去学习。 “你这么好,他怎么会看不上你。”白玉宣一点点地抚过我的脸颊,他欺身上前,炽热的手臂用力搂着我,我被他搂的有些喘不过气。 胸前的乳rou白津津的,被他刚刚学着婴儿吮吸了几下变得略有些红肿。 白玉宣开始吻我,跟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了他的习惯还是没变过。 都说西洋那边的人很热情放浪,熟人见面都会亲吻脸颊,不知道白玉宣是不是也这样。 但是白玉宣的吻技依旧烂的出奇。 我莫名安心下来。他嘴唇贴着我的嘴唇,耳鬓厮磨,舌尖一点点地试探,见我没有介意的意思,便得寸进尺。 我脑子混混沌沌的,口干舌燥,睁眼就是白玉宣白皙俊秀的脸。他吻我的时候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就像翩跹的蝴蝶,轻巧曼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一恍神的功夫,就忘了呼吸,简直要呼吸不畅,憋死在这个吻上。 白玉宣松开我,他的嘴唇湿漉漉的,看向我的目光很不解。 太丢脸了!我在心里哀叹。 连忙把被子扯过来捂住自己的头,声音从棉絮里传出来,闷闷的。 “白实甫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脚。”我生硬地扯开话题。 果然,跟白实甫沾边的问题白玉宣就格外在意。我透过薄被的缝隙偷偷看白玉宣的反应。 他脱掉那身质地很好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因为跟我厮混半晌也变得皱巴巴。 他垂下眼睑,“你的脚?”他的声音极轻极缓,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像是在哄小孩儿,“三寸金莲?” 我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蜷缩自己的脚趾。 我爹妈开明开放,痛斥裹脚是陋习,愚昧落后。 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缠足,白府虽然有意见但也没拿到明面上说,因为又不是他家的孩子。 直到我要嫁给白实甫。 婆婆,白实甫,还有那个不太搭理我的白老爷都对我的脚恨之又恨,嫌恶异常。 我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春夏的季节,被子很薄,煤油灯隐隐绰绰的光透过棉絮渗进来,被子很久没晒了,上了水汽,我开始觉得冷。 其实我对白玉宣说的都是实话,我过的日子还不错,就是颇受了些委屈。 我嫁给白实甫的时候,不是及笄,是十八。十八岁,骨头都硬了,身体也定型了,但是婆婆不相信,她其实是试了一试的。 壮实的婆子捧着足有十尺的白色长布,又宽又大,我那时候也像今天一般,躲在角落里发抖。 那是裹脚布。 我清晰地知道这个事实。 我嫁了人,就不是林淮安了,而是他白家的媳妇,是属于白家的一个东西。 给我安全感的被子重重一沉,我惊慌失措地伸手拽,但晚了一步,被子被人拿走,一张冷脸在煤油灯的昏光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捂住眼睛,有湿湿热热的水珠闷在手心里。 我不说话,白玉宣也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深沉又克制。 然后我的脚被人轻柔地握住了,脚踝处被人小心地揉了揉。 我睁开眼,白玉宣眉宇微簇,原本嫣红的嘴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语,悔恨几乎要从眸子里溢出来,“你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看到了我的右脚。 婆婆不顾我的挣扎与拒绝,也忽视了我爹妈的请求,用一个白家新妇怎能是大脚野妇的理由把我的嘴巴堵了个严实。 缠足都是要从女孩四五岁的时候做起,十八岁属实是太为难人了。 但婆婆怎么说的来着。 我眯起眼睛想了想。 她说:“没做跟做不好是两码事,就算做不好态度也要端正。” 我右脚足弓有点高,第四根跟第五根小脚趾紧密地挤在一处,脚踝处还有青黑色的一块疤。 “不碍事,就只缠足了一次而已。” 我忽然后悔提起这件事了。早就过去的事再拿出来说,也不知道是做何居心。 内心翻江倒海,但我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更不想白玉宣因为这件事而后悔留洋。 出国留学是好事。远离这里,没有别人的鄙夷冷眼,也没有偏见苛刻,我是为白玉宣打心底祝福的。 但是白玉宣回来的太突然了。 “一次吗……”白玉宣的嗓音忽然哽住了。就像是清泉击在岩石上,发出钝钝的叮咚声。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白玉宣不像当初骨瘦如柴,细细的仿佛一掰都能折断。 “真的不碍事。”我诚恳地看着他,顺便还跳下榻,拉起了自己半垮的中衣,在他面前踮脚转了好几个圈。 脚步轻快,步幅平稳。 如果不仔细看我的脚,那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屋外忽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我的耳朵一向灵敏。当即步子一顿,把愣在原地的白玉宣往窗外推了推。 天杀的,白玉宣明明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白实甫今晚不会回来。 怎么偏偏—— 我一口气涌到心头吐不出来,心脏闷闷的疼。 “你走罢。”我推搡他,“白、白实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