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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 一更……二更……三更…… 三更到,白月明晃晃地挂在天涯尽头,照着风沙孤城凄厉狠绝的模样。 萧景澜在相国府长廊的绵延的灯下,见到了他的大哥。 大哥已不是年少时光芒万丈的模样,那个清瘦的人拎着酒壶站在灯下,如画的眉眼映着昏黄的灯火,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声:“景澜。” 萧景澜心中漫延起剧烈的恐慌:“大哥……大哥,你过的好吗……” 萧皓尘慢慢喝着酒,说:“景澜,世事不遂人愿,你看开些,活的便能痛快些。” 萧景澜颤声说:“我不懂……大哥,我不懂,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萧皓尘摇摇头,拎着酒壶,沿着相国府挂满灯笼的长廊,渐渐走向看不见天地的茫茫黑暗中。 萧景澜哭着追上去:“大哥!大哥!大哥你别走!大哥!!!” 黑暗吞噬了萧皓尘清瘦的背影,只留给他一片冰冷的黑夜。 萧景澜哭着从梦中醒来,孤身坐在床榻上,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挣扎着哭泣低喃:“噩梦……我做噩梦了……我一定是……一定是太想念大哥了……我太想他了……大哥……” 这一夜,萧景澜没有再睡着,他苦熬到天亮,穿上衣服,慢慢走在崇吾郡中。 崇吾郡的南城门高如天堑,不可能离开。 而城北的高墙外,不到五十里就是兀烈骑兵的营地。 萧景澜想爬上城墙,可他身体虚弱力气不足,爬了不到一半的台阶,就走不动了,坐在台阶上怔怔地发呆。 他的肚子很小,本该是个施人的,可现在,他却怀了戚无行的孩子。 从此之后,他都要留在这座荒芜的孤城中,陪伴着戚无行,这就是他以后的所有人生,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萧景澜自嘲着低语:“我这么笨,就算自由了,能做什么呢?” 戚无行离开的日子,比他承诺过的长。 转眼间已过了七天,戚无行还没有回来。 直到第十天,戚无行才回到崇吾郡中。 他受了伤,胸口有个灼伤的的口子,差点露出骨头来。 萧景澜没有问戚无行是怎么受伤的,他沉默着陪在戚无行身边,看着军医给戚无行处理伤口。 割去烧焦的皮rou,缝合,上药。 萧景澜沉默着给军医递上绷带,没有看戚无行的脸。 戚无行有些反常,他比平时更加沉默,甚至没有像往常那天通过在萧景澜身上的亲呢来索取安慰。 当包扎结束后,萧景澜习惯性地为他披上衣衫,他竟微微僵硬了一下。 萧景澜低头的时候对上了戚无行的目光。 戚无行沉默着避开了他的视线。 萧景澜原本不在乎戚无行的举止,可戚无行反常的举动却让他慌张起来。 他想起来那个噩梦,大哥在相国府的长廊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黑暗里。 他忍不住问了:“是谁伤了你?” 戚无行沉默了很久,沙哑着说:“你不用知道。” 萧景澜知道自己不该问。 戚无行喜欢一个温柔天真的小猫咪,他做那只猫咪就好。 问的多了,反而容易生事端。 可他心里慌张极了。 大哥在京中会不会出事了,事情和戚无行有关吗? 萧景澜越想越慌,可他不敢问。 戚无行的阴狠手段和喜怒无常的脾气都已经在他心中深深种下了恐怖的烙印,他不敢做任何会激怒戚无行的事情。 一点都不敢。 戚无行深吸一口气,从破烂的布兜中翻出一包包裹好的鲜嫩槐花,说:“哪去伙房,煮一碗槐花甜汤来。” 士兵拿着槐花急匆匆的去了。 萧景澜看着戚无行阴冷的脸和躲避的神情,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戚无行不说,萧景澜就不敢再问了。 夜色落下来的时候,戚无行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他伤的很重,腿骨断裂,胸口灼伤,痛得脸色青白满头冷汗,军医给他喝了药,他才睡着。 萧景澜睡不着,悄悄爬起来,推开门去看那满地的月光。 巡逻的士兵从他面前走过,沉重的盔甲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 萧景澜慢慢走在夜色中,看着这座偏远孤城,想着自己往后的余生。 他走到一条小巷中时,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粗硬的手臂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萧景澜刚要喊,勒住他脖子的手却猛地松开了,一个声音不敢置信地响起:“小少爷!” 萧景澜回头,七八个人影站在昏暗的夜色中,依稀有些似曾相识的模样。 黑衣人猛地扯下面巾,不敢置信地颤声说:“小少爷,你还活着?” 萧景澜认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萧家的旧人。他茫然无措地眨着眼:“我……我活着呀……怎么了?” 黑衣人痛苦地轻轻一颤,跪在了地上:“小少爷,戚无行……戚无行传信回京,说您……说您跳下城墙。” 萧景澜茫然摇头:“我没有死……城墙那么高,我怎么爬得上去。是戚无行……戚无行药断了我离开的念想,才会撒谎……” 黑衣人跪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 萧景澜恍惚中紧紧抓住了最重要的事:“大哥……我大哥怎么样了?” 黑衣人拳头握在了泥土中,颤抖着说:“皇后……皇后前些日子……病逝了……” 萧景澜看着崇吾郡高高的城墙,看着这座牢笼,这片月色,他好像仍然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像忽然全都明白了。 大哥……大哥那天夜里,是来向他告别…… 病逝…… 病逝…… 萧景澜摇摇晃晃地站在风中,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苍白着脸摔倒在地。 黑衣人惊慌失措:“小少爷,小少爷!” 萧景澜恍惚着看向月色,他那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混沌的头脑竟清明脸一瞬。 昔日的家臣还在他耳边急切地呼喊着,萧景澜却好像从未活得如此明白过。 他说:“我大哥,说病逝的吗?” 黑衣人们沉默着狼狈着:“小少爷……” 萧景澜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又一口鲜血喷出。 黑衣人痛苦地颤抖着:“是……是戚无行派人传信回京,说……说小少爷您跳下城墙而死。皇后……皇后本就为了萧太后过世之事心情抑郁不安,又……又听闻小少爷跳墙,一时……一时心魂俱碎,服毒……自尽了……” 萧景澜摇摇晃晃地站在风中,那张清秀柔美的脸映着月光和崇吾郡呼啸的风沙,被残忍的天命雕刻出锋利的模样。 他轻轻颤抖着,慢慢擦去嘴角的鲜血:“服毒自尽……我大哥他……服毒自尽了……” 黑衣人们急忙说:“小少爷,您……您不要太伤心了,既然你还活着,我们就送你离开崇吾郡。皇后……皇后若泉下有知,也会放心些啊。” 萧景澜轻轻摆手:“你们回去吧。” 黑衣人们不肯,苦苦哀求:“小少爷……” 萧景澜的声音轻若浮萍飞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