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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難以忘懷的味道>



    難以忘懷的味道        陽光灑進教室裡,隔著薄窗簾在地板上印出許多圖案,令邱菊閑無心在課堂上,研究起那些小花紋有些什麼關連,然後在講義上塗鴉起來。

    不知不覺,她描繪出一張男人的臉,等到自己意識過來,也嚇了一跳。

    岳允昊--那個正熱烈追求好友汪蘊兒的那個男子,英俊成熟的臉龐。

    她趕緊用原子筆將那輪廓用力畫掉,直到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才呼了口氣。才抬眼就見到幾個男同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傻笑,不自在地低下頭,裝作不知道。

    人生就是如此諷刺。喜歡她的人她不喜歡,她喜歡的人卻不喜歡她......

    一下課,其中的兩個男同學很快就靠近她,開始邀約著。一個說要去知名好玩的夜店,一個說要去米其林五顆星的餐廳,她還是一貫的搖頭拒絕。從入學到現在,學長到同學,每天不同的男生拚命地向她示好,從沒一個人能得到她的青睞,這些男生不但因此死心,反而比賽起來,看看有誰可以先得到佳人的芳心。

    邱菊閑從小就是美人肧,她的父母還因此刻意讓她就讀女子初中三年,但她畢業後卻堅持唸男女合讀的高中,不想人生被父母完全控制,可是唸了半年後,她又轉回女校,不想多和異性接觸。

    她的性向沒有問題,更不是因為眼光太高,只是她對愛情有所顧忌。在她心中有道深刻的傷痕,始終無法彌補。事過多年,沒有一個男子能進入她的心扉……沒有……

    心裡自個兒起了問號?完全沒有人進入她的心扉嗎?那岳允昊呢?

    搖搖頭。不是的,她對岳允昊的感覺不是男女之情,她只是欣賞他的體貼溫柔和專情,如此而已。她用強烈的信念催眠自己,因為對方喜歡的對象是自己的好友,她絕不能有其他的心思。

    走出了校門口,另一名男子湊近。「菊閑,好巧,在這裡碰到妳,我請妳喝個茶吧?」

    一個無聲嘆息;誰曉得他在這兒等了多久?「鍾仁里,我每天放學都會碰見你,這真的是巧合嗎?」

    其實鍾仁里長的還算不錯,他們在校園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身邊還圍著幾個女生,可是自從他遇見她後便刻意與其他女孩保持距離,表現出他單身的身份。

    鍾仁里還擠個鬼臉。「是啊,怎麼會這麼巧。」

    他的鬼臉煞是有趣,邱菊閑也忍不住掩嘴笑了。

    這個笑彷彿給他注入了勇氣,他接著有點自信地對她道:「妳好歹也唸唸舊,必竟我們高中也同班了半年,那時還常一塊出去玩……」見到她的臉色迅速陰沉,他連忙住嘴。「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以前的事。」

    過往的事就像突然翻起的海嘯席捲她的心田,感覺自己再次陷入那個又黑又冷的漩渦之中,周圍都是死寂。邱菊閑猛眨眼,讓自己回到現實,再看看他真摯的歉容,冷靜地緩聲回道。「沒關係。」

    他拍拍胸口,長長吐一口氣,神色釋然。「既然妳今天沒空,那就下次吧。」如同以往,鍾仁里在被回絕了之後,坐上停在一邊的機車騎走了。

    確定再也沒有人會突然跑來搭訕後,她若有所思地走去搭車,不知不覺地在離家前的好幾站就下了車,等站在藍天大樓前才回過神。天啊,自己是犯了什麼病症,怎麼會開始做一些無意識的事,看來該去掛號檢查一番。

    正欲起步離開之時,右肩被人輕拍著,她愕然轉身,倒抽了一口氣,近日盈繞於腦海的俊容清晰在眼前出現。

    「SORRY,我嚇到妳了嗎?」岳允昊微彎腰向她行禮。

    她輕點一下頭。

    「真是的,我這毛病老是改不了,看到美女總是惹不住想讓她留下深刻印象;該怎麼向妳賠罪呢?」

    他看起來真的很懊惱。邱菊閑趁著時間細細打量他,那濃密的眉毛高揚,深邃的眼眸帶著光采,薄唇正苦惱地抿起,輕盈的髮絲隨著跺步搖晃;天生衣架子的他,手捧著一杯咖啡,彷彿是一塊活動的飲品廣告。

    「妳說說,該怎麼向妳賠罪?」他乾脆直接問她。

    轉轉眼睛,邱菊閑忙不迭說。「那就把你的咖啡賠給我囉!」她想過若是答「不用」或「沒關係」的話,岳允昊不會同意的。

    他愣一愣,然後咧嘴笑著將咖啡遞給了她。

    濃郁的咖啡香味飄進她鼻裡,那正是與他極為相配的曼特寧,她一直難以忘懷的味道。

    他們曾有一次一同午茶,不過當時還有汪蘊兒在。那時他就是喝著曼特寧咖啡,他啜著咖啡的畫面深刻映在她的腦海,每當想起他時,彷彿那咖啡的香味就會飄散在她的週圍。

    她總是想忘都忘不了,隨著香味而來的是股心痛,一種類似絕望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