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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曹cao光着膀子,肩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听夏侯惇报告军情。

    “济水的水流太急,船也不结实,最后有三百名将士没过来。”夏侯惇不敢抬头看曹cao眼睛,“此战除了主公其余千人悉数战死,鲍将军的尸首没有寻到,可能是被黄巾军带走了…末将该死!”

    曹cao听一句脸色就沉一分,硬生生捏碎了手中茶盏,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夏侯惇见状立刻跪地请罪,营帐中曹洪曹仁等人也纷纷跪下,一时间众人大气不敢出。

    过了很久曹cao深深吐出一口气,伸手示意他们起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怪不得你们——兖州那边情况如何?”

    夏侯惇赶紧将信笺递上:“殿下说无事,兖州士族已经被压下来了。”

    “那女世子这么厉害吗?”曹洪惊讶,他对小广的印象只有上次演武场的恶魔微笑,“我还以为她就会跟在兄长后面抖威风呢。”

    “殿下谋略过人,聪慧至极。”曹老板脸色这才缓了缓,轻描淡写道,“只是有我在身边的时候,殿下任性些也无妨。”

    众人神态各异,曹洪看起来想抽自己两巴掌。

    平白无故被塞一嘴狗粮,娘的,怎么让曹孟德给装到了。

    小广公事公办的把兖州事务交代了个清楚,整整两页纸找不出一句掺杂个人感情的话来。曹老板来回翻了几遍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神情又不太好。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就不关心一下自己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吗?

    众人又不敢吭声,只有曹洪曹仁两人在一旁唧唧歪歪:“咱哥咋又不高兴了?兖州的事没处理好?”

    “怎么可能,要没处理好他早就拍桌大怒然后杀回去揍那群狗日的了。”曹仁挤眉弄眼,“看他这别扭的样子,八成是殿下没问他好不好怎么样,心里正不痛快呢。”

    “啊?这还用问吗,肯定伤的很严重。”华佗扛着斧头蹲在角落匪夷所思,“那女世子又不是闲的没事说,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那个的多此一举。”小广匪夷所思看向陈宫。

    张仲景早就告诉过她曹孟德的情况,所以某种意义上小广甚至比曹cao自己还清楚他的伤势。张仲景和华佗的医术她又是信得过的,于是没有多问。

    陈宫想你就哄哄孟德吧他都快碎了,他碎了肯定不好意思让小广知道,曹军那群大老爷们只会火上浇油,那把他拼起来的能有谁——还不只有自己。为了不成为两人play的一环,陈宫语塞了一下反问:“夫妻之间多关心多体恤不是应该的吗?旁人也就罢了,殿下是他的枕边人,也对孟德不闻不问吗?”

    听上去自己好像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小广内疚的点点头,又提起笔打算写几句,突然酒楼包厢的门一推:“在楼下就看见公子了!想着上来打声招呼,公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原来先生也在。”

    刘敏潦草的向陈宫行了个礼,陈宫一脸假笑,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公子在跟夫人写信吗?”刘敏故意挨挨蹭蹭到小广身边,“公子不是说夫人在打仗吗?那夫人肯定没那么多时间精力看公子写了什么呀——公子还是只写重要的事吧,免得夫人看到些无关紧要的话再感觉心烦。”

    小广一想也是,曹cao做事风行雷厉,极其讨厌手下汇报工作废话连篇,再加上他受伤精神不济…自己还是别说些有的没的讨他嫌了。

    陈宫目瞪口呆伸出尔康手:“可是、等一下…”

    刘敏取下头纱,故作矫揉的一甩,斗笠正好打在陈宫鼻梁上,陈宫顿时痛苦的捂住鼻子说不出话来。刘敏小声惊呼:“哎呀真对不起先生,我一时手滑,先生不会生气揍我吧?公子,先生好可怕啊——”

    陈宫一脸茫然:可怕?揍人?是在说我吗?

    绣云鸢拍打着翅膀从窗框飞出,很快隐匿在云层中。刘敏眼里掩饰不住的高兴,牵着小广的衣袖:“公子,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了。你若不回广陵的话,我去和父亲说一声,来我家吃饭吧!”

    济水河畔的营地,篝火烈烈,欢声笑语不断,庆祝曹军的又一次胜利。

    自上次奇袭失败后,曹cao和荀彧商讨后改变了战略。黄巾军靠劫掠来养活自己,并没有稳定的补给线。只要在他们劫掠时发动突袭扰乱其计划,切断补给,时间久了他们心理防线必将崩溃。

    几次突袭下来效果显著,可毕竟是消耗战,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将士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喝酒,曹cao和本家几位族弟坐在一起,听他们插科打诨,看着空中圆月,仍觉得不圆满。

    他感觉此刻在自己身边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殿下,殿下。

    周遭的喧闹与他无关,曹cao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蹦出胸腔。烈酒的余韵从喉间烧到大脑,心底声音叫嚣着想要见她,吵的他坐立不安。

    “黄巾军那边快顶不住了。”曹仁喝的脸通红,嚷嚷道,“听说他们都饿得啃树皮了,跑了不知道多少人。顶多三次——他们迟早投降,等收编了他们…兄长?!”

    “我回一趟兖州,很快回来。”曹cao面无表情站起来,好像在说自己就是去外边醒个酒,“黄巾那边你和子廉盯好,营地暂时交给元让和荀彧负责,有事只管问他们。”说着他吹一声口哨,战马嘶鸣一声朝他奔来,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动作行云流水。

    曹仁惊得酒都醒了,蹭的站起来想去追,又被曹洪一把拉回来坐好:“急什么?让他走呗,下次突袭在十日后,离了他也出不了大事——再说三个月没回去了,万一老婆跟人跑了咋整。”

    “不是,从这到兖州少说也得跑三天啊!”曹仁看着曹cao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娘的,他…他是不是喝多了?”

    小广独自漫步在街巷中。

    兖州事情没处理完,不好回广陵。曹孟德不在,她也懒得和那群老油条虚与委蛇。小广只和鲍夫人吃了晚饭,自己就溜溜达达在街上乱逛醒酒。

    中秋夜兖州有烟火大会,男男女女挤在桥上兴奋的谈论。小广不喜欢喧闹的环境,靠在树下看那些绸带。

    兖州有棵百年古树被称为姻缘树,每逢佳节总有怀春少女将心愿写在绸带上系上树枝,祈祷得偿所愿。其中有条绸带格外引人注目,笔锋遒劲有力,不像是女子写的。

    我愿她平安顺遂,岁岁无忧。

    一般兖州男子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觉得沉溺情爱不是大丈夫所为。小广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凑近了仔细打量。

    笔墨未干,沾染的指腹都有了墨痕。小广感觉这字迹越看越眼熟,风格和前几日曹孟德寄给她的书信有些相像。

    烟花在夜空中绚烂,桥上人群欢呼。小广福灵心至,似有所感的回头。

    曹cao牵着马,站在小广不远处的树丛里看着她,似乎有些踌躇和不好意思。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许久,直到又一颗烟花腾空,小广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回来了?”

    曹cao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他连夜赶路,只用了两天不到就跑了回来,眼下尽是乌青。曹孟德一错不错看了小广半晌,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喝多了,就回来了。”

    他绝口不提想念,但小广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