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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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一盏灯,你翻阅着送来的鸢报。绣衣楼前些日子小败一场,这本来没什么,只是对面的军师让人在意—— 司马懿,司马氏的二公子,天资卓越。曾经化名为傅融潜入绣衣楼,一度做到了副官,拿到了不少情报,在绣衣楼危急存亡时叛逃,公布了真实身份,风风光光被迎回了司马府,关于司马懿的各路消息初春新草一般萌发在各个茶馆酒肆中,人人都议论这横空出世的二公子。 有人骂他,也有人说大丈夫就要会忍辱负重,总之褒贬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在嘲笑你这个识不清身边人的绣衣楼主。 …… 其实傅融叛逃绣衣楼那天晚上,你目送那蓝色的衣摆一点点隐没在黑夜。他逃的匆忙狼狈,却很坚定,你看着他,而他一次头都没回。 夜色寒凉,你只告诉阿蝉:去告诉所有人,以后绣衣楼没有副官了。 阿蝉应下。 自那之后,很长时间你都没再见过傅融。天下人猜测,司马二公子初出茅庐,定要先拿他知根知底的绣衣楼开刀,用血喂饱他这把新磨的神兵利器,但奇怪的是,他运筹帷幄天下为棋,却独独避开了绣衣楼。 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那次小小交手,他率部下折了你十来号人,他那边死伤的人更多。一场小战,只不过是乱世大火中的一丁点火星,却烧的你痛不欲生——部下温热的血溅到你手腕上时,你终于意识到傅融真的死了,这个司马懿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狗尾续貂的梦。 撤退前,你怀着滔天怒意,一甩手便摔碎了他用了一夜找给你的夜光螺,夜光螺碎了一地,衬着月光,像一地波光粼粼的眼泪。 那夜,许久不见的傅融重新回了绣衣楼。 阿蝉问你是否见他,你带着笑,说,当然见啊,为什么不见,这可是我绣衣楼久别重逢的故人。 于是傅融被放进来,他孤身前往,穿了一身黑压压的兜帽披风,帽子放下来,露出那张你恨透了、又想念透了的脸。 你挥手赶走了服侍的人,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懿公子吗?来我绣衣楼有何贵干。” 他自从回了司马府后便披了发,与扎高头发时完全不同,显得端庄而陌生,只是一张脸看着与记忆中的人相似。 傅融上前,想靠近你,被你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他神情落寞,看着有些可怜,他解释道:“我来还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只丢了一条狗。” “……夜光螺。” “摔碎了,不要了。” “可是……”他急急的开口,想着合适的措辞,从许多借口中挑了一个,但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寒酸又可笑:“可是,它很漂亮——别丢了它。” 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这话可笑,于是闭了嘴。 “我缺这一个漂亮东西吗?” 他看起来很可怜,真的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你问他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他说是。于是那晚你把傅融带上了床,他第一次,青涩得很,你便没用那些形容可怖的东西,只是卸了手套,两面夹击。 你弄了他大概三四回。最后一次,傅融射到了他自己脸上,后xue拼了命的缩紧,像是在讨好你,他剧烈的喘着,一声高过一声,被cao的眼睛直往上翻,后xue深处像泉眼一眼,汩汩的流了你一手水,粘腻而糜烂。 你不在意,把手抹在傅融脸上,看着透明的水液在他脸上慢慢干掉,留下一条浅浅的印子。 傅融喘匀了气,没骨头一样往你怀里靠,埋在你的颈窝里呼吸,濡湿的一吻落在你肩颈上。 你冷眼看着他,正准备推开,突然感觉肩窝处一热,又听见了被压抑着的哽咽声。 所以你最终放任了他这么做,只借他片刻温存的时光。 第二天傅融起的比你还早,他走之前还把夜光螺搁在你桌子上。你醒来后拈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小东西端详,上面有不少裂痕,还有很多修补过的痕迹,你摔的时候用了力气,夜光螺碎的彻底,这些痕迹就显得粗糙又简陋,但勉强是粘回原样了。 你一哂,最终还是把这小东西放进了抽屉里。 自那之后傅融便常来找你,每次都是在你我双方交手后,像是在补偿你一样。 你曾经掐着他的脖子,问他犯贱犯的累不累,他下身承受着巨大的快感,几乎被玩的神志不清,身上遍布着欢好的痕迹,因为过于剧烈,还显得有些可怖。饶是这样,他也在高潮的时候下意识拉你的手,奢望能得到一个带安抚性质的吻。 所以说人心真是难捉摸,恨的人却依恋你,爱的人又远离你,所有人被乱世的水冲的身不由己,七情六欲也就越发不顾伦常,爱滋生在不该长的土壤中,恨又没了养分,飘飘然不知道该落到谁的头上。 说的多了,再想下去今晚的鸢报就看不完了。 你揉了揉太阳xue,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最近广陵没跟其他地方有什么摩擦,春种时节,大家都不愿意误了农时,是以傅融便也没了来找你的理由,很长时间都没踏足广陵王府了。 要是他还在绣衣楼该多好,工作分他一半,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还不得休息……你逼自己打断思绪,停止想和他有关的事。 油灯晃晃悠悠的,一方天地摇曳出了幻影,困意来袭,眼皮都上下打架,你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趴在桌案上,告诉自己,就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一夜无梦,你睡得很安稳,只是后半夜转凉,你朦胧中感觉有人给你披了件衣服,后来又把你抱上了卧榻。你迷迷糊糊的想,是阿蝉吧,我的好阿蝉,真贴心…… 第二日清晨,你半梦半醒间想到:昨晚的鸢报还没看完……你一激灵坐了起来,视死如归的打算继续与那鸢报再战七天七夜。 然后发现了在你床边趴着睡觉的傅融。 他很少留着过夜,为了不被府里人发现,每次做完他都会在你怀里歇一会,然后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一人回府。 你推了推他,喊他名字。 傅融被你推醒,困倦的抬起眼,不舒服的活动了下被压麻的手臂,看着还有些迷茫和迟钝,脸上的神情呆呆的。 你暗自发笑,可能是早晨的晨光惬意,滋生出了点罕见的柔情。你俯下身子,施舍给了那个因为刚睡醒而显得略有苍白的人一个吻。 你放纵自己给他片刻的温情。你弯着眼,声音低低的,像浸在蜜糖里,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问他:“怎么趴在这里啊?” “昨晚见你实在困,放你到塌上后,我替你理了理绣衣楼的账,没留意就睡着了,”傅融扬了扬手上的账本,他隐晦的踩了一脚:“放心,我除了账本没看别的——绣衣楼新来管账的功夫不到家。” 你怜惜的拿指尖描摹他的轮廓:“像……那样的宝贝毕竟还是少啊。” “他是个宝贝,那我呢?”傅融一时昏了头,一早上的旖旎氛围太醉人,他脱口而出的话便有些失了司马公子的分寸。 你顿了一下,兴致尽失,便懒得和他再多费口舌,起身开始穿衣。 傅融自知失言,暗自懊恼的跟在你身后替你着衣。 沉默的更完衣后,侍从送来早饭,走之前替你掩好了房门。你示意傅融坐下,开口打破了有些尴尬凝滞的氛围。 “你今天不回去?” 傅融替你盛好了汤,推到你面前:“今天得闲,寻了个由头支开旁人,不着急回去。” “二公子可是炙手可热呢,怎么得了闲反而来了我这无名无姓的小小亲王处。”你半酸不辣的刺他。 傅融就不说话了,只是另拿了双筷子给你夹些菜。他自从叛逃后就很少跟你呛声了,伶牙俐齿仿佛一夜间全部失了灵,也就这一点能让你有迹可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段虚幻的美好的时光不止在你心里留了印记。 你见他不反驳,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没趣感,淡了口舌争锋的心思,专心用饭。 饭毕,婢女撤下了餐具,临走前替你支开了窗,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像在地上撒了一把碎金。 春风惬意,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开口:“懿公子今天要在本王这坐一天吗。” 傅融想开口答嗯,却感觉有死缠烂打之嫌,只能有点无措的问:“我可以吗?” 他端坐在席子上,眼神明亮温和又专注,盛满了一场早春的绵绵小雨。 你无端想起,上一年的这时,楼里的女孩子们得了闲暇,扯着你去郊外放风筝,央求声淹没了你的身边。你拗不过,无奈的转头看向身侧的傅融,想让他开口帮你应付几句。 傅融会错了意,以为你担心工作处理不完回头熬通宵又被他嫌弃。他的心蓦地软下来,偏开目光,欲盖弥彰的拿出随身携带的账本,也不知道无意义的涂画了些什么,才咳嗽一声,温声道:“要去就去吧,你最近太累了。” 那时他的目光也是现在这样,温和而专注,还带着少见的纵容。 你当时就脱口而出,要他一起去。傅融说不了,有些账还要再对一下。你一时冲动,在女孩子们的嬉笑声中拉了他的手腕,弯了眼角装无赖,扯了个借口说,走吧,没了你谁给我们买零嘴啊。 女孩子们笑你欺压副官,你却只记得那截手腕有些细瘦,隔着皮能摸到骨头,明明是正常温度,却像在你心原上放了一场燎原烈火。 最后傅融被你拉着也去了,玩的时候替你拂掉了头上落的叶片,你玩累了和他歇在旁边,女孩子们扯着风筝笑得开心,初春的风吹过,带起发丝在空中飞扬。 你不看他,只看地上零星长出来的新草,把声音融在春风里,你说,明年再一起放风筝啊。 傅融很久才回你,他说,嗯,声音很轻,你差点要听不见。 所以他走的那天你觉得格外的冷,数九隆冬,那一场春雨被冻成了尖利的冰锥,许下的承诺变成了抽醒你的巴掌,女孩子们的笑声扭曲成了恶意的嘲笑,笑你蠢,笑你好生天真。 而这个春天又来了,带着必定的轨迹栖息在了你身边,你有些无力和恼怒,因为你想要的那场春雨已经时过境迁,永远定格在了回不去的过去,而如今这一场雨再落下时,甚至让你有些冷。 一阵风吹回你的神志,你把自己从回忆的泥沼中拔出来。 傅融还在殷殷的看着你,那一双眼里细看都是无声的希冀。 你说:“你想留就留吧。” 他眼底就多了笑,又克制着不露出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人生而有七情六欲,情绪的波动才使得人具有人独特的美感,你喜欢傅融笑,喜欢看他哭,喜欢看他情绪波动幅度大,而显露出内里脆弱而真实的一隅。 你伸手去触碰他的眼角,想抓住一尾易逝的笑意。 笑意慢慢沉淀,融化在你们的距离之间,气温升高,流通的空气渐渐粘腻,一呼一吸间充斥着暧昧。 傅融起身想去关窗,你也站起来,贴近他,扣住他那只手,慢慢与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向前摸,往腰带里面钻,再往更深层摸去。 傅融喘得急,有些慌乱的小声说:“窗子没关……被看到了怎么办?” 你不答,轻巧的换了个话题,笑吟吟的说:“这次可给懿公子准备了好东西,要看看吗?” 傅融被你摸得全身都软了,腿都有些支撑不住,不住的往你怀里靠,你偏头吻他的脖颈,把他往塌上带。 你反手把他压到塌上,叫他闭眼。傅融乖觉的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变得灵敏。他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一块柔软的布料覆在了自己眼上,又在脑后打了个结。他刚准备出声询问,嘴里又被塞了两根女子纤细的手指,不过这次那两根手指似乎只是进来随意亵玩一番,并不做过多停留,手指撤出后片刻,一个球状物被塞进了嘴里。 他猛然睁眼,却什么都看不到,张嘴也只能发出些呜呜的声响,不安感顷刻间淹没了他,傅融仔细辨别,试图确认你的方位。 你拽住了傅融的头发,发丝柔软顺滑,像上好的丝绸料子,轻轻一拉,傅融便会被迫抬起头,露出脆弱白净的咽喉。 你解开他的衣裳,任布料散在床上,傅融便在这多彩的画卷上任你揉捏,你摸他的喉颈,顺着身体曲线摸到他紧实的胸膛,轻轻一捏,身下的人就像是难以忍受一样扭动着身子。再顺着往下拿捏住他劲瘦的腰,傅融的腰很敏感,你最喜欢狠狠箍着这里入到最深处。 你不说话,手指在他身上随意游走,他被蒙着眼,不知道你的手指下一秒会落在何处,每每到达一个地方,那寸皮肤就颤栗起来,带着细小的电流游走全身。这是种让人失控而上瘾的不安感。 你拿出床头存放的膏体,挖了些揉进傅融娇嫩的后xue,他情不自禁的收缩,夹的你没法深入。你皱眉,抬手在他臀尖抽一下,怪他今天不懂事,傅融侧头,不安的拿手想触碰到你,对他而言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寸接触都是安慰,哪怕是打,只要能证明你还在。 你有些不理解,也不耐烦傅融今日的腻歪,心生一计,拉过他的手腕,用他的手指做润滑。 你看见他蜷了蜷手指,有一秒想退缩,却又不知为何自己忍了下来,任由你牵着他的手腕配合你的动作,那抹红从耳尖爬到了脖颈,有种勾人心魄的美。 “什么时候湿了就点头,听到了吗?” 傅融忍着羞耻点点头。他第一次用手指伸到里面,后xue的软滑紧致让他红了脸,不敢看你。光风霁月的司马公子有一个粘腻销骨的温柔洞,说出去可要让各路人马惊掉下巴。 他胡乱的在后xue戳弄,凭着几次床事的经验有意无意的想避开敏感点,下意识害怕涨潮般的恐怖快感。你一眯眼,想清楚傅融在干什么后便嗤笑一声,强硬的握紧了傅融的手腕,专门作对似的带着他往敏感点上戳弄。 傅融难耐的开口叫出来,声音过了口球却变得七零八落,像某些小动物幼崽的呜咽,又带着情色意味,往人耳朵里面钻,带起身下的yuhuo连绵。 你亲昵的去吻他的脖颈,吮吸那一片柔软细腻的皮肤,悄悄在他耳边说话,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亲密无间:“懿公子叫小声点,窗子可还没关呢。” 他猛然绷紧了身体,像突然被拉动的弦,声音骤然低下去,消失在唇齿喉舌间,只身体颤抖着,用摆动的幅度告知你他是否爽到。 你又抽他一下,雪白的臀rou慢慢献出一个艳红的指印,又伸手把这片红揉开,旖旎且隐秘的彰显着你有多喜欢他这对白腻丰腴的臀。 傅融水多,湿起来便真的像出水芙蓉一般,黏黏腻腻的流你一手甜腥的液体,你随手抹在他背上,液体干涸了,留下几条暧昧的长印。 你按他的腰,傅融就把腰再往下塌,腰臀间留出一个完美的曲线,你摸他的腰窝,纤细的腰身只附着一层薄薄的肌rou层,动起来赏心悦目。所以说一个身材好的床伴可以极大满足人的欣赏欲,和内心最深处可怖的摧毁欲。 你掏出性器,前段早已吐出腺液,你用性器在后xue蹭了蹭,整个柱身附了一层粘腻清亮的液体,你自觉润滑到位,朝着那嫣红的小洞猛一挺身。 傅融的背骤然绷紧,艰难的吞吐着后xue可怖的性器,他手背上爆出条条青筋,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两厢混合,有种暴力的美感。你怜惜的把他的手拢进掌心,一边缓缓的在xue内抽插,傅融咬的很紧,你舒服的喟叹,捏了捏他的指尖,赞赏这溺死人的温柔乡。 渐渐他得了趣,高低不等的含混的呻吟夹了愉悦的意味,旖旎在床榻上,散没在帘帷间。他后xue开始分泌些润滑的水液,你的进出变得流畅,兴致上来,你拽起傅融散落的长发,从身后拥住他。 他吃痛,却没挣扎,身下的交合处速度越来越快,他害怕不可控的快感,身体却违背他的意识,渴求的迎合着身下的动作,混乱的想着,再快一点,再重一点。 你咬他,牙齿细细的碾磨着他脖颈最细腻的皮肤,在他锁骨出开出朵朵鲜艳的红梅,傅融喉间泄露出泣音,身体细细的颤抖着,被迫迎合你的动作。你开口哄他: “乖,腿再张开一点,放松,对了,好聪明。” “里面好软,好紧,又湿又滑,真是个宝贝啊……刚才润滑的时候知道自己是这么个身体吗?知道自己后面咬人这么凶吗?” “别夹,”你微微后移身子,朝他的臀上抽一巴掌,轻叱他:“后面放松点,我动都动不了。” 你抵着他的敏感点戳刺,傅融看起来很惨,小腹有些痉挛,仍无知无觉的配合你的动作,他的xue是个宝贝,湿、软、滑、腻,xuerou细细密密的缠着你,紧致而湿软,你甚至不想把性器从他身体里拔出来。 “呜………”傅融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吐出些简单的语气词,嘴边的涎水也开始往出流,在枕头上洇出一片小小的痕迹。 傅融发了狠似的绞着你,你爽的轻哼,身下动作越发重,回回都是整根抽出来,再狠狠地插到最深处。 傅融一向承受不住这么激烈性事,他想发出哀求声,但身体又诚实的不断把快感传递给他,这哀求声便掺了蜜,变得娇而柔软,像一把隐秘的钩子,钩在你心尖上。 你施虐欲暴涨,扯着傅融的长发,逼他半扭过头,狠狠地咬在了他锁骨上,同时身下动作也愈来愈快。 口腔里弥漫出血腥味,你猛地一挺身,射在了傅融最里面。锁骨上一个漂亮的牙印,像野兽标记自己的地盘。 缓了一会儿,你凑上去,和傅融交换了一个堪称温柔的吻。 你没告诉他你从来不和床伴接吻。 你从他唇边离开,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又怜惜的把他被汗液沾湿的头发别到耳后。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你一个人拢起衣服下床,叫侍女给你们准备热水。 傅融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险些跌着,你狭促的笑,抱臂看他,傅融瞪你一眼,眼光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你笑的更高兴了。 浴桶够大,你便和傅融一起进去了。明明是沐浴,沐着沐着又亲到一起去了,雾气氤氲了满屋,良辰美景,你又把手往他身下伸,傅融被你吻的快要窒息,迷蒙间被你半是哄骗半是强迫的拉着又来了一次。 你把他往另一个小塌上带,光天化日下又滚到了一起,这次你没让他带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只拍拍他的屁股,让他靠着墙半跪着,傅融的背很漂亮,蝴蝶骨锋利的像要破骨而出,你抚摸他的脊背,傅融当副官的时候受过不少伤,后脊背深深浅浅的伤痕错落,你顺着伤痕的笔画,用指尖一点点写出“广陵”二字,性器缓慢又不容置疑的往深处挺了进去。 傅融跪坐着,身后巨物吞吐的越发深,他承受不住这样恐怖的快感,双目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不住的吐出些轻而急促的喘气声。 傅融很会流水,混着润滑用的粘液一齐沾在你手上,你夸他天赋异禀,他反而羞极了,闭着眼睛扭过头不看着你。 你服侍他攀向欲望的高峰,他反而看都不看一眼,哪有这样的事。你也不逼他,手下动作依旧,只是估摸着时间,他快高潮时你便卸了力,坏心眼的把他吊在欲爽未爽之间。 傅融被迫睁眼,渴求的看着你,他不说话,一双眸子替他讲了藏在心底的千言万语。 你笑:“求我啊。” 他不肯,你便故技重施,一次还能勉强忍受,但多重复几次,叠加起来的失落感与空虚感便占据了他的身体。傅融伸手抓你,力气很大,难耐的皱起眉头,不住的挺着腰、摇头,连喘息都带了哽咽的气音,简直可怜可爱。 你又笑,带着命令的口吻:“求我,傅融。” 又一次停在了高潮前夕,傅融忍不住发出长长一声悲鸣,像泣血的白鹤。他被折腾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拿手臂挡住了眼睛,薄情的唇一开合:“……求你了。” “求我什么。” 他脑子乱了,言语越发没了章法,哽咽着祈求:“插我!插到最里面好不好……里面好痒……” 他后xue糜红的xuerou不住的翕合着,像一张渴求的小嘴,骤然攀附上你的性器,便急不可耐的咬合起来。傅融耳尖红了一片,叫声没了章法,呜呜啊啊的落了满屋。 在你下身冲刺的时候,傅融骤然挺了腰,手掌下的皮肤紧绷,他浑身细细的发着抖,喉间迸发出一阵哀婉的、情乱意迷的尖叫。 太爽了。 傅融睁着眼睛,嘴张开,无意识的吐出一小截舌尖,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抖着,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快感从身下直冲脑门,他被洪水一样的快感打懵了,无力的伸手抓你,捱着一波又一波的情潮。眼睫轻眨两下,剔透的泪珠就滚下来。 太爽了。 最后一波快感撤去时像是带走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傅融陡然软下身子,无力的靠在你颈侧哽咽。 你把他搂进怀里,让他靠在你的肩窝,傅融身子还有些抖,又哭的可怜,在你怀里倚着,仿佛没了骨头。你怜爱他这副情态,心情很好,两手环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们两个本该就是这样的,普通的相识,普通的相爱,是天下所有伴侣中普普通通的一对。 如果那场春雨没有落下。 心底突然就漫起淡淡的不舒服,你垂眼,微微撤身下床更衣。 突然,傅融抬手拉住了你的手腕。你转头看他,他眼里带着急切的哀求,声音颤抖着:“我……你在账本上写的……” “什么?” “涉江采芙蓉……” 你猛然忆起,之前有次傅融外出,你闲来无事,抱着作怪的心思,在他账本上写了首民间听的小调,似是讲女子思念远乡的心上人,你亦不知写这首诗时带了几分真心,但确实是别扭的期盼着他哪天能看到——只是没想到是在现在。 傅融继续念:“……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 所思在远道。 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你甩开他的手,自上而下睨他一眼:“懿公子,过界了。” 今天傅融所有的过界行为让你有些被揭了老底般的恼怒,你讨厌这种不可控的关系,成年人的关系应该是知趣的沉默,而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 而傅融还在固执的看着你。 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混乱而无序,不然两个有情人何以跌跌撞撞,何以缄默不言。 你最终扯开袖子,跟他说:“该醒了,傅融。” 今天他回去,就会收到你送他的一份大礼。不知那时,他是否还愿意再拉着你的衣袖,求一句回答。你不想知道。 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春日时光短而狡猾,快得让人抓不住,在你不知不觉中,一天竟飞速过去了。 夕阳西下,傅融必须得走了,他毕竟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副官了,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处理,这一天的时光像是偷来的,虽然禁忌,仍然甜美,逼着人向更软更甜的温柔乡坠去。 傅融临走前,左眼皮突然开始毫无预兆的狂跳,心里隐隐有些焦躁,他出门前转头看你,对上你目送他离开的眼神,时间仿佛被拉长,张口打破寂静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不知他是否在这一瞬间看见了扑朔迷离的未来,是否看到了无悲无喜的命运,傅融开口,说出的话莫名像诀别。 “我走了,”傅融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框边,长发流泻,落了满肩满背,他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别太累着自己……嗯,最近天气还没暖起来,当心着凉……也不要忙起来就忘了休息,广陵春色秀丽,抽空和阿蝉她们出去逛逛。” 他叮咛的很多,几乎不像他在你心里的形象,傅融心里还是莫名慌乱,他看了你很久,对你笑了笑——很久前的一天,春光也是这样的好,傅融当上副官的第一天,他也是这么对你笑的,了无阴霾,像是抛却了来时泥泞路,走向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多好的从前,一切都还是最纯净的模样。 春风拂过你的脸颊,温温凉凉的,像时间之神的爱抚。 傅融沉默了一会,开口,没发出声音,你眯眼,仔细辨认他的口型。 他说:“楼主。” 然后那抹蓝色的背影就消失了,没有看你的反应,没有敢看你的反应。傅融啊傅融,这么勇敢的傅融,这么懦弱的傅融,这么可怜又可爱,这么的叫人心折,又这么的叫人心碎。 这是最大的克制了,该有多犹豫多内疚,才能在这么久之后还是只能叫一句,只敢叫一句楼主呢?傅融啊,傅融。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细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棂上,空灵悠远,像一曲欲说还休的旧乐。天色暗了,广陵的夜色蓝的发黑,压在这片土地上,像开戏之前的帷幕,轰隆一声雷响,九天之外的雷打进了剧场——好戏开场了。 当晚,河内郡的流民反了。 五斗米教的张天师因势利导,流民在河内郡暴动,天降大雨,暴雨如注,开始有童谣在流民里面传唱,有道是:“柳垂草折,马踏六合。鸢飞隼落,海天一色。” 有心人听了,无不暗暗心惊——又是“刘”垂、“曹”折,又是“袁”飞、“孙”落,马踏六合不消解释,海天成了“懿”色——这算什么?司马氏要率先撕破脸吗? 童谣越传越广,本就一触即发的战场更加紧张,所有人都悄然调整了布防,刀尖朝向司马氏,没有人再把目光放在小小广陵身上,广陵悄无声息的背靠了东吴,作壁上观。 流民的事不能没人管,河内郡毕竟是魏的领土,于是曹氏出兵镇压。大雨又下,在这场电闪雷鸣的暴雨中,莫名其妙的,魏兵南下,直指蜀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屠了一座村庄,血流万里,黎民齐喑。 刘氏闻之震怒,夜发檄文,当晚就整军朝北,问曹氏要一个说法。曹氏不认这个罪过,觉得这事是蜀人阴谋,是蜀人自己秘密转移了村庄百姓,又故作风声,好有一个开战的理由。 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蜀地刘氏最弱,彼时诸葛亮尚未出山,刘氏根基尚未稳定,在这场群雄逐鹿的战场里显得如此可欺,短短两个月就被扩张的曹氏轻而易举的吞并。 就在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按兵不动时,江东突然传来了风声—— 广陵王要与孙氏联姻了。 …… 怎么会呢? 傅融独坐在庭院中,春雨沾湿了他的衣角,他在雨帘里闭眼,喉头漫上酸意。 他开始想低光荷,开始想那一晚的夜光螺,开始想背后伤痕交错,一笔一划勉强连出广陵两个字,像是枷锁,更像是许许多多的磨磋伏折。 他枯坐垂眼,心里想广陵王是个骗子,又觉得自己是共谋的同犯,心脏被缓缓捏住,他想,江东有桃花千里,船橹万只,中原只有零零落落凄凄清清的春雨两三场,飘蓬断梗被遗留在了身后,天高水远的绿水蓝天才应该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没人会留下,总有人要离开,已经很好了,只要她觉得好,就好。 傅融的笔悬在贺帖上良久,他发现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还是没办法自如的在贺帖上写下祝愿美满长久的祝福。大约人心就是这样,任你千般万般苦苦追求,仍无法达到自己想去往的彼岸。笔尖长时间悬空,在纸上滴出巨大的墨点,傅融盯着那墨点,笔杆都要捏碎。 而那封贺帖最终还是送出去了。并上上好的珠玉翡翠,绫罗绸缎,珍贵器皿,各方特产,隆重的贺礼抬出去,祝的是天下安康。 这段插曲对有些人来说,是百年难忘的刻骨铭心,但放在大尺度的时间轴上,就显得短小而不足轻重。 乱世的火轰轰烈烈的燃起来了。在有心人刻意的挑拨之下,各方披坚执锐的开了战。历史的轨迹偏移,诸葛亮未出山,刘氏式微,很快被刚兴起的曹cao吞并,曹cao位子还未坐稳,司马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当所有人为了中原的一亩三分地血流漂橹时,悄无声息的,江东的大权归了广陵王。 司马懿从群雄中杀出血路,最后一战险胜,夺了曹cao的权。那最后一战的夜晚,月华如练,皎皎的照着血流成河的苍生大地。 司马懿的兵折了十之七八,最后的队伍护着他离开时,于山谷处遭到偷袭,偷袭之队迅速之快,暗杀之纯熟,让司马懿想起一位故人。 他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想,是你啊……好久不见。 他开始陷入迷乱的梦境,记忆被切割成一张一张,顺着时间放一遍,逆着时间放一遍,春草枯落,夏花绚烂,秋叶静美,冬雪无言。记忆片段开始穿插,司马懿推开绣衣楼的门,里面站着的却成了他的父兄,他推门落荒而逃,精疲力尽时又看见昔日同僚的尸骨,像在无声质问他的背叛。 …… 混混沌沌的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司马懿才醒来,比视觉先恢复的是嗅觉,空气中漫着一股雨水过后的潮气,身下垫的大约是枯草,房顶修缮没做好,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一直在响。慢慢的,他努力眨眨眼睛,眼前终于清明。 这是关押犯人的牢房,而且并没有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而是单人单间,手脚上竟也没有镣铐,就放任他盖着一张薄被躺在塌上。 傅融攒足力量起身,才发现身上的伤被精心包扎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他下榻,在牢房里转了一圈,牢房横着走有些十步,竖着走也是十步。 他听见很远处模模糊糊传来对话声,似乎是狱卒,傅融凑到栏杆处细听。 “嗨呀……广陵王呢……手段……了不得!” “……旧称,……明天……喊陛下!” 嘻哈声远远的传来,傅融背靠着栏杆,慢慢坐在地上,随手拾起一支枯草,在指尖转着玩。他在绣衣楼那些年学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比如拿草枝编蛐蛐,编好了拿去哄广陵王,她看见这些东西总笑,而他喜欢看她笑。 对了,刚才狱卒说什么来着? 哦,她要称帝了。 另一处滴答声响起,没有雨水滴落那么有规律,很长时间才滴答一声,洇湿在地面上,晕出深色的一团痕迹,如月低垂,翩跹裙角一掠而过。 他想,他的爱原来这么微不足道,与她想要的其他东西相比,原来是可以被轻易舍去,甚至被轻易利用的。 可能怎么办,他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快十年的时光,都是在广陵度过的。广陵风光美、人心善,他在司马家长大,从小作为公子被培养,一言一行都有定数,举止言谈须得有度,没人把他当人看,他是府上尊贵的公子,是父亲的儿子,是司马家的继承人,唯独不是一个人。没人问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偌大的司马家,养不下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吗? 他到了绣衣楼,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是可以这么相处的,可以嬉笑打闹,可以耍赖泼皮,甚至可以吵架,几天过后,又亲亲热热凑到一起。绣衣楼不像司马府,司马府冬日总下雪,沉沉的压在地上,冰冷的落雪下在每个人心里,而绣衣楼,春日细雨,杨柳依依,更像是家。 人总是贪心不足,尝过了甜头,没有人愿意再饮苦汤。那眷恋被无限放大,成了他的求不得,放不下。 他总是在追逐,总是在错过,前半生不由己,后半生能不能也让他为自己活一回?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回头时,春草地上早没了故人的身影,风筝落地,衰草枯杨,他在那场细雨里迷了眼,从此没了傅融,也存不下司马懿。 这一晚月光如水,倾泻在牢房的地面上,像一地流动的湖水,让傅融想起决裂那天摔碎的夜光螺。晨光泛起,狱卒来按例查房时发现他醒了,忙去禀告了长官。 她会知道自己醒了吗?会吧。 会来看自己吗? …… 距离你们上次相见,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春风化成冬雪,新雪覆盖在煌煌巍峨的大殿上,你的服饰仪制早就变了,冕十二旒,衮服加身,精美华贵的衣冠披上,七情六欲也被压着,再也不能轻易表露在脸上。 傅融醒了。手下有人跟你报告这个消息,你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走到这一步用了太长时间,很多并肩同行的人被命运扼住了喉头,只能跟你说再见,你真正坐上至高无上的皇位时,环视周遭,昔日旧友大多流离失散。 从宫门到你坐的位置有一段距离,你看着傅融被压进来,慢慢走到你面前。他瘦了很多,但脊椎仍然直立。 他被你的手下压着强迫行礼,傅融不做对你臣服的姿态,只是固执的抬头看你,一双眼浸了火,又烧干了泪。 自你懂事时便明白,天下不管分为多少份,总是轮不到女人来管,你心底不服,束了胸扎起头发,和男人们一样上学读书,你知道女人这个身份会引起多少非议,也知道自生下来后你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你开口,叫了你许久未曾叫过的名字:“傅融,你知道赢到最后的为何是我吗?” 傅融不语。你也不期待他的答复,只自顾自说:“我不相信任何人,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你逃出绣衣楼时我就已经当你是个死人,从此与我对话、博弈的只是司马懿,我视你为新人,而你却把我当旧友。” “就算我爱你,那又怎么样呢,乱世里,爱拿出去换得了几斗米,又换得了几座城池?傅融,你识人不清啊,你当我是小小广陵王,但我想与群雄逐鹿,坐那个最高的位子。” “……那我们那些,都不算数吗?” 傅融声音很低,你挥手让侍从都下去,从座位上一步步走下来。 你卡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你,半是怜悯半是迷茫:“傅融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成王败寇,随便你。”他好像终于迟一步的在我面前端起了司马懿的架子,我为此感到高兴,因为这迟来的棋逢对手;又心里隐隐落空,不知道为什么。 你缓缓闭上眼。 外面好像飘雪了。这皇城千里,终有一日会被大雪覆盖,所有的一切,爱也好,恨也罢,在命运挥手降下的落雪面前,都如此不值一提。 …… “囚着吧,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 窗外残阳如血,像人间最后一场焚天灭地的业火,烧在神州大地上,又奏响一曲英雄末路的悲歌,长风吹彻,而万骨无声。 你目送司马懿被压下去,开始轻轻哼唱年幼时在母亲那里听的戏曲,隔的时间久远,旋律记不太清了,含混的音节,音调间融着落寞。 “眼见他起朱楼……” “眼见他宴宾客……” “眼见他,楼塌了——” 风中还留存着烈火的气味,半壁斜阳高挂,铺出绚丽惨烈的晚霞,亘古不变的一轮日光,静静的注视着猎猎作响的最后一面破旗帜。 一场鹿走苏台,一场翻云覆雨,一场针锋相对,一场流水桃花。 京郊外的老叫花子从废墟上过,哼唱几句,声音沙哑,衬着破旧的景象显得苍凉万里:“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他声音低,高音处还破了音,有些滑稽的可笑: “一点深情,三分浅土……” “……半壁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