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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也黏糊一片。嬷嬷把薄薄的生姜片和着红糖黄砂糖去熬煮汤汁,听见穆柯“嗷嗤”一声,转头一看,面糊子崩了一脸,她忙用围裙给他擦擦脸,又夺过了面缸子,“我的乖乖,水放多了,你去看着我拌好的红糖枣泥馅,我来做。” 嬷嬷手法娴熟,洋洋洒洒的细白糯米粉纷扬如雪,加了少量水,搅拌成黏糊的雪花状,才不是稀汤糊子。 穆柯傻愣着浪费了一袋糯米粉。看着红糖馅,用指头挑了一口放在嘴里,绵软细腻。 擀面皮、包馅子。嬷嬷一口一否决,“太薄煮烂了”、“太厚煮不熟”、“薄厚不均影响口感”,穆柯蔫了吧唧不知所措,做个贴心的爷们儿有点儿难,他恼自己无能,一掌把糯米面团拍在案板上,嬷嬷说,“这个好”,擀面杖就用不着了,穆柯一掌一个糯米皮,乐不可支。 糯米皮子擀好了,红糖馅子揉好了,汤汁煮的差不多了。嬷嬷的如意果在手里打个旋滴溜的圆,穆柯捏的四四方方奇形怪状,手指头偏不听使唤,嬷嬷还没见过富贵人家的少爷做这些活计,可人的不得了,又是夸又是摸,穆柯一想到野雀儿把自己的心意吃到嘴里就高兴,圆的也好方的也罢,包至最后,手上糊了一层面滋粑。 穆柯屁颠屁颠的打开汤锅盖,果子下锅,丝丝醇香乘着腾腾热气袅袅散开,温润了四肢百骸。 穆柯盯着砂锅,一秒两秒,恨不得一下子就熟了。 嬷嬷唤他,“乖乖,去把花生磨碎了。” 穆柯应了一声搓搓手就开工,一边用小磨盘磨花生一边看着汤锅,生怕熟了自己不知道再给煮糊了。 嬷嬷温柔地笑,锅里放了油要炒花生芝麻,穆柯拦住了她,“野雀儿不吃油腻子,不要放油,不要炒太久。” 轻薄而有弹性的糯米皮包裹着红馅子香气四溢,氤氲的热气,撒上花生芝麻伴椰蓉,旖旎生香,白雪裹着红梅,满心的祈愿希冀。 嬷嬷喜欢穆柯这孩子,大发慈悲多给他做了一口饭。穆柯欢天喜地的坐在床边等着若玉睡醒,脸偷贴着他的脸嘟囔,“我们去开个饭馆子罢,我掌勺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的又白又胖。” 若玉慵神眯瞪着眼瞧饭桌上的莲子粥,黄芪炒的荠菜,一两块豌豆糕,比不过正常人食量的一半。穆柯摆着碗筷说,“喂猫儿也不够。” 若玉捧着粥碗,小口抿着汤匙,吃两口便要歇上一歇,看见穆柯在门槛儿逗猫,若玉说道,“哪里来的猫?” 那猫是个小橘团儿,冗俏的猫耳朵,小且娇,仰面摊着肚皮朝太阳,穆柯一碰它的肚皮,便要挠上几爪再喵喵叫。穆柯手抄着小猫的胳肢窝,笑嘻嘻的举高了瞧他,“跑进来的野猫呗。你赶紧吃饭,吃完了有惊喜。”他又把猫抱回了怀里,搔着猫下巴发情,“忘了忘了,猫吃雀儿,你妈怕你。” 穆柯就是无赖,赶不走惹不起,黏附在身上弄不掉。若玉看的淡了,厌了倦了想娶妻生子了自会离开。便不理会他吃起了粥,吃粥吃的无力,整天不是参汤就是燕窝,搞的很像贵妃娘娘,若玉看见莲子粥也没有胃口,夹了两口荠菜,再吃不下去了。便起身往院子里走,穆柯跟了过去说道他,“你吃饱了不?这么小细肠子。” 穆柯又把若玉牵了回去,让他坐好,看若玉一脸恶心想吐的样子,穆柯调笑,“你该不会是怀孕了,我的”,他又揪着猫耳朵说,“听到没有,你爸要当爹了。” 若玉乜了他一眼,慵懒地往床上一躺,四肢乏力,连和穆柯吵架的力气都没有。穆柯又把他拽了起来,抓着手说,“下午干什么去?我带你去看电影?” 若玉骨碌骨碌身子攘进了被子里,闷头说,“安稳了一上午,下午等着犯瘾。” “不能这么懒着,这么虚得锻炼身体,你给我起来”,穆柯放开小橘猫,半截了若玉的腰身把他揽起来,若玉仿佛没了骨头,软塌塌的往枕依上一靠,闭着眼哼唧,像是身怀六甲嗜睡的孕妇。小橘猫伸出舌头舔舐若玉的手指头,若玉的十指早在砾沙墙上磨破了皮,磨的火灼一样疼,十个手指头都缠着纱布,药膏是清凉的甘草,小橘猫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卷了舌头吮住若玉的指尖,像嘬奶一样嘬了嘬。若玉全身都懒,也不怕被咬伤了由着它嘬,穆柯伸手指头撑开了猫嘴,勾出了若玉的指头笑骂,“死兔崽子干什么呢?你妈不想理我们爷俩!你还没脸没皮地热脸贴冷他的屁股。” 见若玉没有反应,穆柯又自顾自地发sao,揪了猫尾巴往它屁股上瞅,握住两个毛绒绒的蛋蛋说,“是爷俩。”小橘猫挠了他一爪子,喵叽着撒腿跑了。 嬷嬷端着托盘走进来,看见若玉颓洋洋的懒在榻上,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罢了,比前几天下咽的还多一些。嬷嬷把玉汤碗递了过去,“小爷,把药茶喝了罢。” 穆柯随手接过尝了一口,“噗”地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嬷嬷把手巾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穆二少爷就别给小爷添乱子了,小爷脾胃虚弱才身倦乏力、难耐作呕,藿香配伍白术,和胃化湿止呕还健脾益气。二爷说了每天都要小爷喝了再睡午觉。” 穆柯擦着嘴翻了个大白眼,二爷二爷,季杏棠个狗东西。 若玉接过碗习以为常的喝药,再苦也是季哥的心意。嬷嬷又笑着说,“小爷,你午饭又没吃多少,今个儿做了糖不甩,甜的,吃了药尝一尝?” 若玉轻抿了嘴,额上的药膏子是苦的,手上的药膏子是苦的,肚里的药汁子是苦的,胃里的胆汁子还是苦的,当真把他从里苦到了外,本来没什么胃口,这么一想点头应下。 穆柯阴阳怪气儿的咳咳两声,吹起了流氓哨,又骂起了季杏棠,算你个狗东西还有点儿用。 若玉执着汤匙,要把晶莹剔透的如意果放进嘴里,穆柯看起来比他还捉急,蹙着眉屏着息,好像在赌场里等着庄家开骰子,他在赌自己会不会赢,穆柯心里打鼓。 作人先生语:喝茶当于瓦屋之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杯,同两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闹,可抵十年的尘梦。 穆柯若是腹中有些笔墨,此时也许再想,照此算来,能不能贪心一点,与他愿得三日之闹,抵往后六十年尘梦,只一夜白头。穆柯不会想到,往后的日子手握奇兵利器都不如他的手。 若玉看他神色有异,把汤匙递给他,“算了,你吃罢。” 穆柯抓了他的手把如意果突其不意地塞进他嘴里,笑嘻嘻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里面藏着吕洞宾的丹药,吃了病就好了。” 吹弹可破的糯米皮化了,软绵细腻裹着味蕾,入口的是白雪里的红梅,呼出的是香腻的缱绻味道。若玉把它们全融进口里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