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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一次接吻、纹身设计图送出、纹身调情

    3

    张文远失策了。

    女孩微凉的唇碰到他的眼尾,他的心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疯狂跳动起来,鼓噪到大脑嗡鸣。装腔作势的质问,混杂着微妙情感的不爽,此刻统统消失不见。他本能一般扣住你的后颈,堪称凶狠地撬开了你的唇。

    你目的达成,闭着眼享受。偶尔你回应几下,张文远就半睁着淡金色眸子,眼神沉沉地警告你。

    你在纠缠间含混地笑出声。

    “笑什么?”张文远松开你。

    你眼角水波晃动,眉梢流淌意韵:“你该不会真给我寄了情书吧?”

    张文远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的恶劣天性。你看似柔软无害,予取予求甜蜜多情;实际喜欢高高在上地戏弄别人,置身事外。

    “你想得美,下车。”

    张文远恢复如常,赶你回家。他怕再待一会儿会忍不住收拾了你这死孩子。

    你深谙顺毛的要义,不能真惹了人家。左一个文远叔叔右一个文远叔叔,半真半假地说不敢开陌生人的东西,没署名你也不知道是他送的云云,最后眨巴着眼睛道:“文远叔叔不信可以跟我上去看看,礼物都好好地收着呢。”

    张文远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裂隙,他狠狠捏了一把你的脸,恶声道:“半夜邀请男人回家?死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乖乖贴着他:“知道啊,因为是文远叔叔嘛。”

    他额角抽动,捏着你的下巴将你转向电梯口:“少撒娇,自己上去。”

    你转身走了两步,又听见张文远在你背后继续教育:“不准半夜找别的男人回家。”

    你按着电梯开门按钮:“那白天就行吗?”

    “……”张文远无语,“也不行。”

    文远叔叔还是管的好宽。但今天不能再惹他了,于是你只是微笑地看他:“文远叔叔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没了。”他插着兜,姿态散漫。低头整了整暗灰色衬衫,再抬头时电梯门已经开始缓缓闭合。

    “看完之后…”电梯已经上行,你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的话。

    **

    信封拆开,那是一张纹身设计图纸。三分写意,七分风骨,作图者以极简单的笔触勾勒出山野起伏和鸢鸟振翅的姿态,栩栩如生。似乎眼前便是那道于丛山荒野间凌空翱翔的身影。

    原来这才是张文远送你的成人礼。

    不是情书,不是针锋相对,也不是什么调情游戏。是在无声邀约下,无人许诺时,就送给你的真挚祝福。

    愿你像鸟,飞往你的山。

    夜色里,冷白的屏幕亮了又暗。有人夸了又夸,十几条消息轰炸张文远的手机。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等手机安静下来,才慢悠悠打开。一目十行看完你的彩虹屁,视线停驻在最后一条消息上。

    “文远叔叔,你说我纹在哪里好呢?”

    鸢鸟是凶禽猛兽,应当高飞而不委顿,自然是肩部周围上佳。可以随着群山起伏的线条纹至锁骨下方外侧,微微向内延伸,贴合人体的弧度;又或者纹在后肩,顺着肩胛骨的走势起笔,落画构建…雪肤墨纹,最是生动。

    他思绪浮动,很容易就想起方才他手下女孩细嫩的后颈,白的晃眼的皮肤,轻柔撩动人心的喘息。

    张文远有些脱力。他仰面倒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机回复。

    “后肩。”

    4

    时隔多年,你再次来到这家纹身工作室。

    这里风格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不过设备都升级了,地方也敞亮了许多。设备椅还是那个供人半躺的样式,张文远在不远处的工作桌前调试马达机。他今天穿着灰色T恤,上身利落精悍,手臂线条流畅结实。

    张文远其实这几年不怎么接单子了,偶尔有老客户来光顾,他的手艺也没落下。纹身是个精细的活儿,一般来说要先在皮肤上起稿勾画,否则很容易歪斜变形。但张文远从来不需要,他的图都在脑子里,纹身针落下就一气呵成,手稳得令人安心。

    ——这也是他对客人挑挑拣拣还稳居工作室活招牌的底气,有手艺的人傲气点儿怎么了?店员和他手底下的客人一致如此认为。况且张文远也不是真不好相处,他属于有性格还会社交那一类人,人缘好到离谱。

    你当初被拒绝纹身后也听说了这些。抛去那点儿初见的不愉快,你还是挺欣赏这人的。现在你的眼光还是和当年保持高度一致,文远叔叔是越看越顺眼。

    **

    “图没什么意见?”张文远调好了,他转身,看见你就跟在自己家沙发上似的翘着腿躺坐着。

    “群山荒野,鸢鸟高飞。文远叔叔亲手画的图,我怎么会有意见?”你嘴甜。

    “不过我有个问题,如果纹在后肩…”

    “文在哪儿都疼。”张文远笑了,“怕疼还来纹身?”

    你摇摇头:“我想问的是,我用什么姿势?难不成要趴在椅子上?”

    那也太憋屈了。你今天穿着两件式上衣,吊带露背,后面仅用一根细绳系着,外面薄纱外套笼罩,隐约露出肌肤的颜色。

    要是趴着,这衣服可白穿了。

    按理说当然是趴着最方便,但张文远打量着你,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不用,你背过去坐着就行。”

    你灵机一动,乖乖背过身跪坐着。你对自己的背部线条很有自信,这个姿势能恰到好处地展示肩背和腰线,腰窝也能一览无遗。

    你正要扯外衫,就被人揽住腰背。还没感受到什么,张文远就强硬地将你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把垫在下面的腿抽出来,直接给你掰成正常坐姿。

    你惊呼一声,紧紧扶住设备椅的靠背,听见张文远骂你:“死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这么坐腿不麻吗?老老实实待着,累了就像这样扶一下。”

    “……”体贴过头了。你要的是情趣啊,情趣!

    你闷闷地腹诽,这边张文远已经开设备了:“准备好了就开始?”

    “开始后就不能动。”

    5

    开始就开始。

    机械开始无意义地嗡鸣,针落于皮rou,疼痛侵蚀。张文远的手放在你的腰侧,掌心有灼人的热度。

    这是一场规律而漫长的折磨,好在你擅于忍耐。你平静感受着肩后的皮肤从刺痛灼热到辛辣麻木,分散注意力时腰间的手掌存在感更明显。那只手力道稍大,牢牢箍住你的腰,热度透过轻薄的衣料侵染着,烫得你有点想发抖。

    张文远握着你调整角度,两只手都很稳。趴着还好,坐着尤其考验纹身师的掌控性和稳定性,特别这个对象是你——他怕力道太大弄疼你,又怕你乱动受伤。

    你不知道专业的问题,只觉得张文远此刻的侵略性极强,心里是他开始前那句低沉的“不能动”,身体的控制权又在他手里——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分明很讨厌被掌控,现在却因此而依赖心动。

    这不对劲。

    张文远纹身时基本不说话,只简单地回应顾客的问题。但这位顾客显然安静过了头,他不明白原本鬼点子多的是,穿这么一身衣服意图明显的女孩为何一言不发。

    于是他反常开口:“疼吗?”

    “还好。”

    你的脊背肤色瓷白,骨rou匀亭,不似现下流行的那种伶仃纤弱的美感,而是恰到好处地带一点雕塑般的肌rou线条。这无疑是极美的,以至于器械针在上面运作时显露出惊心动魄的冲击感。

    栩栩如生的鸢鸟渐渐出现在肩头,像艺术品。

    张文远略低头,凑近纹细节。你穿的单薄,轻易感觉到身后人靠近的过程,他的呼吸温度高于你的体温,落下时激起一阵酥麻。

    现在肩后那一小块皮肤更刺激了,焦灼的痛麻中带着痒意。你舔舔干涩的嘴唇,微微侧头看着认真工作的张文远。

    “受不了了?”他神色不动,感觉语气有点生硬,又添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他有点担心,你还是叽叽喳喳的比较正常。

    你笑了,纹身哪有舒服的?到处都不舒服。但张文远担心你,你无着无落悬在半空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你凑得太近了,我很痒。”

    你揶揄他,“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想亲上来。”

    还会打趣人,看起来没什么事。张文远毫不留情地回怼:“你不就是想让我亲?”

    你笑出声来,腰间的手一紧。

    “别动,还差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