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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广】无路可去

    你有时候会和小乔谈论一些男人的事情。

    比如他们的性器、尺寸、guitou的大小、床上持久力的高低、以及口活的精湛程度。你是一个对几把要求很高的人,大多数时候你并不会让男人触碰,只允许他们脱光了衣服看着你,唤醒几把,用最昂扬的姿态接受你的检阅,不允许临阵脱逃。你享受凌虐的快感,让他们痴迷地看着你,像拜神一样,祈求你给予又恐惧你放下,高潮的大脑只会思考一件事——自己取悦广陵王了吗?和别人相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坏男人——他们伺候得你舒服吗?你喜欢他们吗?

    他们在那时是没有身份的,像一团rou,打理好了放在案板上等待挑选,接受你的评定。

    你会面无表情地临幸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心不在焉,像是审视,又像透过他们凝望别人。你在比较、挑选,他们在战栗、忐忑。心急的会面露焦躁的不安,似是在呼唤,呼唤你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不要走神;但其实又比谁都清楚,你根本就不在意这点拙劣的恃宠而骄,那都是脆弱的——如空中楼阁、镜花水月——你没有赋予他们权利,他们自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资本去验证自己的价值。那些所谓的温情和柔软,只不过是床笫间的游戏,仅供调情,恕不负责。

    所以你喜欢识趣的男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在关键的时刻看不懂你的眼色。在性这件事上,他守礼节、知进退,每一步都张弛有度,却又战战兢兢,生怕扰乱了你继续下去的兴致;你轻轻一个眼神,他吓得汗毛竖起,不断倒逼自己去复盘刚刚的每一步,是哪一步惹得你不高兴了?是自己的身体?不够柔软的眼神?还是和他人相比不够灵活的技巧……他们敬畏你,像没有灵魂的愚民在敬拜自己仰仗的神,唯恐争来的福分又悄悄溜走,自己沦为广陵王的弃具,一个无用的人。

    留不住女人,读不懂深邃的暗示和举手投足间抛下的指令,方为无用。

    总有人问你最喜欢谁,那么多密探,绣衣楼里那么多男人,连远在巴蜀的隐鸳阁也有你芙蓉账暖度春宵的床客。薄情的广陵王最是无情,却又多情。你如流水一般轻轻拂过每一个,走马观花地看了,却不深读,四两拨千斤地在他身上停留半晌,观察水渍弥漫的痕迹。你浸泡他,包裹他,等到对方早已沉溺其中的时候,你又施施然漂走,徒留一身暖意,和沁入到四肢百骸里每一寸血脉的湿痕cao纵着他们,成为你的座上宾。

    你甚至都不用动手。事实上,沉溺于宏大叙事者必将被宏大叙事所击灭。天命在于女人,鸠占鹊巢只是一时,逆天而行必定付出代价。

    所以你会喜欢干吉,那个沉默的男人。他对你的依赖体现在对你性别主体性肯定上。他供奉你,而不是侍奉,你有些时候觉得他是在向你背后所代表的的母系力量投诚,但又夹杂着别的对你的感情,他是复杂的,这种复杂使他显得卑鄙,他既渴望你的垂怜又贪图你的情,他同时成为你的奴役和信徒。你有时候偷偷吻他,会感受到嘴下那片薄薄的黑色布料散发湿意。那是他的泪。你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锦布,将潮濡的一小摊抹到更深层次的地方,一一化开,他会幸福到抽搐——修长的大腿都禁不住发出濒死的颤抖。这种时候你会想到刘辩。他的大腿也会在同样的角度下迸发相似的活力。但他是无福消受这个的,因为这是你独赐予鬼师的恩赐,一点子聪明男性才会享受到的后庭高潮。你有时候默默欣赏着盲眼道士在你手下欲仙欲死的表情,你突然意识到人为何沉迷伪善——因为在这场不平等的施舍中,你所给予的就是他所能拥有的一切。你在对方乞怜摇尾的乞求中看到了自己,那一刻,你成为了神。

    但很可惜的是,干吉对你的勾引总是会被刘辩所打断。他看不得你跟别的装神弄鬼的疯子亲密,事实上任何人都不行。如果这间屋子一定要有一个道士,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明明他才是那个最疯癫最叛逆的,他有众多信徒,而干吉只不过是个依附于你的花瓶。

    你挑眉,笑着说这才是合格的男人。

    “他有什么资格??!他……一个毫无用处的瞎子,连你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广陵王,你当真要因为这样一个男人抛弃我吗?!”

    他猩红的眼角泛出破碎的波痕。你壮似怜悯地看着他,眼神救赎,心里却说——

    “你真的很蠢,刘辩……”

    怪不得一直在输,从来没赢过。

    于是他阴狠地向你走来,不敢未经同意触碰你,只得退而求其次,绕到你身后,死死揪住干吉的头发,将他往冰冷尖锐的床头撞——

    “该死!!!一个瞎子而已!!!枉费我那么好心帮你,给我去死!去死!!!”*

    鲜红的血溅到了屋外,你面无表情地走出卧室。太阳已经西下,你转身走到华佗那里,对着满身戾气不知听了多久的人说:那儿有个人要死了,进去看看。

    “哪个。”

    “一个道士。”你走过去后又说了一嘴,“是眼瞎的那个。”

    “治不好也没事,他是神童,你喂几口他自己的血就好了,他会好的。”你回眸一笑。

    “……你就这么放任刘辩肆意妄为吗……”

    他站在那儿没动,眼神跟上你行走的轨迹,神情阴狠,“你这样,他只会更加过分。”

    “那就更加过分吧。”

    你回答,“众望所归……反正他这个样子伤到的也不可能是我不是吗?”

    你笑着抹掉干吉的血:“发疯的男人,能关我什么事?”

    只是让他去伤害另一个疯子罢了。

    华佗仍旧维持着那副如山如塔的样子,站在你身后,想着要追上,却从未真正要去追。

    你向来是追不住的,这点他清楚,任何一个比他要学富五车的男人更是清楚。你向来不会让男人追上,在你身边,能并行的只有女子,而男子,只有追随其后的命。

    他摇了摇手里沾满人血的大斧,突然觉得眉心有点痒。那是你上个月在他房里与之亲吻的地方。一个无关痛痒的吻,一点抚摸,顺着他诡异黑色的纹身向下流淌,在有节点的地方停一下,又徐徐绕之。你喜欢他身上的纹身,他知道,所以他从来不会吝啬在你面前展露出来,哪怕是寒冬腊月的天,呼出来的气都会凝结成冰,他也要敞着个领口让你第一眼就能看见。

    在这个王府里有本钱的男人才能留下来。

    四世三公的袁氏长公子为了你学会描眉,衬着那双眼含秋水的眸更是熠熠生辉;孙家二公子从不散发,却为了见你,清晨露重在庭院里练剑,火红的秀发迎风飞舞,直到被你看见了才会状似无意地扎上,压着嗓子喊一句殿下;那个名叫文丑却长得不丑的将军更是心狠,知晓你热爱抚摸那道颈上的伤疤,干脆趁着夜半无人,偷偷用匕首划上一道,大半夜翻窗而来找他抓药,却不包扎,非得拿着上好的止血纱布去敲你的门,亲眼目睹你的手在他脖子上绕颈打结才会稍作满意。

    他们都是疯子。他有时候回到隐鸳阁,见到张仲景时会忍不住低骂。

    而张仲景看着他谈胸露乳的着装,即使冻得嘴唇发青也要大方露出来的纹身,神色淡淡。

    像是在说:你也是。

    可他也是,那双红手套,那双被你轻轻抚摸过的眼,他最怕的就是你看孙权和袁基的样子,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他随处可替,浑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也平平无奇,你总会收集到最好的,全天下最漂亮的眼睛。

    而那时他将无路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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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看干吉剧情里貌似暗示了刘辩当皇帝时把那个利用干吉神童rou赚钱的第一任师傅带进宫里,默认交由干吉处置。这里就引用了这个设定,怕有些姐妹没读懂就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