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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得不像样子,似是翻捡出了家中最得体的衣服,眼眶从一开始就湿红不已。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她似乎饱受煎熬,小心翼翼,内疚和痛苦翻涌在脸上。付沉很快便将她的身份猜了个大概。 “徐偲救的……就是她吧。” 付云静静望了一会儿,没有接话。 所有人都对这桩意外感到意难平。他的家人失去了儿子、丈夫,他们失去了真挚的战友。徐偲倒在了他的工作岗位上,用生命坚守住了责任。 可即便道理都懂都能理解,也还是弥补不了失去带来的伤痛。 . 一个月后,付沉才在特控局里见到了吉茜。 吉茜来办理转职手续。 她变得沉默了许多,脸上总挂着的那抹淡淡温柔的微笑不见了,只余孤单和忧伤。付沉帮着她处理了一些事宜,而后同她一起在特控局外的那方草地上坐一了会儿。 这方草地上总是聚满了安逸愉悦的兽人,慵懒,快活,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付沉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忆道,“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总局原本打算将你先关一阵,再遣送回原住地。徐偲觉得你心地善良,一定能成为一名好干员,就跟‘麒’签了生死状打包票,说你未来一定会是局内最棒的干员。” 吉茜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仍旧免不了浑身一抖,仿佛被刺了骨髓。付沉有些笨拙地斟酌着道,“阿云说,会同分局那边的人打个电话沟通一下,不用担心到了那边没有人接应。如果遇到问题,就打电话给我们,‘狰’一直都在这里。”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吉茜沉默片刻,才细不可闻地道:“谢谢。” 付沉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走出来,甚至三年五载。伤痛要愈合,是一件缓慢而磨人的事情。但若不去面对,一直消沉下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徐偲不会希望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哪怕能多一个选择,他都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 猫咪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去了分局……自己住么?” “不是,是和爸爸,mama一起。mama说离家近,住家里。”吉茜茫然看着草地前方嬉闹的众人,有两个孩子方才为了争夺一只纸蝴蝶,从大人的头顶飞了过去,一直飞到二楼那么高。 付沉心下了然。 徐偲的父母仍沉浸在失独的悲痛中,却仍记得关照这只孤苦伶仃的美洲狮。让她转到工作轻松、任务难度没有那么大的分局去工作,离家近,总也算有人照顾。 也挺好的。 回去之前,吉茜打算在丙区的超市里买点东西,夜里就不必出门。付沉答应了送她回去,于是也跟着去了超市。 丙区超市不大也不小,老板是一条热情的哈士奇,一到夏天就光着膀子摇个蒲扇,汗水淌得如同暴雨,倒是不同人计较。老板有独特的货源,总有一些稀奇的商品进来。 货架上有一种牛油果味的酸奶,包装简洁大方,味道清新自然,浓稀正好,他和付云都很喜欢喝。想着离开家里将近三个月,大部分东西都不能吃了,付沉于是打算买一些带回去。 雪豹去商店深处的货架上找酸奶了,吉茜推着小车慢慢走着,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不知道应该挑哪一种比较好。 挑拣完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吉茜转到楼下,打算直接去找雪豹汇合。 卖食品的楼层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吉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放着坚果的区域。 有一种徐偲常买的巴旦木,吃起来又甘咸爽口,就是剥起来有点麻烦。一次吃多了,手上总有些疼。 吉茜不会剥巴旦木,她处理任何坚果的办法就是后槽牙一磕,该碎不该碎的全都成了渣渣。吉茜将巴旦木嚼得咯吱碎,反正壳舔起来又咸又甜,也很好吃。 徐偲总无奈笑着从她手里拿过巴旦木,一颗颗剥好塞到她嘴里。 “小茜,壳能咬得动,但不好吃,下次记得先把壳剥了。” 剥出来的壳很快聚成了一小堆,等待新的巴旦木时,吉茜就捡出一枚壳,舔舔上边的甘盐,觉得壳不吃真是浪费了。 一转头,徐偲将巴旦木封好了口,藏到柜子上,笑眯眯点了点她的鼻子,“猫不能吃坚果,小茜变成了人,一次也不能吃太多。” 美洲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伸出爪子不情不愿扒拉他的裤脚,徐偲耐着性子哄劝,“明天再吃,一天吃一点点。” 巴旦木太好吃,吉茜总忍不住,趁着徐偲忙碌没盯着自己的时候,偷偷从架子上顺了巴旦木来吃。徐偲很快便发现了她的阳奉阴违,于是一人一猫围绕着巴旦木,展开了日久天长的较量。 吉茜总是大获全胜。 …… 她缓缓蹲下身来,超市灯光敞亮白炽,照着货架上的一排排巴旦木。 没有人会管着她,不让她吃巴旦木了。 也没有人会耐着性子给她剥巴旦木,教她分辨哪个牌子的巴旦木好吃。最后怎么教都教不会,只好无可奈何地在每次逛超市时,都默默拿上一两包。 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却忽然像碎石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涟漪越扩越大,逐渐就掀起不可逆转的哀恸。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几欲气绝,紧紧抱住了自己,似无力而徒劳地挽留住最后一丝温暖。 付沉抱着两箱酸奶匆匆赶来,蹲下身,轻轻拍着吉茜的背安抚。工作人员闻讯赶来,付沉陪着笑脸,“不好意思,这位是我朋友,她最近遇到了伤心事。” 工作人员又是担心又是同情,“姑娘没事吧?多大事总会过去的,别伤了身体啊。” 所有人都告诉她会过去,会好起来,就连爸爸mama也这么说。 “囡囡,我们要坚强,一定能挺过去的。” 可是,要多久才能过去呢?所有人都在担心她,她不敢流露出脆弱崩溃,否则其他人会担心。就算知道走到尽头才会有光,可这条孤单寒冷的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完? 灵魂好似留在了高原上,那悠悠大山深处,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任尔浮沉。整具身体都是沉甸甸、麻木的,身心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随着徐偲远去,另一半在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