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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做题感受,他当时状态极好,全程的所思所想除了这题简单,就是时间好慢。 “我随便考考的,正巧撞了大运能来这里。”方饮不打算拉仇恨,“就不说了。” 记者把目标换向陆青折:“那这位同学呢?” 陆青折作为保送生,态度冷淡:“没参加,不太了解也没什么看法。” 记者:“……” · 一个待在A附重点班和待在夕阳红活动中心似的,几何方格本上从没有打过数学草稿,也没画过受力分析,全是玩五子棋和涂鸦留下来的痕迹。 还有一个老师都不用cao心,自己安安静静拿到了A大的签约协议。 关于高考这话题,在他们那儿问了也等于白问,都不是好的采访对象。 陆青折要给方饮带路去医务室,方饮可没想去,让人看到自己眼睛肿起来的样子,岂不是很丢脸,他推托着不肯就医,说这很快就能痊愈。 回宿舍区的路上,方饮生涩艰难地骑车向前,车轮胎在路面上缓缓留下了S形痕迹,在他身旁的陆青折注意到了,忍了大概有三分钟,忍不住了。 陆青折问:“怎么看着那么危险?” “没关系的!我能保持平衡,很安全的。”方饮对陆青折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惊讶,吃力地踩着踏板,说,“你放心!” “我觉得周围路人不太安全。”陆青折补了一句。 方饮:“……” 他失落扫兴地喔了一声,把车给归还到停车点。明明没有骑多少距离,他却像是受了许多磨难似的,没什么力气,站在原处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腿。 陆青折停在他旁边,他拿余光看着对方,心里一阵说不清楚的难安,随即直起身来,要走回去。 然后,他听到陆青折说:“坐过来,我骑得稳点。” 第6章 ……坐、坐过去? 方饮愣在那里不动,心里一片茫然。 多少人做梦都希望可以享受这种待遇,坐在帅哥的车后座,纯情又招摇。然而陆青折提议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 接触归接触,他不太敢和陆青折距离那么近,担心自己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不对劲,让陆青折见了发笑。 可烈日炎炎,有人愿意载他一程就不错了,方饮回过神来,跑到陆青折身边。 屁股一下子坐上被晒了许久的后座,他没任何戒备,被烫得咬住自己的嘴唇才不至于惨叫出声。 一言难尽地把刚刚领到的学生手册快速塞在底下垫着,方饮说:“来吧!” 这下他倒是十分惬意,单手撩起刘海,露出额头,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夏风。途径湖畔,他朝草坪里的几只鹅吹口哨,鹅们随即扑腾着翅膀,逗得他笑了起来。 被口哨声吸引,有一行人时不时回过头来打量他们,在离得更近些的时候,有个女生搭讪:“嘿,学弟,你是哪个院的呀?” “问我吗?我是物院的。”方饮说,“读天文。” “什么,和我一个院的?!快让学姐来看看!”女生欣喜地说,“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我们院能出一个帅哥,并且——” 另外一个女生迅速接话:“并且不穿格子衫!我们计院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让我的眼睛爽爽。” 穿了格子衫的学长说:“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话说那个骑车的小哥,是哪个院的?” 学姐笑了:“这个我知道!管院的陆青折嘛,公示的时候,有人问他的照片是不是假的,长成这样怎么不去当明星。” 他们几个人插科打诨,陆青折全程没有吭声,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人设保持得非常好。 到12号楼下,方饮去宿舍把手表拿了下来,嘟囔:“唉,说得我有点渴,又想去买水喝了。” 陆青折看着他,道:“谁让你招她们的?” “没有啊。”方饮说,“我吹了几声口哨,这也能算招吗?” 陆青折没再讲话,可能是默认。方饮把他的手表捏在掌心里,冰冷的温度并未阻止他接下来并不清醒的举措。 他微微歪过头,像是挑衅也像是试探,朝陆青折也吹了一声。 陆青折冷淡地看着方饮,似乎没察觉出其中暧昧,只是在旁观方饮调皮捣蛋。方饮则笑弯了眉眼,酒窝盛着明朗日光:“我觉得不算,你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 回到宿舍整理行李,方饮铺完床已是筋疲力尽,收拾衣服更是叫苦不迭。 他小时候曾动过五百次离家出走的念头,但全都是中途打消,有四百九十九次是嫌整理衣服太麻烦,懒得弄,剩下一次是他忽然发觉这么一走了之,往后就要自己洗衣服了,这样实在疲累,于是躺回了床上。 今天早上保姆想过来帮忙,方饮表示自己都已经是A大的准大学生,绝对能自己负责好内务,拒绝了保姆的好意。 现在看来,自理能力和年龄无关,和所读高校更是不搭边。 他把衣服一件件挂进柜子里,在位子上拆自己的牙膏盒,左眼受伤的那位室友安安静静地坐着,正在看书。 方饮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室友的桌上放着录取通知书,不知道为什么,这份通知书皱巴巴的,还缺了一角,被塑封过。 紧接着,苏未收起了通知书,问他:“你的包裹还在门口,要不要帮忙?” 他瞧着苏未的小身板,瘦弱得好像风刮得大一点,就得被吹跑,随即说不用,觉得苏未帮不上什么忙。 苏未则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客气,过去帮方饮搬包裹。 那玩意连身强体壮的纪映都要双手扛着,可苏未细长的指尖捏住系带,单手就把它拎了起来,毫不费力地挪到了方饮的桌边。 方饮握着自己的牙膏,在原地看呆了,心说这是什么新人类吗?简直就是天使般的脸庞魔鬼般的力量。 这么感叹完,他继续弄自己的东西,发现保姆在包裹里放了一盒巧克力,让他作为见面礼送给室友。 礼盒上还贴了一张手写卡片,是保姆的字迹,写着“拜托以后多多关照”一类的话语。 方饮把巧克力送给苏未,苏未没想到自己会收到礼物,捧过来后愣愣道:“谢谢。” 继而注意到那张语气和蔼字迹清秀的卡片,他有些惊喜:“你mama很温柔吧?” 方饮笑着说:“如果她知道你这么说,应该会很开心。” 事实上,方母唯一和温柔沾边的,大概是温柔的保姆和温柔的管家以及温柔的司机,都指望着她这位大老板发工资。 苏未掰了几块巧克力吃,再把丝带重新系上。 和脆弱精致的包装不相衬的是,他的手上有各种各样的茧子,还有冻疮,层层叠叠累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