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吹头发
“斯卡拉姆齐。” 金发少年清澈的嗓音呼唤出陌生的名字，人偶歪了歪头，默默想确认这到底指代着什么。 在他短暂的意识存在期之中，他也曾听过各种相似的称呼，先是带着痴狂或喜悦的“希望”“雷电型”再到后来叹息或厌恨的“不完整品”“摧毁物”…… 人偶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隐约自我意识到，那都是属于他的概念，他的“名字”。 可当金发少年用着从未见过的温柔语调念出陌生词汇的时候，人偶才突然发觉，他从来都不喜欢过去的称呼。 “……斯卡……” 许久没有发声的声带僵硬而迟缓，就像紧紧绷住的弓弦，竭尽全力才能卡卡吐出词汇。 人偶并不太说话，也从没有人和他对话。他总是睁大眼睛迷茫看着容器之外忙忙碌碌的白袍实验员，祈求人群中央那紫色长发的女性能偶尔给予一个眼神的交汇。 那些，就是他过去的全部。 直到现在。 “……拉普起。” “是拉姆齐。”金发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明明嘴角并未扬起多深的弧度，却仿佛要将暖阳照进人心，鎏金的眼睛没有任何责备之意，仍在那里一字一字耐心纠正人偶的发音。 “斯卡……拉姆齐。” 当第一次完整念出名字的时候，金发少年的笑容再次加深几分，像是绽放而开的花朵，抬起的指尖顿在半空，依然有着几分下意识的犹豫。 人偶，不，斯卡拉姆齐并不明白少年总在奖赏时期的迟疑，但是称赞的话语已经足够他喜悦，就大着胆子双手握住少年的手腕，带动着那修长微凉的手指触碰自己的面颊。 ……开心。 斯卡拉姆齐蹭着少年的手，也不禁露出笑容。 空愣了愣，看着幼兽一样蹭着他手心的少年，叹了口气般，把人偶抱入怀中。 …… …… 大抵是想把粗犷发扬到极致，水泥浇灌而成的房间厚重而压抑，粗糙的墙面颗粒分明，指尖摩挲而过是隐隐的尖利。房间没有窗户，自然也无法判断外界时间的变化，微弱的日光灯作为唯一的光芒在头顶投下光芒。 红发的青年收回摩擦在墙壁的指尖，炽热的光芒在他身躯舞动，飞舞着凝聚着化作火红的飞鸟。 那火焰之中诞生的鸟兽铺展开它宽大的羽翼，伴随控制者的指令在房中飞舞，火焰与空气碰撞的声响如同真正的猎鸟发出嘶鸣。 突然，展翅翱翔的飞鸟停顿下动作，以长尾为起始，凝聚的火焰分散崩离，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火鸟的身形消逝了踪影重新变成一团火焰。 迪卢克沉默收起最后的火光，本就挎着的表情嘴角再次下压，这次的受伤程度让他深深皱眉。 如果没有金发少年的救治，恐怕他真会莫名其妙死去，以这种能被某个蓝发青年嘲笑一辈子的方式走向生命的结局。 迪卢克视线微微偏移，上午争论的方案还在脑中回忆。 他的理念原本非常简单，本就是一个中小型的分支基地，速战速决得到控制权就不会存在多少问题，但是如今考虑身体的状况和异能的恢复，也许金发少年坚持的保守方案确实更加合理。 想到那抹金色，迪卢克又陷入了他的沉默。 借助体液交换而进行的能量增幅，并拥有如此强大的治疗效果，即便光明磊落的暗夜英雄并不会因此产生窥伺的欲望，依然不禁感到几分微妙。 这种脱离七种元素的传闻中的另类异能，统称为“未知系”，拥有的能力与展现力大多出乎想象。 迪卢克的脑海浮现某些文字，那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残破笔记……无论如何这种异能都也不能落入有心人手中。 无论公私。 冥冥之中的感知这样告诫着迪卢克，也让他回想到少年的情态 ——漂亮的五官略显青涩，总是带着的温暖笑容笼上特有的温柔；微微涨红的面颊或者眼中闪过的狡黠如同天然的引诱，特别被那个风属性异能者抱入怀中的时候，表现出的依恋与爱意……都像宝玉之外增添的光芒，让本就耀眼的金色更加吸引着视线。 迪卢克如今的性格和十八岁之前的自己差异很大，但再怎么天真热情的年华，属于莱艮芬德的继承人也能知晓人情世故的冷暖，包括周围各种永远不会消失的视线。 但是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年……迪卢克心中的琴弦又是一颤，他立刻给自己寻找借口。 主要是那份异能太过特殊，值得更多关照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 “卢老爷，刚好我在找你。” 还没有完全熟悉的声线分外特别，像是轻柔拂过面颊的春风带着无声无息的温柔，迪卢克转头看去，前一秒还在他脑海停留的少年带着笑容走进房间。 没来由，迪卢克竟然有一瞬浮现心虚感，好在他习惯维持一个表情，询问了一声：“有什么事。” 青年的视线落在少年半湿不湿的头发和衣服，下意识恢复弧度的嘴角又降低了0.1个像素。 “啊，抱歉，是我早上没来得及和你说明。” 空照例把托盘放在了旁边，没有注意迪卢克的微表情表演，考虑之前放凉了会苦，他端着药碗首先递给了迪卢克，然后继续解释。 “因为你这次受伤比较严重，预计的治疗疗程是一天两次持续一周，一天分早上和下午。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先来找你，好在没有找太久。” 被人偶这件事突然折腾，空整个下午都忙着做基础育儿教学，差点忘记时间。 空暗中叹了口气。 “……嗯。”既然是治疗，迪卢克没有拒绝的理由。 红发青年喝药的速度很快，几乎接过药碗咕咚两口就下去，偏偏自有骨子里的贵族优雅，一滴不漏动作完整，一边擦着嘴边一边还对空说了一声感谢。 “这是我应该帮助的。”空不禁露出笑容。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又是被温迪疯狂sao扰，又是对着空白的人偶耐心鼓励，对上迪卢克这一大号的优雅猫猫系，忙碌一天的空堪称感激涕零。 “那么就开始正式治疗吧。” 转身先把碗放回托盘，空轻车熟路脱去鞋子，爬上了给迪卢克准备的床铺。 他斜坐在床上，金色的长发洒落而下，少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迪卢克过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异能治疗的方法，但是形式特别的邀请还是让迪卢克有一瞬间微妙的错觉。青年杵在原地迟疑了几秒，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空的个子本就不高，骨架更比同龄人小上一号，头发散下的时候从背影看很容易混淆成女性。 此时即使是半坐在床铺，靠近迪卢克的时候依然矮了一截，于是空顺势仰着头，露出那双金色会说话的眼睛。 果然只需要伸手就能完全抱入怀中。迪卢克的手伸了伸，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硬生生停在半空。 “如果老爷认为拥抱方便一些，我倒是无所谓。”空轻易就看出迪卢克的纠结，只感觉有些好笑，要是某位风系的神明有这么绅士，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由于自身异能注定的特殊性，前世没和达达利亚确认关系的时候，空的露水情缘并不在少数，本身对于互利互惠、双方自愿的性事行为也并不排斥。 只可惜后期被钟离囚禁，就没有自愿不自愿的选项了——这也是空对于强迫应激性厌恶的原因。 如今重来一世、重获自由，空只想让自己的异能归属在自己掌控之中，不再受制于人。 金发的少年伸手手臂勾住迪卢克的脖颈，像是方便迪卢克拥抱一样往青年怀中钻了钻，这才仰头吻住对方。 迪卢克自以为有了些准备，但当空柔软的手臂真正接触他的皮肤，带着淡香的身躯自己钻进来的时候，红发的青年还是僵在原地。 只要垂下视线，迪卢克就能顺着少年漂亮的锁骨，扫见因为潮湿而半透明的衣服…… 空亲了两口仿佛亲在木头上毫无动静，看着和小猫批脸完全不对应的耳廓通红一片，某些隐藏的小恶魔属性又开始动摇：“老爷，每次都要把嘴张开啊……要不我怎么帮你治疗。” “我最近力量消耗本就厉害，你拖得时间太久我会很疲累的。”空半真半假如此说道，把气息在迪卢克耳边倾吐，如同所料看见青年本就白皙的皮肤瞬间染上赤红，这下连脖颈都发红了。 真的是大猫。 空还在那里偷笑，之前的郁闷都缓解了很多。但他没有得意很久，敏感的腰间已经突然被人搂住，火系异能者特有的温暖体温凑了上来。 这是迪卢克第一次主动的索吻，也是完全知晓行动的状态。早上那场拥吻主要是少年在引导，还可以用意识不清楚来形容，那么现在…… 笨拙的舌头小心翼翼探入陌生而熟悉的世界，清冽的温柔逐渐化作特有的甜味，药物的苦涩瞬间被清除，满满都是少年的气息。 怀中的手感和想象之中一样，柔软之中还有几分少年人的韧性，发间依然湿漉漉的，轻轻摸索可以接触到少年的蝴蝶骨。 空依然进行着牵引的任务，一边承受迪卢克生疏的探索，一边运转着异能开始融合。 通过异能辨认一个人是最为准确的。 如果说枫原万叶和温迪两人都是风属性，只是一个胜在温柔一个胜在自由，那么火属性的迪卢克在异能就天生存在着炽热，像是冰封之地深处的火焰，不顾多少寒凉依然翻涌着热浪。 和故意冷酷下来的外表真是截然不同呢。 空心想着，而且索求也绅士很多，没有温迪那样不知分寸。 同行衬托又被空记上一过的温迪打了一个喷嚏。 有了之前的经验，两人这次的治疗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唇分的时候，彼此契合度极高的异能微微颤抖，像是还有一些不舍。 空终究也被异能影响，顺势吻了吻大猫的嘴唇算是结束的奖赏。 迪卢克不自觉收了收手，享受这份拥抱，他花了一些时间整理体内再次充盈的力量，完成以后本想好好说一声感谢，然而视线下滑又再次僵硬住。 “怎么了吗？” 完成治疗的空暂时没有拒绝两人亲密的动作，他抬头对上迪卢克和他发色一样纯粹的眼睛，刚才空一直想着如何逗大猫，对于迪卢克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多考虑，此时才发现有些异样。 “怎么弄成这样。”迪卢克偏了偏视线，遏制自己想要解开衣服披在少年身上的想法。 “哪样？”空一愣。 虽然两世之中他和迪卢克的互动都不算多，但矜持大猫的性格算是空最为了解的一种，毕竟以前和某只扭捏又直白的小绿鸟待了那么久，也算半个动物园园长（并不是），傲娇阅读理解满分选手了。 空静静读着青年的眼睛，思考了几秒眨眨眼睛，笑着用手指捏住发尾还湿漉漉的长发：“是说这个吗？” 少年鎏金色的头发湿润着贴合在一起，随着指尖的拨弄滴落水滴。那晶莹的液体顺着指尖滑落进衣物，让本就单薄的衣服又透明了一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透过衣料看见凸显的某些粉红。 迪卢克沉默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耳垂不能再红，他就要表演原地爆炸了。 “这个不太好直接解释，总之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晚些我还要给老爷你介绍一位新成员。” 空笑意加深，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解释道：“因为避难所除了食物基本没有生活用品，虽然温迪和万叶都提议用风元素帮我吹干一下，我觉得没必要就拒绝了。” 空确实不是很在意。正值春夏交替，天气算不上寒冷，异能者的体质又比常人要好上一些，所以不会有大问题、 “阿啾——呃、” 一个非常不给面子的喷嚏打破空的自信，慢半拍意识的少年难得有些迷茫，厚重的黑色外衣已经火速盖在他的身上，温暖顷刻传递。 “……啊，又记错了。”他已经不是A级，重新回归C级了。少年喃喃自语了一声，很轻，消散着属于他的落寞。 空把头往外套那里埋了埋，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把他笼罩，遮掩少年一瞬间的眼神。 迪卢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亲昵到冒犯的举动。 看见少年身子随着打喷嚏轻轻颤抖的时候，他只觉得大脑失去了控制，动作比思维更快一分，回神已经解开外套披了上去。好在空没有表示拒绝，甚至用面颊蹭了蹭迪卢克的外套，然后重新扬起头笑着说了一声“感谢”。 “……嗯。注意身体。” 迪卢克满眼都是少年披着他的外套甜甜露出笑容的画面，本来少年就圈在他的怀里，有了这份外衣遮蔽，就仿佛完全打上印记成为他的所有物一样。 迪卢克被自己的想法所惊讶，大脑死机了好几秒干巴巴回复了一句。 两人之间的氛围悄无声息开始有些变化。 啊。 空自然反应敏锐，暗中想着是不是还是分寸没把握好。毕竟两人异能的契合实在高到惊人，一点不输于和枫原万叶的灵魂共鸣，现在又有这么一出男友外套一样的情节…… 青年搂在腰间十分安分的手逐渐开始上移，老司机空敏锐僵了一下，心念百转考虑着应该怎么处理。 他知道自己异能的麻烦程度，或者说后遗症。 和他进行异能交换的次数越多，越会产生饮酒一样的依赖性，治疗以后的反应尤为激烈。 比如达达利亚，前世就总是借此开始动手动脚，一不小心被他几声“伙伴”“老婆”撒娇蛊惑，稀里糊涂就滚上床单去了。让空非常怀疑达达利亚的伤一半是故意受的。 后来有次空被鸭子欺负狠了，不顾酸痛的腰一脚把某人踹下去，从此把某人拉了黑名单，除非半死不活否则不给治疗——虽说这条禁令在达达利亚眼中形同虚设就是了。 回到迪卢克这里，红发青年虽然自始至终都非常绅士，这样下去也不能排除擦火的可能，毕竟早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先不说空准备把轮回以后的第一次交给枫原万叶，如今他和迪卢克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真正的情感链接，顺势让人家负责更是不合适了。 想起前世一夜情以后，成长版迪卢克那一脸认真就差求婚的姿态，空第一次怂了。 不行，得找个理由先拒绝。不能带坏了黄花大猫猫。 当迪卢克扭转空的姿势让少年坐入他怀中的时候，空不得已还是开始考虑要不要挣扎，“老爷，实在不行——”空最后妄图用语言进行说服。 实在不行先用手，我们商量商量，情感还不够啊。 “不行，坐好。” 面对的空各种小九九，迪卢克却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毫不犹豫——把空压在外套里面的长发全部整理了出来，披散在外套外面。 ……咦？ 确认少年转过身以后，迪卢克的视线完全落在空那头湿漉漉的金色头发。他抬起自己一只手插入少年的发间，先是用最温柔的力气顺了顺，确认发丝没有打结的可能，他分出几缕用手心一点点抚过。 惊人控制力之下，青年的手心凝聚出适度的热量，像是在雕刻精致的艺术品，他一点点借助自己的力量给空烘干头发。 当意识到迪卢克在做什么的时候，空首先看见了宇宙，发呆的空猫猫愣了好长时间，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夸张，还被迪卢克压了压肩膀示意不要乱动。 “……那就麻烦老爷了。” 金发少年像是顷刻松懈下什么，靠入迪卢克的怀中，仍在那里低低地笑。 迪卢克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是认准一件事不改变的人，不把少年这一头长发烘干他绝对不撒手。 “……别闹。” 第N次制止空因为笑个不停导致长发滑落，开口之间，迪卢克没有反应到自己语调到底多么温柔。 “……嗯。”空虽然这么说，又在笑。 那个瞬间，他似乎通过迪卢克看到了新的希望与新的世界，涌现的暖流近乎让他想要落泪。原来除了枫原万叶，除了达达利亚，还能有更多的温暖更多的温柔，原来轮回真的已经开始，他可以拯救下更多的人，改变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不会永远所有人都只关注他的异能，不会所有人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渴望。 “迪卢克。”空呼唤着，任迪卢克烘干另外半边头发，微微调整姿势。 “说。”迪卢克继续干活，考虑一会儿再给少年烘干里面的衣服，他的动作进行了几分钟这才突然反应，少年是不是第一次呼唤他的全名。 “……空？”迪卢克想到之前其他人对于少年的称呼。 “我可能真的有些喜欢你了。”空如此突然说道，终于停下了笑声乖巧缩在迪卢克的怀中。 一声很轻的呢喃。 “这是真话哦。” 直白如同告白的话语正中红心，迪卢克干咳了一声，手中的动作是进行也不是停止也不是，最后还是叹息一样，继续帮少年整理长发。那金色的发丝和它的拥有者一样，柔软而顺滑，温和而特别，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就这样闲聊了起来。 “有必要这么高兴吗？”不就吹个头发。 “有必要那么高兴。”因为你只是吹了头发。 叹息。“你以后跟着我……帮你吹。”有自由旗帜护着这种异能，应该不会出事吧。 “老爷这算告白吗？” “……” “等等等等，先别回答，我开个玩笑。” “哼。” “唉……” “……” “老爷。” “说。” “能救下你真好。” 能重新遇见你们真好啊。 金发少年缓缓闭上眼睛，沉溺在这份炽热的温柔之中，这段时间积攒的疲惫终于涌上心头，但他没有再恐惧困倦的到来，沉沉在这份怀抱之中入眠。 也许真的该试着休息了，不用再提心吊胆认为一切可能都是一场梦境。 空轻轻勾起了嘴角。 …… 当迪卢克终于吹好长长的金发时，才发现空早就已经熟睡。少年入睡以后没有想象之中安稳，然而总是有些皱眉，迪卢克小心将少年抱好，发现空的体重轻得吓人。 虽然不明不白听着少年说了很多，但迪卢克意外并不讨厌，应该说他享受着少年纯粹的依靠。 “……空。”念出少年干净利落的名字，青年的视线落在空睡着时微微松开的嘴唇。 迪卢克沉默着，心念动了动，这才小心翼翼一般，重新吻住少年的嘴唇。 很软。 实在让人留恋的滋味。 如果闯入房间的少女没有倒吸一口凉气的话。 迪卢克全身都是一僵，抬头看向站在门口表情惊恐的金发少女。 这，应该…… 暗夜的英雄也有大脑卡壳的时候，更何况自己还把人家的哥哥抱在怀里偷亲。 如果迪卢克存在后悔药这种东西，他应该会想拍死之前的自己。 ——红发青年突然一脸认真，考虑兄妹两人的故乡好像是璃月，于是抱着熟睡的空对着荧一字一顿开口。 “……你好，小姑子。” tbc —— 荧：（晕厥） 荧：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