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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人没有埋葬尸体的概念,他们觉得死亡就是尘归尘土归土,身体发肤,随便扔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但夏耽不是繁殖星球的人,她是从地球来的,她相信死者有在天之灵,与其说是尸体需要埋葬来安息,不如说是生者需要用奠基来安抚亡者的灵魂。 所以她在屋子的小小角落,给尔德留了块地方,那里有他喜欢的梳子和镜子,还有那件早就看不出形状的袍子。 每天早晚,她会在洗净双手之后,对着那些小东西虔诚地拜拜。 偶尔从深夜的梦魇醒来,空荡荡的屋子里再没有一个人陪伴。 无论是艾尔法、莱伯、还是尔德。 窗外秋叶泛黄,巨树上的枝干以极快的速度光秃起来,繁殖星球的狩猎季,终于要到了。 20、被虐了 当艾尔法被抓走后,夏耽认为班尼也没有义务要再按照他哥哥的意思照顾自己了。事实也正是这样,班尼在艾尔法被逮捕带走的那天,全程都在用极度厌恶和黑暗的眼神,对夏耽进行非语言类别的人生攻击。 什么目光如炬,眼神阴狠,具现化的小刀什么的,统统都朝她射过来,如果她是一只无辜的卵子,而班尼的目光就是jingzi的话,现在她大概已经受(隔)精完毕,怀孕待产了。 班尼不管她死活,艾尔法又被捉走。 狩猎季的当口,夏耽这只孤零零无人认领的小猫耳人幼崽,眼看就要在众人哀悼的目光中壮烈饿死。幸好好心的饲育园园长,一只下巴鳞片花白、慈眉善目的蜥蜴人,果断地给她找了另外一个饲养员。 “你好,我是瓦特,你的新饲养员。”面前这位浑身水绿色的雌性蜥蜴人,夏耽怎么看都觉得很眼熟。 “咕!”一只肥硕而蓬松的巨鸡脑袋,从瓦特的背后钻出来,以豹的速度熊的力量,围着夏耽跑了两圈。夏耽终于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两位了。就是那个饲育园被野兽袭击的晚上,艾尔法抱着她,在人群外围和这位小姐打了个照面。 现在艾尔法被逮捕了,园里大部分的雄性蜥蜴人,又都被派去狩猎季的战场,留下的饲育员资源更加有限,这才轮到进入这行没多久的瓦特,来给夏耽做饲育员。 和瓦特相处了几天,夏耽才明白,原来不是每个做饲育员的蜥蜴人,都喜欢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的饲养对象看,也不是每个饲育员,都会像艾尔法,动不动就用舌头给发育中的幼崽检查身体,容忍她对饲育室的环境改造。瓦特接管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里所有夏耽额外制作的东西,全部销毁。 她做这些的时候,甚至是当着她的面:收走了她喝水的被子,砸坏她自己制作的五子棋和一些小玩意,全部丢到抽沙马桶里销毁掉,甚至连她在墙壁上涂画的图案,也全部用白色的树汁涂改掉。 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那些被艾尔法纵容着的,证明自己还是个人类的证明,全部,都被销毁干净。 瓦特在破坏这些东西的时候,甚至还会变做边抱怨,“不愧是被抓进去的饲育员,这么基本的饲养尝试都没有,居然让幼崽自己把自己的生存环境弄成这样脏乱……” 在她眼中,夏耽就只是一只被饲养着的动物,乖乖按照程序长大,成为可以用来繁殖的,增加物种多样化的东西,才是她该做的事情。至于一些违背常理的尝试,只是无事生非的小打小闹而已,都应该扼杀在萌芽之中。 眼看对方将一切回归到零点,夏耽只觉脑子一热,冲上去就对瓦特又踢又打,牙齿和爪子,统统用上去了。她自从开始发育后,牙齿的锋利程度日渐厉害,愤怒状态下的一咬,真的把正准备砸掉厕所毛玻璃的瓦特咬得叫疼。 “嘶——”瓦特倒抽一口冷气,夏耽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闪电般抽过来的蜥蜴尾巴,打到了墙角。 后背撞在墙上的触感,好像把她整个人都拆散了。天旋地转的撕裂中,她听到瓦特尖细的惊叫,“你这只幼崽怎么咬人!” 就算被她咬到出血,艾尔法也从来不会打她的。 艾尔法只会用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看着她说“小乖你怎么那么傻呢,我的皮肤可是很硬的啊。” 他绝对不会用尾巴攻击自己,更不会…… “……呜呜呜……!!——!”疼痛让夏耽的眼睛充血,泪水不由自主地,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从眼眶里漫出来。极致的疼痛,却因为嘴巴被人强硬地掰开,动弹不得。饲育园对员工具有良好的保障措施,为了惩戒她这只不受训的幼崽,也为了确保员工不再会因为受到攻击,而导致出血,乃至伤口感染,甚至死亡,夏耽这只“咬伤饲育员”的猫耳人幼崽,立刻被从墙角挖出来,送到兽医室去“纠正行为”。 怎样让一只咬人的动物安分呢? 饲育园的方法既简单,又有效。 他们拔掉了夏耽四颗最尖锐的虎牙。并且,为了让她产生“咬了人,就要受到惩罚”的条件反射,没有给她打麻药。 牙齿被用镊子,从牙床上硬生生地拔下来,血rou模糊,酸疼一直钻进身体里,让夏耽几乎要疼得昏过去。但是她偏偏又没有昏过去。嘴巴里的血,最后随意地用几块类似棉花的玩意堵住,她就被重新扔回了那间空无一人的饲育室。 里面一片冰凉,干净得像是从来也没有人住过。晚上,饲育室里甚至连灯都没有开,不知道是她被人遗忘了,还是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因为她刚拔好牙,不能进食,瓦特索性也就不给她留吃的了。 一个人捂着肿胀的嘴,在一片漆黑的空阔屋子角落里坐了一整夜,只有尔德的梳子和镜子,在外面零星照射进来的巨树光芒中,陪伴着她。 第二天,瓦特也没有来送吃的。她趴在门口叫嚷了大半天,却连一丝一毫的回应也没有。 夏耽饿极了,就只好爬到水盆的边上,用舌头舔舐里面的水。一些凝结到一半的血块,混着浓稠血水,一起流进水盆里,很快,水盆里的水,就变成了浑浊的橘黄色。但是夏耽实在是太饿了,只有不断地喝水,才能稍微消除饥饿感。 夜晚来临,依旧无灯无影。 天空中闪烁的橙色母星,独自在那里熠熠生辉。 “小乖,你知道吗?天上的这一颗最亮的星星,就是指引着我们的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