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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年少的天子腼腆一下,脸颊上浮起两个梨涡,朝我伸出了手。

    我站定,朝铭瑜弯腰:”参见吾皇。”

    铭瑜扶住我的衣袖,兴高采烈:“皇姐。”

    我的母妃,如今的太后,微笑着慈爱着朝我张开双臂。

    我展开笑靥,哪里顾得什么礼仪,扑在母妃怀中紧紧的环住她:“母后。”

    “好孩子...”她笑着轻拍着我的背:“终于盼着你回来了。”

    “这几年,委屈了我的孩儿。”

    我眼角发热,埋脸在母妃怀中,熟悉的馨香和温暖在这一刻全都回来了:“是无忧不孝,让母后受苦了。”

    母后抚着我的发,轻声道:”是我没护全你们....”

    四周一片嘘唏宽慰之声,嬷嬷满脸笑容的道:“时辰不早了,请陛下.太后娘娘和长公主回宫吧。”

    母后应了一声,一手牵了我,一手牵了铭瑜,笑道:“回家去吧。”

    不是回宫,是回家。

    一切好似都是我走时的模样,亭台楼阁,花明柳黯,鲜活的等我归来。

    母后捧着我的脸,又拉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瘦了。”

    “母后老爱拿我小时候的模样做板子,明明还结实了些。”我耸肩笑道,“倒是母后还是同以前一样美。”

    “傻孩子。”母妃拥我入怀,“母后老了。”

    “一点也不老,母后永远都是无忧心中最美的人。”

    我像小时候一样,静静的枕在母后腿上小憩,母后解了我的发钗,执一柄银梳为我梳头。

    “皇陵的日子也不难捱,除了消息闭塞些,其他都好,风景清幽又安静,宫人照顾的好。”长长的发散落在地上,“母后知道你们都担心母后受苦,母后却担心你们在外头受苦。”

    “那日急马传来消息,说是宫里皇上薨了,转接着又报朝臣扶铭瑜登基了,母后还以为是一场梦。”

    “造化弄人。”我闷闷的道,“都是儿臣的错。”

    “唉。”母后长叹口气,徐徐问道,“无忧在北宛过的好么?阿椮对你可好?”

    我点点头:”他对我极好的。”

    母后轻飘飘的道,“实在不曾想...会这样,不过也是好的,阿椮那孩子...实心实意的对你好,母后这是知道的,我家无忧,嫁的也不算亏,只可惜隔得太远。”

    我握住母后的手:“如今这样,已经很好。”

    母后笑盈盈的拂着我的发,慈爱的道:“好好好...无忧累了一路,先在母后这歇歇,晚上宫里设了宴,请你舅舅一家进宫来热闹热闹。”

    我俯在母后膝头,乖巧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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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段还是匆匆过了。。。

    宴席

    当初我抱在怀中的梅花包子已然长大,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鼓着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牵手勾着他娘亲的小指头不谙世事的站在众人堆中,长长黑睫无辜眨一眨,众人的心便跟着颤一颤。表嫂拉着他行礼:“去给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请安。”

    小人儿有模有样的作揖,奶声奶气道:“蔚然给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请安。”

    “心肝儿,来姑奶奶这。”母后抱着蔚然,“几个月不见,蔚然又长大了许多。”

    “娘亲说了,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不坐轿子,可以跟着哥哥们骑马。”

    “真是个乖孩子。”

    众人都爱他玉雪可爱,纷纷夸赞褒奖,我含笑望着他,这锦衣鹿靴的小包子忽而抬起眼对视我一眼,鼓着腮帮唤我一声:“长公主姑姑。”

    我见他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还不太会说话,那是出嫁前舅母偕几个表嫂来与我话别,他被带入宫中与我道别,谁也不知道下次再相遇会是哪个年月。

    我捏捏他的小脸:“还记得姑姑么?”

    他羞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扭着身子道:“蔚然忘记了....”

    宴阁里俱是亲密亲眷,外头搭着戏台子,满殿的人俱是喜悦开怀,人人都在,事事都好。

    我知先帝登基后,舅舅家有过短暂的一段难熬日子,从我北嫁北宛后才好些,到如今铭瑜登基炙手可热,舅舅神色不见如何,仍是正襟严肃,细细问我北宛之事便点点头:“若是如此,臣下也安心了。”倒是舅母和几个表嫂热情异常,围着我嘘寒问暖说笑逗趣。

    略喝了几杯果酒,便有些心浮气躁,我眯着眼瞥着大殿里亮堂堂的灯光,倾耳听舅母说外头的戏文。

    “....这相国小姐闭门苦守状元郎十二载,孝顺舅母,勤俭治家,终盼得状元郎回来合家团圆....”

    我曾经看过一本坊间流传的话本子,相国小姐不嫁状元郎,和一个鬼过了一生,当时感动涕泪,如今想来,作者竟是痴傻,这世上哪有相国小姐好端端的放着状元郎不嫁,非得守着后院见不得天日的鬼度日的。

    席间不知是哪个宫娥递来一盏金叵罗,呷一口竟是沁凉清爽的葛花薄荷汤,我贪凉多饮几口,身旁伸来一只修长的手挡住杯口,声音仍有些喑哑:“一口就罢了,公主不要贪凉。”

    身旁的女眷闻言皆是起身恭敬道:“见过秉笔大人。”

    我不言不语拂去他的手,端着金叵罗一饮而尽,这才回过头对他:“秉笔大人如何在此?”

    他略有些苍白的脸无甚表情的觑着我:“太后和知政大人说完话乏了,已经摆驾回宫,吩咐下来,让公主节制着些。”

    气氛有些冷,女眷们纷纷告辞,我不以为意拂拂裙子,对身边宫娥道:“去找皇上。”

    铭瑜估摸着在延义阁听太傅上课,讲学的是延义阁的王景至,父皇一朝的进士出身,不惑之年便是满头银丝,说话虽然唠叨些,倒有满肚子鼓囊囊的有趣学问,我小的时候也跟着他念过几年的学,此刻兴致起去闹闹他们。

    他站在我身后轻飘飘道:“公主醉了,小人送公主回宫可好。”

    正是月朗星稀清朗天,廊下花香一路,凉风吹进襦衫澄透凉爽,酒气微微冒在脑尖上,我幻想自己是只摇摇晃晃葫芦,修炼成精长出两条腿蹬在路上努力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