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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 “我一点也不认识如意,我熟识的,是在无忧公主身边的如意。在其他地方的如意,我从来没有见过....”望着他温柔的脸:“我不知他来自何方,叫什么名字,缘何入了宫,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在外头又是什么样子,喜欢吃什么,受过什么委屈,听过什么故事,看过什么风景,我全然不知。” “我错过如意的那些日子,看不见的那些辰光,想要走进去,再挨近一点,却怎么也进不去。”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晦暗不明道:“我原乃博陵郡人氏,姓崔,崔望若,字追思,因在佛诞节出生,小名就叫浴香。” “幽兰,她是从小就伺候我的丫鬟,跟着我一道入了宫,我是,对不住她的,.....”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无干系的事情:“家里因谗获罪,大人们全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进了宫当了内侍。” “后来,崔望若成了如意,也不是什么好故事,说起来,全是污秽罢了。” “只有幽兰,仍对我忠心耿耿,一言一语奉为圭臬。我能做的,只是许她一世顺心满意” 烈火烹油,燃烧的是底下人脂膏油。 锦上添花,汲取的是土里累累骨殖。 酒能解愁,什么能解痛,理当是情爱。 他撞进我身子里,抵在昏暗的角落,耳鬓厮磨肢体交缠,身后是坚硬的书架, 胸前是哀痛的兽。在我身体里拼一场厮杀,求几分怜惜。 长痛当歌,我们却都化作声声低吟,像利刃剖肚露腹,身体烙上刑罚,入侵至我最柔软的地方,仍要放肆索取,无度攫求。 全是他的,都是他圈画的领域,生死由他,喜乐由他,我做不得半分主。 他的呻吟压抑,压着我的舌,把我的惊呼含在嘴里,捧我上高高的情潮,再狠狠的贯穿,强迫我掉下来,再与他在欲海沉浮,与他共赴巫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春风怡人,禁苑里姹紫嫣红莺啼蝶舞,母妃心情极好,向皇后请旨在宫里办一场花朝会,皇后身子不适,嘱殿中省协办。 五色彩笺随风飘扬,纸鸢飘摇在碧空,宫人们俱是簪花佩柳,嫔妃们亦是冶服艳容。奉膳局在花间摆好席面,甜酒花酿,春饼春盘,供人恣意取用。 三五宫人凑做一小堆,斗花斗草嬉闹不已。掌苑司的嬷嬷们在名花下设障坐席,嫔妃们折花行令,簪花赋诗。 甚是难得,今日蕊淑妃也不拘在延福宫里,着一身淡紫衫儿,灰银罗裙,娉娉袅袅立在树下,引颈嗅一朵西府海棠。 煞是动人。 母妃喝了几杯果子酒,甚是开怀,见蕊淑妃人比花娇独立树下,笑盈盈凑上去牵她的手:“好meimei。” 我拿几根狗尾巴草,跟一群小宫女坐在亭里寻思着如何才能摆出一瓶野趣的插花。见母妃亲昵的邀蕊贵妃偎在一处赏花饮酒,甚是惊人。 蕊贵妃独宠宫中,在外人面前独是三分怯意五分柔媚,剩下两分一双水润润的眼望着你的模样。虽然我见尤怜,也十分招恨。 “好meimei,上回送你宫里去的青梅味道可好,因知你是庆元府出来的,听闻那边喜啖青梅,就寻思着给你带了一筐。”母妃折下一朵淡紫月季插在蕊淑妃鬓角:“吃着还喜欢?若是喜欢的话,我下回再送些过去。” 蕊淑妃娇羞低头,几杯甜酒下肚,已然双颊酡红眼波微饧:“多谢jiejie,我喜欢的很,只是不好再破费jiejie了。” “说什么客气话,也不值几个钱的。”母妃又笑叹:“你穿这身裙,极是好看的,缂丝软缎的料子,也只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穿着才好看,又淑雅又热闹。” 前一阵子母妃还在宫里生气新布料分配不匀而气恼,现下已经能把那一丝值千金的料子送人了。 “我宫里还有一块鹅黄笼烟缂丝绸子,改天喝茶时给meimei送去。” 女人之间的云谲波诡,一点也不比朝堂上的少。 蕊淑妃醺醺然有些醉意,母妃牵着淑妃的手:“觉着meimei该是乏了,后头有不少清幽的阁子,meimei且去歇歇去,我吩咐厨房送些清凉些的茶水来,可好?” 蕊淑妃袅袅一拜:“那就多谢jiejie了。” 雨打芭蕉湿绫绡 母妃又吩咐着淑妃身边的宫人:“把后头的阁子收拾收拾,好好守着贵人,别出什么差池。” 我看着母妃含笑望着蕊淑妃娉婷远去的身影,甚是刺目。 “母妃.....” 她转身望我,笑容顷刻冷淡下来:“你回星河苑去,若是听见任何声响,也不许私下打听,知道否?” 我的心遽然狂跳。 这年二月十二花朝节,父皇和群臣在延和殿斗酒作赋,听闻后苑丝竹喧笑不断,兴起来瞧嫔妃们嬉闹,路遇御厨房送醒酒汤去灿美亭,欣然前往欣赏蕊淑妃醉媚之姿,不料撞见大皇子铭珈推搡着蕊淑妃行不轨之事。 父皇双目欲裂,雷霆震怒。 铭珈哥哥关进了大理寺,蕊贵妃羞愤欲死,撞了廊柱昏了过去。皇后跪在延福宫,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秘辛,一旦成为人人目睹耳闻的丑闻,就是一把口诛笔伐的利刃。 外朝,朝臣搜罗出大皇子在协助朝政时听信谗言,肆意枉法,赋性奢侈,礼法僭越等罪。又惹得父皇一阵大怒,查抄府邸,又搜罗出蕊淑妃数幅画像,首饰数件,一条泪迹斑斑绣帕题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父皇怒极大吼,砸了垂拱殿的御案,血气上逆,昏厥在地。 谁也不曾想到,一场热热闹闹惬意舒适的花朝会,最后会变成如此场景。 母妃施施然喝完茶,净手在私室里为哥哥添油点灯,甩袖去了延福宫。 大皇子铭珈贬为庶人,圈禁在景阳寺。 蕊淑妃贬为宫人,去拱宸门下做洒扫。 皇后哭红了眼,一病不起。 铭瑜念书,认真的小脑袋一晃一晃,我敲敲他的头:“别学老夫子念书晃脑袋,难看。” 他撇着嘴:“皇姐,你下手能不能轻些,敲太重会把人敲笨的。” 母妃在一旁做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