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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辞别了乌邪椮,我忐忑不已,在丧葬期内吃喝玩乐,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要一顿责骂。 禁内就要落锁,我心急,提着裙子狂奔,跟在我身后的枇杷和桔梗提着包裹走不快,气喘吁吁的在我身后赶,眼看那门就要合上,我大喊一声“等等。” 两扇半开半合的亮光中,如意伫立在夕阳中,衣裳飘飘,见我回来,微微蹙了蹙眉,朝我弯腰:“无忧公主。” 他身后站着一群的黄门中侍,是了,禁中落锁,都由他监管下锁好门,收回所有的钥匙。 我倒有些忸怩起来,从中秋那夜后,我躲着他,两人有好几个月没再说过一句话。 我端着架子朝他点了点头,回头示意丫鬟跟我走,抱着包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如意闪了闪身影,拎过我怀中的东西,道:“公主,凡宫外之物入禁中都要经内侍察看,小人多有得罪了。” 那包袱里放的是我白日里在集市里买的几样新奇玩意,和几本私版的戏本子传奇,此刻在大庭广众下翻出来,多少有点不好看。 我只得板着脸道:”只是北宛国皇子送本宫的番邦精奇首饰,若是翻弄坏了,谁人赔得起。” 天长地久有时尽 如意也不知是何意思,沉默半响,一躬身:“小人惶恐,即使如此,那就免了,若是小人弄坏公主首饰,那就罪该万死。” 丫鬟正要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如意又躬身:“公主可是要回星河苑?小人正要去内务司,如此正好给公主捧个包袱。” 我不好说什么,掀裙便走,他走在我身侧,神色平静,侧脸如迷雾中的远山青峦。 在星河苑门前,他告辞,那一席青色衣袍翩然消失在转角廊下,我心下百转千回的流连,转身对丫鬟道:“你们先进去,我有事忘记跟内都司说。” 我往他消失的方向奔去,早已是静悄悄无一人影,在踌躇间,一股猛力拉着我拖入假山后。 清越的笑声在耳边弥漫:“公主可是在追小人?” 他笼住我,把我环在怀中,藏在小小的一块阴影里,正是往日我们偷偷私会藏身的小山洞。 我涨红了脸:“你.....” 他含住我的唇,在我舌尖呢喃道:“最近委实太忙,没空来向公主问安,也不见公主来寻小人,小人还以为公主不要小人了呢?” 他的气息太好闻,好到我甚至不喜欢用任何的熏香,生怕掩盖住任何一丝清冷的气息。 我沉醉,沉醉,不知归路,索性迷失在他的唇舌间,瘫软在他怀中,牢牢搂住他的颈子,他抱住我,在我身上揉捏,似乎要把我揉入他身体中。 我蓦然想起戏本子里的那句话,何缘交颈为鸳鸯。 他放开我,手指摩挲过我火烫烫的唇,柔声道:“小人送公主回去,晚些....再来。” 我心里有了期盼,晚上窝在榻上看白天买的戏本子,也不知是何人所书,讲的是一个深闺寂寞的相国小姐,七夕夜里在后花园乞巧遇见一个饿鬼,便偷偷喂给他许多香火烛油,恶鬼受了恩惠便在府里呆了下来,小姐喂的久了,两人日久生情便做了一对阴阳夫妻夫妻,相国小姐矢志终身不嫁,每夜里等他出来。 许多年后相国小姐病逝了要入轮回,鬼却无法一起过奈何桥。在桥边那鬼握着她手道,其实第一晚,我本是要吃了你的。相国小姐笑着说,我知道啊,鬼最爱活人精气,我看你初见到我便露了獠牙,但又改主意不吃我,所以好奇了,你到底要多久才肯来吃我,所以才不断喂你那许多日。 恶鬼苦笑着望着相国小姐。 那小姐又道,下一世轮回,再来寻我可好? 鬼笑着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推着相国小姐进了轮回,自己在奈何桥边站了许久许久。 夜深了他还不来,我有些困了,索性趴在桌子上玩一只竹叶编的蝈蝈。 也不知道多久以后,迷迷糊糊好似他站在我面前,轻轻的抱起我安置在床间。 我闻到那股清爽的气息,抓住他的袖子,挣扎道:“陪我躺一躺。” 他起身的动作停下来,柔情似水的看着我,而后侧卧在我身边,摇着我的手道:“公主小的时候不肯睡觉,都是小的抱在怀中哄睡了才放下的。” 我挪到他怀中,埋首在他胸前,闷声道:”那你今日也哄我睡。” 他轻拍着我的背,给我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一切都像我小时候那样。我嘟囔道:“如意,我嫁给你好不好。” 他的身子绷紧了,轻柔的拍打停了下来。我睡的迷迷蒙蒙,到底也不知道他的答案。 冬天下了不大不小几场雪,年节将近,宫里都忙碌起来,白日里,我寻了个借口,领着丫鬟去找如意。 他正跟身边的小太监说话,一手搅着调羹喝着一碗味道奇怪的rou汤。见我来,含笑着道:“公主作何而来。” 我瞟了眼他吃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如意身边的小太监涨红了脸,瞪着如意动了动嘴皮子,如意慢悠悠的喝完汤:“汤。” 我不在意,问他:“今年入冬,好像各处的炭火冬衣分的不太均等。” 他摇摇头笑道:“星河苑的用度从来也没少过。” 我欲言又止,挥退身边的人,在他身边坐下:”我宫里有个小丫鬟的jiejie在彩云阁那边当差,因为阁里炭火短缺的事,被主子杖责了。” 他抱我入怀,搓着我微冷的手指,道:“北边又在打仗,供应都紧着军队里,皇后体恤,把宫里的开支都节省了下来,又何止炭火冬衣呢。” 我咬咬下唇,闷闷道:“皇后倒是会做人。” 领军的将领都是皇后赵家人,近些年赵家在朝中人才辈出,各部司都有赵家门人建树。父皇二十余年都尚未立储,眼下只有铭瑜跟皇后出的铭珈哥哥两位皇子..... 母妃心急,母舅家本就官位不高,这些年扶扶带带,再怎么也比不了皇后的手段。 云雨巫山枉断肠 如意看我沮丧,安慰道:“圣上仍是盛年,贵妃何须心急,左右慢慢来便是。” 我摆开他的手:“左右你是皇后身边的人。” 他在我唇上咬一口,缠着我笑道:“小人一颗心可都在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