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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在在。”下人恭敬道,一壁回答一壁引他到正室落座,又吩咐了底下丫鬟置备茶水,“少爷如今正在药房,我这就去支会他一声,您请稍等。”

    说着便退下,不多时已有人端了茶水上来,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见薛锦意到来。他身上有淡淡药香,见着傅容先是一礼,“不知将军到来,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两人落座,傅容素来不喜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此行贸然前来,不过是想跟六公子谈谈纷纷。”

    未料想他如此直接,薛锦意微楞,转而挂上笑意,“不知将军有何要讲?”

    恰好有丫鬟要进来添茶,被他一挥手赶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二人。

    “有一句话相送。”傅容展了展袍,迎上他视线,“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薛锦意平和脸上出现罅隙,到底是聪明人,双方心中有如明镜,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如此,将军不如教教我,情感一事,如何自持?”

    傅容轻笑,“那是你的事。”

    他又道:“纷纷尚小,这条罪名背负得实在是大,还望六公子手下留情。”

    “我又如何不知……”薛锦意目露嘲弄,掩去其中涩意,“大抵她把一切都同你说了,我的纷纷果真长大了,早已不再需要我。”

    傅容目光落在他身上,“六公子想必忘了,如今已是我的。”

    话至于此,多说无益,他从八仙椅上站起身,道了声告辞,步伐沉稳出了听风吟。

    ☆、海纳百川

    回到游思居后恰逢薛夫人从里面出来,见到他先是一愣,旋即道了声“百川”。

    原来薛纷纷昨日在四季果脯买的点心没吃完,便命人去请了平南王妃过来,母女俩就着吃点心的工夫,又说了些许体己话,竟惹得平南王妃出来时眼眶泛红。

    这会儿正值午时,傅容上前一步客套道:“岳母怎么没留下一同用午饭?”

    孔知秋拿帕子点了点眼里水润,看向他时已经恢复常态,“王爷还在等着我回去,方才已经同纷纷说过话了,就留点时间给你们小两口吧。这才刚回来不久,又要回去路上颠簸……”

    傅容察觉她话中意思,略一蹙眉,“纷纷可是同您说了归期?”

    “说了。”孔知秋还以为是他二人早已商量好的,即便舍不得女儿也得做出个大度模样,“这一路路程遥远,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我刚才试图劝她晚点回,没想到这丫头吃了秤砣铁了心,端是要走。”

    傅容大约能猜到薛纷纷心中所想,这会儿只能跟着劝慰一两句:“岳母请放心,路上我会照顾好她,若是可以,会时常带她回来看望您二老。”

    孔知秋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忍了又忍还是将心底话道了出来:“纷纷从小被我娇惯坏了,可能比平常姑娘骄纵蛮横了些……百川你年长她许多,有些事别太同她一般计较,权当小孩子玩闹罢了,若是可以,凡事能否多让着她些?”

    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子女过的顺心顺意?

    傅容自然能体会她这种心情,“夫人大可不必说此话,纷纷懂事识大体,又聪明伶俐,是个不可多得好姑娘,傅容定会好好待她。”

    孔知秋见他言语认真,没有敷衍的意思,这才结结实实松一口气,露出笑意:“既然如此我便去给你们打点回去的行程,路上也好轻松一些。”

    “有劳您费心了。”傅容与她话别,目送后者远去。

    行将转入院内,便见墙角立着一人,穿娇绿金彩双膝襕马面裙,手中提髹漆五彩食盒。薛纷纷笑里带着揶揄狡黠,见着他过来故意道:“原来我在将军心中竟有这么好的印象,若不是今日偶然听见,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呢。”

    傅容停下脚步,不为她话里调侃尴尬,反而坦然笑问:“怎么,夫人听墙角听成习惯了不成?”

    薛纷纷举了举手里食盒向他示意,“这是刚才娘亲忘下的点心,我正要给她送去,便听见了你们那番话,委实怪不着我。”

    偷听却还说的理直气壮,大抵也只有她一人,傅容不再与她在这话题上纠缠,“薛夫人说你准备回永安城,何时决定的事?”

    “哦。”薛纷纷不以为然地应了声,“昨日刚决定的,我跟娘亲说了打算后天一早出发,她已经同意了。”

    如此算下来她回家时间不超过五天,傅容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当真舍得离开?若是回去了,怕是三两年都没有再回来的机会。”

    薛纷纷抿唇似有踌躇,最终仍坚定地颔首,“你不是说还要去苏州府一趟,听说那里景色不错,不如趁着机会好好玩赏一番。”

    傅容捏着眉心笑了笑,“我是为了正事。”

    薛纷纷自有考量,“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大可分头行事呀。”

    听着颇有几分道理,傅容便没与她一般计较,转身入了书房。

    来之前皇帝跟他交代的事话语模糊,只说苏州府近来不太平,细一打听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随从来报说处卫所兵卒各有意见,不服管教,连上头派来的总兵官也没有办法。眼看边疆战乱,内忧外患,若是连大越都不团结一心,焉能对抗外敌?

    正好薛纷纷决定提前离去,傅容对此并无异议。

    *

    临行那日平南王妃看似极舍不得,握着薛纷纷的手将事情从粤东一路交代到永安城,直听的薛纷纷捂着耳朵讨饶。平南王虽话不多,但对女儿却上心,从马车置备到路上吃穿用度,皆是费了心思的。

    薛纷纷好不容易摆脱平南王妃魔咒,一只脚行将踩上脚踏,便听身后一人沉声道:“纷纷。”

    不用想便知是谁,方才薛纷纷一直刻意躲避他视线,现下被人抓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回头:“六哥。”

    薛锦意面容略有疲惫,交领大袖青鸦道袍服帖地穿在身上,见着她清浅一笑,眉眼柔和,“你忘了药方子没拿,我担心下人弄错,便想着亲自来送给你了。”

    平常给她送药送药房一事都是薛锦意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盖因有一次一个下人偷偷把药方子换了,薛纷纷按着上面配方抓的药吃了两天,身子非但不见好反而每况愈下。后来经过查证才知道是慧姨娘指使所为,正因为此,平南王才怒不可遏地罚了她几十家棍,使其一人在后院角落郁郁而终。

    薛纷纷将药方接在手中,“六哥大可不必如此,天底下大夫那么多,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薛锦意看着她脸颊,“别人经手的我都不放心。”

    闻言薛纷纷脸上极不自在,脚尖转了转又随时上车的趋势,“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麻烦你,况且永安城距离粤东那么远,届时等你药方到了,说不定我病已经好了。”

    小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