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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5

    陆离的脸实在精致秀丽,但并不女气,是十分俊朗的少年感,真是难想象他母亲要有多漂亮,才生得出这样标致的儿子。

    陆离恨恨扭头对着黑漆漆的窗户,不再看她。

    他是家庭聚会结束后直接从家中过来的,手上还拴着他嫂子据说花大价钱从庙里烧头香求来的阖家平安符,有没有用他不知道,才戴上就看见许秋来受伤了,这会儿越想越生气,降下车窗,脖子的符一把扯下来往窗外扔,低声抱怨,“什么破东西。”

    “你生气归生气,别拿无辜的东西撒气啊!”

    许秋来着急一扑,可惜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不知道这败家孩子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

    据她的经验,陆离不知道是什么超级暴发户家庭出生,加上自己也会赚,简直花钱如流水,吃的用的周边所有东西都不大便宜。

    上次秋甜想跟他们一块出门办事,陆离随手送她一套棋牌游戏大富翁,打发孩子在家里自己玩儿,俩人前脚才走,东西后脚就被秋甜送进垃圾桶,直到许秋来第二天下楼倒垃圾,瞧见垃圾袋里滚出来的骰子——

    秋来埋头在垃圾桶里埋头翻了二十分钟,直到把游戏配件整套捡出来才罢。

    那臭熏熏的二十分钟里,她一会儿埋怨陆离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送人,一会儿埋怨秋甜这小崽子过分,回去至少得罚她站一个小时,居然把别人送她的礼物随便塞垃圾桶,她要是没瞧见那颗漏出来的骰子,或者恰好认识它那小众的牌子,真丢了,饶是许秋来这种赚钱能力,兼职整年恐怕都不够买一套的。

    秋来小时候也算用过不少贵东西,但也没陆离这么夸张奢侈的。那套大富翁游戏是一位旧金山珠宝大亨SidneyMobell旗下的产品,光骰子整套都要两千美金,她中学时候在一个同学家里见过同款,上面嵌了宝石,是名不虚传的真·大富翁,人家都放在玻璃橱柜里收藏,哪里会有人拿出来真当玩具。

    从那以后,许秋来是再不敢把他送的任何东西随便乱摆了。

    秋甜这会儿还在看动画片时间,怕回家meimei问东问西,秋来没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陆离的公寓。屋子是他硕士毕业之后才买的,离Q大和许家都挨得很近,两处步行抵达也就十来分钟。

    打开客厅大灯,静坐下来处理伤口,这会儿血皮和磨破的裤子是真粘连到一块儿了。

    陆离再三表示要送她去Q大医科附属医院专家急诊,秋来瞧着他那撒钱的架势就害怕,哪里会同意,“真不严重!皮外伤,Q附急诊一看这伤情不仅不会收,估计还得骂你呢,可别浪费医疗资源了。”

    陆离还要打电话给私人医生,许秋来气得想打人,“等人到我伤口都结痂了好吗?”

    许秋来的裤子是窄版铅笔裤,裤腿没办法卷到膝盖上,陆离只能拿把剪刀给她剪开,小心扯掉粘连的部分,再之后,他简直都不忍看。

    许秋来的小腿本来就细,用陆离并不深厚的诗人素养去形容,那就是好似一折就断的柳枝,这会儿整个雪白的膝盖像个调色盘,布满了青紫和棕褐的淤血、黄色油皮和撕扯后鲜红的血痕。

    他拿着酒精和棉签的左右手有点打颤,半晌,回头望华哥,“你有经验,你处理吧。”

    对华哥来讲,这种小碰小擦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他们身上随时不带点儿伤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学散打学搏击的,处理起来自然比陆离这种顾前怕后的普通人利落许多,拧开酒精瓶盖就要往伤口上倒,被陆离止住,“等等——干嘛?这么大一瓶得多疼,你当是自己的腿呢?”

    华哥默默忍了,换了瓶不疼的双氧水,棉签还没按下去,又被陆离叫住:“强效氧化剂会刺激黏膜和皮下组织,延缓愈合速度吧?”

    华哥手里两根棉签都没怎么用力就被捏断了,扔进垃圾桶换了医用钳,夹着强力消毒碘伏棉片开始清创,谁知陆离还是有意见,“这东西可能色素沉淀,擦完是不是得用酒精脱碘消除碘剂?等我想想。”

    华哥这会儿只想面无表情让开位子告诉他:你来。

    陆离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瞥他一眼,“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华哥是粗人,陆离觉得自己这样敲键盘干精细活的,再怎么着都应该比他仔细些。于是,许秋来坐沙发里等得昏昏欲睡时,就这样被一阵疼得撕裂天际的cao作惊醒了。

    偏偏陆离紧张的表情中还格外无辜:“弄疼你了吗?你看吧,我就说去医院让医生给你处理好了,偏不去。”

    许秋来:……

    清完创面贴上纱布,分针已经转了大半圈。

    垃圾桶里全是他叠坏的纱布和垃圾,陆离自己更是累得满头大汗,他把许秋来的脚踝放自己腿上,用冰袋给她冷敷,生无可恋仰头躺在沙发上休息。

    “现在知道做医生多累了吧?”许秋来趁机教育他:“像你从前擦个小口子都要上医院的事儿得少干,招人烦,人家真的忙死了。”

    陆离倒是有了另外的体会:“我现在知道医生为什么不给亲人动手术了,一旦对手底下的血rou有了情感,就不能再保持冷静客观,所以我才这么累,并不代表我这个人本身没有做外科医生的天赋。”

    陆离对着客厅吊灯抬起手给她看:“八九岁时候,我妈说我长大肯定有一双做外科医生的手。”

    光线透过他手背半透明的轮廓边缘,那是一双干净、悦目,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

    许秋来其实鲜少听他提到自己的母亲,她注视着陆离仰起的侧脸,感觉他像是在透过那双手,看到什么更遥远的记忆。

    “所以你mama,她是外科医生吗?”

    “是啊。当外科医生很忙,那时候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更希望她能做个家庭主妇,但我妈她坚持不肯。我记得有一回她领我去医院,结果遇到突发情况,上了手术台就把我给忘了,我在办公室里等她十多个小时,还好中间有科室的其他医生请我吃饭。”

    他虽然是在说不好,字里行间却全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与崇敬。母亲是孩子人生最初的启蒙,秋来想了想,问道,“所以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外科医生?”

    “差不多,我小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时间玩儿电脑,比起来跟着家庭老师学东西,我更喜欢跟我mama往医院跑。”

    许秋来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所以你现在对医院才有种特殊的感情,大事儿小事儿都往医院跑,躺病床上像回家睡觉,别人都巴不得离医院远远的呢。”

    陆离本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许秋来说得没错,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裤腿剪坏了,这么冷的天,许秋来总不能穿着半截牛仔裤回家,陆离埋头在自己衣柜里找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