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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来之前,谁都没先动筷子。 秋来闻着味道一阵心魂荡漾,努力把眼睛从餐盘上移开,双手捧紧手里的茶水杯子。 理工技术宅一直被外界贴上不善言辞、性格被动、害怕沟通的标签。但事实上眼前这三个技术宅里,只有韩延容易害羞话少一些,徐景盛开朗大方,相处起来很自在,黄毛师兄话也不算少,除掉“总是在气氛正融洽的时候冷不丁补一句尬场”这个技能比较可怕之外。 聊了一会儿天,秋来开始打探:“师兄你们和陆神怎么认识的?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徐师兄也没什么顾忌的,开口就把他的身份道来,“贺教授的课你上过吗?陆神就是他外孙。” 外孙! 秋来瞬间明白了,她还纳闷这个人在教授面前怎么也一副不务正业的懒散样,还瘫沙发上打游戏,原来人家根本就是爷孙俩。 “平时他都住校外,这段时间是运气好赶巧了,陆神回来写论文,都写俩月了,连贺教授都只能把人拎到办公室里亲自守着写,哈哈哈哈……” 徐师兄说到这就不可自拔地笑起来:“我跟你们说,我上次去给他送外卖,都晚上九点多了,教授还在办公室盯他,你们知道他在干嘛吗?” 收到几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心满意足往下讲—— “光明正大坐教授对面,在码论文的Word文档里玩那种Fg的小坦克游戏!看来咱们陆神真的是被论文折磨到头秃,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贺教授心都cao碎了。” “喜欢这种游戏童年应该挺乏味的吧哈哈哈哈哈。” 许秋来上次去时候,他也在玩那种机械又无聊的单机坦克游戏,当时还能躺在沙发上玩,应该是时间还不够晚? 这个人对坦克真是爱得深沉。 围观别人从神坛跌落真的很有意思,三个人接着幸灾乐祸讨论起来。 徐景盛:“你们说,这样下去陆神会不会毕不了业……” 韩延推眼镜,“机率很大。” 黄毛:“按他两个月只写了五千字的进度,这篇应该能等拖到立冬吧。” …… 他们说得兴高采烈,回头见许秋来一言不发,为把她排除在外感到很过意不去。 徐师兄试探,“师妹,你要不说点什么?” 许秋来见过陆离在网吧敲代码的手速,写代码这么快,写论文不能这么慢吧。 她有点疑惑:“咱们学校本科毕业论文有这么难?” 徐景盛疑惑转过头看看其他两位,“陆神在修硕士学位,诶,这事儿没人跟你说过吗?我们这次去参加竞赛,他是系里特聘的带队老师。” 啥? 许秋来傻了眼,带队老师?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人通知过她。 “可他不是和徐师兄同龄……” “就是因为成长轨迹和凡人不一样,所以才叫神嘛。”黄毛撇嘴,“人家十五岁进的Q大,特招生,现在在外公那读研。别人读研被导师使唤得团团转,他连写个期末论文都要外公千呼万唤始回来,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字里行间掩不住的羡慕妒忌。 许秋来正准备开口,抬头瞧对面有人走来,分分钟又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轻咳两声。 黄毛却并没有意会,继续开心往下讲:“现在好,总算也有让他头秃的事情出现,这段时间应该抽不出空来基地溜达,感觉日子轻松多啦。” “是吗?”身后有人发问。 “那当然,平时他一来基地大家过得多不开心,谁喜欢被血虐——”他脱口而出的话到一半忽然止住,缓慢而僵硬地转回头,然后赶紧起身恭敬给对方拉椅子,声音猛然高亢:“但是正因为一次次被打倒,我们才一次次更勇敢地爬起来,这是多么难得的历练!总之,大家掌声欢迎陆神赏脸光临,和我们一起欢迎师妹,还请我们吃这么贵的一顿饭!” 掌声噼里啪啦骤然响起,许秋来不好搞特殊,跟着几人轻拍两下,谁知大家又骤然停了,搞得她那一声握手似的鼓掌力度尤其尴尬。 陆离的目光移过来。 尽管秋来刚才听了他那么多笑话,到这时看见他,却还是一点不敢笑,只能抬手,比黄毛更僵硬地在空中晃两下,“师兄好。” 师兄好师兄好师兄好,每次见面都是这句她就不能说点别吗?!! 许秋来心中拼命厌弃死了拘谨别扭的自己,她催眠般强行对大脑下达命令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暴力Delete,越想越卡机,最后脑壳都开始疼起来。 好在陆离并没有在意她,回头目光落回黄毛身上。 将包和外套交给服务员,接过对方递上来的热毛巾,慢条斯理低头擦手,“看来我以后要多去基地转转,不敢耽误你勇敢地爬起来快速进步。” 他的皮肤又冷又白,是那种不见天日的颜色,睫毛垂下,黑眼圈就格外显眼,青痕比那天在食堂见面还要严重些,看来真的被论文折磨得不轻。 听着黄毛讨饶半天,他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 那带着热度的液体落肚的瞬间,陆离整个人眉眼舒展开。 中餐厅当然没有巧克力这种洋奶,是韩延来的路上超市顺手带的,交给服务生在奶锅里加热一番才端来,现在看,果然是个颇有先见之明的主意。 金主爸爸的口味如此亲民简单,把金主爸爸伺候好了,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左侧黄毛适时把那道升级豪华版的蛋包饭转到他面前,右侧的徐景盛双手把勺子捧上。 “陆神,都是你爱吃的。” “呵。”陆离扫过一眼满桌五颜六色的菜式,觉得这句违心的话也亏他们说得出口。 他在办公室里呆了五六个小时到饭点才被老头儿放出来,现下满脑子都是飘来飘去的方块字到处乱跳,暂时没胃口,勺子搭盘沿上休息,端着玻璃杯偏头靠椅子扶手上休息,没点坐像,松垮的卫衣领口掉下来露出一段锁骨,懒散的样子像是身上没长骨头。 秋来妈别的不管,对姐妹俩行走坐卧这方面的规矩还挺严的,如果秋甜吃饭时候是这个姿势,可能会被她揪着小耳朵坐起来。 她收回目光,提起筷子犹豫先吃哪道菜,她还记得这一家的醋溜木须挺好吃的。 正好酸溜木须转到跟前,她筷尖刚刚触到盘面,然后就听陆离叫她。 “许秋来。” “嗯?” 秋来下意识应出声。然后忽然意识到这是陆离第一次喊她名字,赶紧规规矩矩收回筷子。 “测试做得怎么样?” “挺有挑战的……” 他的声音苏痒得像是会咬人耳朵,秋来头皮发麻,挥开一只不知怎么闯进这天地的小飞虫,正准备抒发一番感想,陆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