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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样就只想退散了,看了眼时间,把妹子的手从臂弯里拿下来,“我一点钟还有事,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说罢与人道别,转身便朝外走。

    都快要走出十几米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傻缺眼尖瞧见了她的背影,扬声高喊了一句,“秋来,你怎么在这儿?”

    场面有一瞬寂静,无数双眼睛朝女主角的方向齐刷刷移过来,甚至有人自发为她让出了一条通往中心的路。

    又一次成为焦点,可她此时此刻真的只想说一句:你们继续,我路过。

    许秋来极不情愿转身,一眼认出叫她名字那个缺心眼的家伙,雷子,是季时安的铁瓷。

    因果关系瞬间就理清楚了,季时安这个多事的傻子,拿着她贴出来的名单来找人麻烦了。

    正午的太阳亮得有些刺眼,许秋来戴了帽子,远远看去压低的帽檐只露出一个精巧细小的下巴。

    别人看不清她的眼睛,也辨不出她的喜怒,只觉得她周身拢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孤高冷漠,似乎根本不知道这场争执为她而发生。

    季时安是被按住才停手的,他听见雷子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别打了,秋来在对面呢。”

    满到就要溢出的怒气,忽然像大坝闸口,突然松xiele。

    秋来。

    下巴是刚刚留下的青紫,眉稍上有带血的刮痕,他松开拳头茫然四顾。

    “蠢货。”

    季时安看到她的嘴角动了动,距离很远,但他依旧无比精确地辨认出这两个字。忽然觉得眼眶一涩,然后无限的心酸瞬间涌上心头。

    秋来从前,就是这么骂他的。

    利风被人扶稳,吐一口唾沫,只觉得晦气、晦气、妈的晦气死了!

    季时安这个疯子,居然就为这么个破理由找上门,整这么一出叫别人瞧热闹,他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多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眼看季时安人就要走,他大喊一声,“有胆你给我滚回来,来啊,继续啊!”

    对方没听见似的,越走越快,径自朝前去追许秋来。

    “秋来,你怎么会来这儿?”

    英雄变狗熊,季时安刚打架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紧张,无处安放的手攥紧球服下摆,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招你生气的,我就是气不过。你不高兴了吗?可是小时候我也是这么帮你出气的……”他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始终没得到回应,声音越来越小。

    一直跟到出了球场,转过马路拐角,许秋来终于回身,站定。

    那面容沉静无波,冷得像块冰。

    季时安脚步顿住,以为又要听到那些叫他滚蛋的狠话,没料许秋来只是默不作声给他扔了一方帕子。

    没来得及狂喜,便听见她轻声发问,“你图什么呢?”

    季时安愣住,是啊,他图什么呢?

    他一帆风顺活了二十年,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受过这么多冷遇和委屈,就像个偏执的受虐狂。可是再认真想想,他早已经习惯了以秋来为中心,习惯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旁人欺负秋来就是欺负他自己。那是从幼时起就根植于潜意识的念头,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那么做了。

    “图我心里能好受一点。”

    季时安觉得刚刚胸口上被挥的那拳有点疼了,他虚弱地扶着花坛坐下来,仰头看她,“我们认识那么早,现在却比谁都距离更远,我难受。”

    “我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这些话该跟谁去说。”

    “我受够了你总是不理我,受够了你总说那些狠话,一想到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们都要这样相处,我整个人都绝望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赤|裸地将自己剖开,试图打动她,漆黑的眼眸里甚至有水光渗出,那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竟像小孩一样带上了哭腔祈求:“秋来,不要讨厌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做好朋友,好不好?”

    季时安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秋来攥紧的指尖动了动,觉得心脏像是被盐沥干了水分,苦到发齁。

    “从前什么样?”

    “我的每一件事都能告诉你,永远和你站在同一边。”

    “好,”许秋来喉头硬了硬,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这是答应了?

    季时安掐了自己一下,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秋来面上的神情太复杂,他辨不清楚。

    但得到那个答案的瞬间,心就雀跃到恨不得飞起来,只想奔走相告普天同庆。

    ***

    激动一下午,季时安临到晚上回家,还紧紧把秋来给的那条帕子拽在手里。

    怕弄脏了,根本舍不得擦伤口。他躺在沙发翻来覆去看,直到在帕子角落里发现用白线绣的小字“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秋甜小时候擦鼻涕用的。

    管它呢,秋来给的,就算是擦鼻涕的手帕他也高兴,季时安又把帕子贴在脸上。

    阿姨开始摆晚饭,季母在边上插花,拿着剪刀修剪枝丫,瞧小儿子兴奋一整晚,奇道:“一块帕子有什么稀奇,看把你高兴的。”

    “mama你不懂,这不是一块普通的帕子,是秋来原谅我的标志。”

    “秋来?”

    剪刀不防横腰剪断了一支新鲜的月季,季母的动作顿住,似乎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

    “她不是不理你了吗,现在又怎么说?”

    “我怎么感觉你不愿意我俩和好似的,”季时安不高兴,“妈,我努力这么久,秋来好不容易才愿意跟我说话的。”

    “时安,你怎么还不懂。”季母摇头。

    她放下剪刀,试图劝服儿子:“秋来家败了,她现在就是个普通女孩子,人不在一个阶层,关系就不再对等了,早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矛盾分开,秋来当初不理你,正是因为这份自知之明。现在怎么又……总之你听mama的,男子汉当断则断,纠缠不清以后只会更痛苦。”

    “哪里就不对等了,秋来比那些整天只知道插花买裙子买包的人强一万倍。”季时安听不得别人说秋来半句不是。

    得,这是连亲妈都骂上了,季母被气个倒仰。

    深呼一口气,才平静下来继续开口,“我怎么会生个你这么天真的儿子,天底下漂亮女孩多得是,朋友你想交多少交多少,但秋来就是不行!”

    “许叔叔从前不也是爸的朋友吗?我记错了?”

    季时安冷脸站起来,“我以为别人再怎么势利,至少我家人是不一样的,可我错了,你们和外面那些人根本没有区别,这真让人失望。”

    他不再说话,转身上楼。

    “站住,你不吃饭了!”季母气急。

    季时安已经走到楼梯尽头,他回头,年轻英俊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肃穆:“mama,我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