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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晓的指尖微微发抖,默了一默,忽而抬起头来笑道:“琴儿姑娘非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嚒?就算是我不配,但我那碗粥里却不曾给关师傅下药。” 下药?!一句话只听得姐妹们讶然张大了嘴巴—— “真是好险,我就奇怪她今天热情得不正常。” “难怪一碗粥也不依不饶,原来是藏有猫腻……啧,好赖是师徒一场,心眼儿竟也这样毒。” 窃窃私语声四下响起,早先尚在狐疑阿晓来历的绣女们又纷纷调转了话锋。 “啪——!”琴儿四下环视了一周,顿时窘迫起来,慌忙之中一巴掌便朝阿晓脸上煽过去。 “个小贱-人,你诬蔑我、你挑拨离间……师傅明儿个就走了,我与她无冤无仇,好心给她端碗粥,我给她下药做甚么?还不快闭上你的臭嘴!” “是啊,可不就是要走了嚜,再不下点落子药拿什么讨少东家的欢心!”左右都已经被人戳穿伤疤,阿晓捂着火辣的脸颊,也不打算再隐忍了。干脆提起琴儿的衣襟,从她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纸包:“证据都在这里,有眼睛的都能够看见。这药粉红红,倒正好叫八宝粥给掩了,可惜到底是生手,撒得太慌乱,地上可没少留下来痕迹。” 少东家……落子药?! 秀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两步走到粥盆边,果然看到那青砖石地上撒着一小撮红粉。她嘴上不承认自己怀孕,其实那腹中的些微变化又如何能未曾察觉?想到刚才若不是阿晓,只怕此刻一碗粥早已经落了腹…… “啪——”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少腹,眼眶便红了。蓦地走回来,一样还了琴儿一个耳光,磨咬着唇齿道:“你说,这又是怎么解释?就为了讨他的欢心嚜,对我的骨rou下入此毒手……真是卑鄙。” 她的声音低而微颤,却少见的咄咄逼人。 “人都在这里,想派哪个绣女做都随你意。”小院里传来梅孝廷清幽幽的嗓音。 下个月是张大拿的寿辰,张锦熙说要绣副贺寿图送给父亲。梅孝廷对张大拿倒是不敢怠慢,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踅进门来,忽一抬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琴儿捂着脸颊张口欲言,阿晓冷凶凶地立在一旁,秀荷的手尚且顿在半空。 不由脚步微微一顿。 梅孝廷凤眸中一丝笑意悄然掠过,心情径自好起来。 张锦熙睇了眼地上的碎碗,再看琴儿,猜她事儿被戳穿了,心中讽弄,面上却只淑柔地笑道:“哟,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粥嚜,打就打了,再换一碗就是,看把人为难成这样。” 那话锋暗指向师傅,果然表姐是向着自己的呢。琴儿顿时有了底气,委屈地掉下泪来:“一向仰慕师傅的手艺,不舍得师傅明天就走,好心端来一碗粥,不吃就算了,也不该寻借口叫人打翻了,反过来诬赖琴儿下药。如今粥也打了,叫人怎么说得清楚,二少爷、表姐您要为琴儿做主啊……呜呜……” 那梨花带雨,哭起来倒是惹人怜。 梅孝廷微眯着凤眸,隔空凝看秀荷嫣粉的娇颜,心思只剩又恨又遥远。恨她太多,根源已找不见从何而起;遥远,却是因着近日与琴儿的靡乱孽缠。 是了,他终于也叫别的女人为自己函了。那堇州府芙蓉客栈夜半听去的阴阳之媾,只叫人堕生裕念、挣扎不出。听到那个男人引导她:“听话,女人都叫男人弄这个。不信你问问美娟,她还帮过小黑。”她嘤宁的喘熄似被浩瀚充-塞,抵挡得有多无力,她说:“我又不会,我不要帮你……我函不住……” “试试就能函了。你闭起眼睛,我教你。” 然后他们你来我往,把一床软褥似蛇儿缠蠕……他一个人孤独的等在窗外,是个甚么滋味? 所幸后来知道了,知道那红唇来去间是有多么的享受。 梅孝廷再看琴儿,看那哭得潸潸泪下,想到她被自己充盈得面红耳赤的一幕幕,多少还是生出些怜香惜玉。 ……呵,怜香惜玉。这个词,从前可是她关秀荷的专属,他从来不曾舍得把这个词用于别的女人,可惜她却不要。她把他一次次艰难筑起的希望又一次次残忍的撕成了碎片。 梅孝廷便把琴儿的香肩揽入身侧,勾着精致薄唇冷笑:“不过是一碗粥,众目睽睽之下为难她一个乡下丫头。关秀荷,你用得着如此恶毒嚒……爷看上个女人就这样遭你不容?” “麻烦二少东家先看清楚,看看她手上攥的纸包是甚么,再来判断是谁恶毒。”对面的女人闻言看过来,目色却冷清,仿佛离他在遥遥天边。言毕坐回到位中,把四年的一应物事收拾归类。 这一幕,他又蓦然恍惚,想起那十二少年时候,把九岁的她堵在路边,假装玩世不恭地亲她粉嫩的脸儿:“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那么从此以后爷来保护你。”心跳惶惶而又信誓旦旦—— 心中又萧瑟,还是不快乐。他知道她今天就要辞工了,她这一走,今后就再也不会进梅家的大院。他近日忍着不来绣庄,就是怕惹她不高兴,盼望她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在,而愿意再多留几天……他知道她喜欢绣。 梅孝廷的容色冷下来,阴阴地睇了琴儿一眼:“这纸包里藏的是甚么,爷几时容许你给她下药?” 那眼神竟如寒刀刺穿人骨髓……怎生得才护着自己,忽而竟又反目。 琴儿蓦地打了个颤,本来寻思着说是自己肚子疼的药,只这一低眉,却睇见表姐看过来的鼓励眼神。 ——“你要先成全他,然后他才会成全你。” 想了想,干脆豁出去嘤嘤哭泣道:“没错,就是落子药怎么了……她辜负了二少爷、她和别的男人好了,二少爷却一个人孤清清地为她伤心伤肺,她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幸福!二少爷自己不是也说了嚜,她的骨rou若是留着,便是将你彻底的抛弃了。琴儿舍不得二少爷难过……呜呜……我这都是为了成全二少爷您呀……” 那句句梗咽,只听得张锦熙悄然勾了勾嘴角,暗自睨了对面的秀荷一眼,今番虽却让她逃过了一劫,到底是去了一个眼中钉。梅孝廷是什么人,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想要怎么虐都可以,但是旁人却不可以动,哪怕是一根手指头……好琴儿,你自己寻死,这可怪不得别人。 果然梅孝廷负过双手,清绝的俊颜上浮起一道宠溺笑容:“哦呀~不愧爷把你好一番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