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妇的摆烂日常 第4节
书迷正在阅读:脑一些梗、娱乐圈第一大好人就是我、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咒术回战】五条悟右位中心(主夏五/单双杏都有)、言all向调教、正常恋爱日记、将军的醋坛又翻了、废土直播养崽、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光夜陆沉同人
叶夫人蹙了蹙眉,低声道:“那好,有事你就唤母亲,我就在这里。” 叶从意笑道:“好。” 她与谢元丞并未走远,就在院子角落的一颗墨梅树下。 好不容易独处,谢元丞只顾敛眸轻笑,良久无言。 他如前世那般下意识勾住叶从意的衣袖,却被叶从意板着脸拍开,正色道:“在外收敛。” 谢元丞老老实实收手,往屋那边一瞥,果不其然就看见叶夫人扒着墙角远远地往这处看,一副随时准备好往这边冲的架势。 谢元丞无奈笑笑:“你这继母还挺有趣。” 叶从意上辈子并没有与叶夫人相处过,只从她父亲口中听过叶夫人性情直爽,没什么坏心眼子。听到谢元丞的评价,她眉目间不觉沾染上一丝笑意,应道:“是啊。” 谢元丞一时看愣了,他不知有多久没见过叶从意这样笑了。 他们上一世的后半辈子活得战战兢兢,皇帝在朝中站稳脚跟就卸磨杀驴,联合其他朝臣各种污蔑弹劾,明里暗里针对着这个一心辅佐自己的皇叔。 谢元丞每每散朝回府,额角上总会带着被奏折或者砚台砸出来的淤青。旧伤还没消下去来日又添新伤,虽不致命,但叶从意心疼谢元丞,蹙着眉头沉默不言替他擦药。 这时谢元丞便握住她的手腕,温柔解慰道:“再过一阵子我就上奏乞身,把京都的府邸卖了,与你下江南归隐,做一对神仙眷侣。” 叶从意就会回握谢元丞的手,轻轻道:“好。”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叶从意太了解谢元丞。 在外人眼中,谢元丞永远是那个大权在握,手段凌厉在朝堂搅弄风云的辅城王,全臣惧他权势,皇帝更怕他起异心。但叶从意知道他从来都无心圣位,幼帝无能,他顾念着血缘亲情替这个侄子做着廊庙唱白脸的定海针。 却没想多年的扶持养出个白眼狼的阿斗。 “不怎么打算。”谢元丞说,“如今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与我爱妻恣意一生。” 这想法和叶从意简直不谋而合。 她本来也是打算劝谢元丞这辈子不要再掺和朝政,这下倒好,连劝说的力气都省了。 “难不成你坠马是故意的?”叶从意又问。 谢元丞诚恳道:“不这样做的话,我怎么有理由推脱朝事呢。” 叶从意:“那伤……” “做戏要做全套,得演个七成才够真。”谢元丞说完见叶从意眉头又要拧起来,赶紧找补道,“如今已经大好了。” 叶从意无奈叹气。 谢元丞突然问:“可是担心我了?” 叶从意乜他一眼:“废话。” 谢元丞又问:“那你的病……” 叶从意不藏着掖着:“自然也是装的。” 谢元丞挑眉:“为了来寻我?” 叶从意正视他的眼睛:“为了来寻你。” * 朝廷近日乱成一锅粥,少了谢元丞的镇压,各种妖魔鬼怪显现,群魔乱舞,狼奔豕突。 叶学海为朝事连轴转了五日没归府,特意将休沐挪至这几日,为的就是回来陪一陪叶从意这个刚回家的大女儿。 他卸去一身疲惫踏进府门,想在第一时间看看多年未见的女儿。结果就听见府内下人说今日辅城王突然造访,家里出了桩跟大姑娘有关的大事。 叶学海魂都吓没了,撒丫子往通文院赶。 等气喘吁吁赶到时,叶从意与谢元丞已经从那颗墨梅树下分开。他顾不得擦肩而过的谢元丞,错开步伐走向刚在叶夫人身边站定的叶从意。将人从头到尾检查个遍,确定没缺胳膊少腿没吃亏,悬了一路的心才将将放下。 叶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叶学海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元丞,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叶从意,最终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辅城王在墨梅树那边与你说了些什么?”叶夫人问道。 叶从意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将婚期定在这月下旬。” 谢元丞离得有些远,听不见叶从意在说什么,恰好对上叶学海投射来的意味不明的眼光。 谢元丞一哂,远远地向叶学海拘了个长揖。 然后起身,坐上随从推过来的轮椅,被慢悠悠地推走了。 第四章 婚期定在三月廿七。 谢元丞带着随从往叶府搬了五天五夜的聘礼。 但实际情况是谢元丞每日一早就让人推着他往叶府跑,表面上说着送聘礼,明眼人却能看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招摇了!” 晚宴过后,叶敏端着盘糕点往一口一个嘴里塞,直到嘴里都塞不下了才肯罢休。 叶从意将漱口茶吐出,问:“什么招摇?” 叶敏将糕点囫囵咽下,吞得太急卡了喉。 叶从意忙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叶敏就着她姊姊递茶的动作“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才终于顺过气。 “谢谢姊姊。”她咧着嘴冲叶从意粲然一笑,然后才说,“我是说辅城王,他太招摇了!” 叶从意将茶杯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敏:“怎么说?” “这还没成亲呢就日日往府里凑。”叶敏不满地说,“姊姊你都不知道京都里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 “怎么说啊……”叶从意想了想,“无非就是说我这个从乡野之地来的叶家女,怎么配得上贤身贵体的辅城王。” 这事儿叶从意上辈子就经历过一次,那些人怎么看她,背地里又怎么说她,简直不要太熟悉。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两次与谢元丞成婚时的心境。 “哼,眼红罢了。”叶敏轻嗤道。 叶从意没应声。 那些人还真不是眼红,不过打心眼里瞧不上她罢了。 先帝崩逝前将谢元丞封为辅城王,幼帝与江山全托付与他手。 国之要政汇于一城。 辅城,辅政也。 谢元丞年纪轻轻,未逾弱冠便担此重任。身份地位岂是她一个才入京的侍郎之女可比拟的? 叶夫人打量着叶从意神色,见她迟迟没出声,便觉五味杂陈。她没好气地抓了块栗子糕往叶敏嘴里怼,轻斥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非要惹你姊姊不痛快你才高兴?” “可我就是气不过。”叶敏嘟嘟囔囔,“分明是那辅城王来逼婚,我姊姊又不乐意嫁给他。那些人凭什么说我姊姊啊?” 叶从意:“……” 她能说她其实挺乐意的嘛? “嘴上没把关了?”叶夫人作势要打叶敏。 叶敏自知说错话,蔫蔫巴巴不敢回嘴。 叶从意被这对活宝母女逗的忍俊不禁,她拦下叶夫人动作:“母亲宽心。我没有不痛快,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流言如风,来得快去得更快,吹过一阵就不见踪迹。叶从意还真不在意旁人怎么议论自己,上辈子她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让世人知道她就是谢元丞的最佳良配。 那么这辈子也一样。 叶夫人立马问:“什么事扰你心忧?” 叶从意确实心忧。 如叶敏所说,谢元丞自提亲那日开始至今都过于招摇,这完全与他们远离朝堂的这个决定相悖。叶从意就怕到时候无论找什么理由都无法推脱,届时再被卷进朝政之争的漩涡中,谁也不敢保证她们会不会再次经历上辈子的命运。 叶从意不怕死,可她不想谢元丞再走上老路,更不想为此连累自己的家人。 所以她不敢赌。 可她如今没有太多和谢元丞单独相处的空间,也就无法问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这娃娃,啷个又发起呆来咯?”叶夫人一着急,说出的话就不自觉变味,“你为撒子事cao心嘛?” “没什么。”叶从意思绪回笼。 她自然不能说出心中所想,于是道:“只是在想,成婚我就不能日日侍奉父亲母亲了。为人子女,却不能在堂前尽孝,难免遗憾。” 叶学海听了半晌,这时才说话:“府中事务有丰宇协助你母亲料理,侍奉一直也有下人。” 他斜眼看了叶敏一眼,继续说:“再不济还有你这个不成器的meimei,你不必担忧,安心出嫁便是。” 叶敏不乐意了:“呸!什么叫再不济啊?” 叶学海朝务繁冗没时间管这个小女儿,叶敏从小被叶夫人放养式带娃给养惯了,叶从意姊弟又不在府里,家里没个拘束于是造就出这么一个没大没小的混世魔王。 叶学海平日看着她就倍感头疼。 “您女儿有这么差么?”叶敏继续道,“再说了,未来姊夫分明说过不介意入赘一事,姊姊怎么就非得离家了?” 叶学海皱眉:“荒唐!堂堂辅城王怎么可能说出入赘这种话?” 叶敏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反驳道:“我骗您做什么,反正他就是说了,那日好多人都听见了!” 说罢扯着叶从意衣袖道:“姊姊你说是不是?” 叶学海看向叶从意求证。 “……确实说过。”叶从意点头。 叶学海奇怪道:“怎么这辅城王自坠马受伤后就性情大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如今连皇家入赘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叶敏在一旁摆手:“他连瘸子都装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啧。”叶学海愁眉紧锁。 谢元丞日日往叶府跑,在叶府也不避讳,连装都懒得装。一进府就将代步的轮椅扔在角落,手脚麻利得哪里有半分腿上有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