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郃]夭伤春山(双性,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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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抵达绣衣楼在于凋零之前,他自以为幸好那么早,广陵王却说他来迟了。张郃低头看见自己的发尾,在广陵惴惴的东风中飘摇,在临死复生后耷拉低垂在自己肩头,有些缺乏营养的枯涩,像蔫掉的花瓣边缘,于是他点点头应肯广陵王的话语,轻声说那也许也是太迟了。 他短暂一生的漫长时间都留居在花田间,他见过许多人怀抱著大捧大捧的花束,通常不是非它不可,只是一眼望过去就要摘走最秾丽的那株。张郃躺在花田刺扎的草茎上,脊背上的鞭痕隐隐作痛,他想花从被镰刀割去根茎时就死了,使之继续装腔作势地盛放的是人赋予其的唯一意义,是美丽。 他自觉被广陵王采撷而归的时候所余无多,通身的鲜艳与凄怆混杂在一起好突兀,春天留下他的遗迹,寒风呼啸留下他的残骸,经不起更多的核实。 张郃的记忆也总是很破碎,不记得自己的去年,不记得自己的千年,不记得自己到华胥的第一年,不记得自己跪在麴义和韩馥台阶下的每一年。只不过是没多久以前的事,却已经被土壤埋葬得很深,像花草细碎的根。 绣衣楼是很好的,像一片滴翠的山林,人与人之间的喧闹是树叶碰在一起的声音,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是一往无前奔涌的溪。张郃在心里默念说视若无睹就好,视若无睹就好,我会无声无息。 但是广陵王不遂他的愿望,他竟日贴靠在广陵王的身后亦步亦趋,低头的时候就看见她动颤的发顶,年轻的亲王,她的脑袋像絨绒的草丘,未曾被群鸟啄杀过。 张郃出神地想着,忽然广陵王抬头反着望他,发缕在颊边翻飞同他笑道:“为什么喜欢把我笼在你花荫下呢?我不会突然走掉的。” 张郃惊慌失措,后退两步并疑心是不是自己太高大了惹人不快,或许广陵王不喜欢黑压压的氛围盖在她身上。他张几次口都觉得还是闭嘴来的好,于是谨慎地站在了广陵王身后两步处驯顺地低着头。 广陵王啊一声,看见他的反应后蹙眉摇摇头,张郃又觉得是在责怪他,黯然地想要把身形隐入一侧的庭柱后,手却被她大跨一步牵住了。广陵王拉扯他的手臂像是从墙上扒拉青藤,一股脑拢进自己怀里那样将他带到自己身旁。 张郃感觉自己腰际被碰着,可能是对方把自己搂住了但是触碰得不太用力,似有若无把他环在身旁。广陵王的脑袋在他肩头靠了一靠,他立刻就感觉到了温热的力量。 “没有那个意思,小张将军不要太紧张,我是说你可以站到我一旁来……身上好香,一直这样吗?”广陵王和他贴得好近好近,张郃心想她一定要嗅到自己身上腐烂斑驳的味道了,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让我悄无声息,让我悄无声息,他在心里呐喊。但是开口的时候听见自己说:“……可能我沾染了花香,秋天轮到木槿花漫山遍野都是了。” 张郃又被紧靠着凑近,他看见广陵王像食草动物嗅闻自己的身体,又在张郃将要在温暖里窒息之前分开,漫不经心一样说∶“谁知道呢?是你自己的香味也说不定。” 张郃想起在韩馥府上与在华胥听闻的那些关于广陵王的事情,他们痛斥她的狡诈反复,狙詭巧佞,张郃一个也没有感受到,在他结交广陵王后认识的她全然是温和友善的。可是这一刻他听见的这句话是那么狡猾,狡猾得不像广陵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什么时候、竟然对他讲这样美妙的话。张郃头晕目眩。 张郃没有一天不在惴惴不安,簇新的生活体验像淋下来却淋不湿他的雨,他浑身滴滴答答得又涩又痒,但是干燥得令人焦躁。 他想要二话不说扎进翻腾的翠泊,被淹没也很好。 “我要报恩,殿下今晚能不能让我去你房里?”他自觉并不唐突,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问得很虔诚。 然而广陵王好像被他吓了一跳,茶盏在手里踉跄撞得直响,偏过头来上下打量说完话就表现得十分静谧的张郃几回,视线有一点狐疑与不确定。 她说:“小张将军可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你从来不欠我的。” 张郃感到有一点失落,他被推拒了,这是他在广陵王身上领到的第三次拒绝,每次都比上一次更难过一点,大约是因为他对广陵王的感情更多更多了,于是不能够相信广陵王对他一直、仍然,抱有且只抱有近距离欣赏花簇的目的。 所以他自作聪明,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委婉。他想起以前在别人帐下,他不被允许询问,自觉跪伏与委身人下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如果要别人看过来第二眼才动作的话,他就不得不在自己的身体上看见那些烧红的花,掌痕,鞭痕,掐痕,一起在他身上开出花来。 因此张郃对着广陵王今日又交付给他的后山苗圃钥匙没有犹疑太久,他心想自己怎么会亲口问殿下呢,知觉到的时候就应当直接去做了,不然也太没眼力见,是被养坏了。 张郃自觉自己仍然是一团模糊甚至更加模糊被夜色发酵成暗红色的光芒,这团光芒在夜半蹑手蹑脚贴着广陵王书房外的墙根游荡过去,一直游荡到广陵王的卧房。 里面阴阴暗暗,光芒冷却在王府的主卧门庭中,跟着无人点亮的烛火一起沉寂。张郃曾经被鞭尾扫过眼角,留下了微浅的夜盲,他跌跌撞撞摸索到帷帐之间,把自己藏进帷帐的褶皱里,藏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跪坐住。 张郃觉得安心了。他苍白的颈子弯垂似花茎,张郃在这种熟悉的情景里找寻到了麻木的安心,他在心里暗自计算着刚才透过朦胧的窗棂看见广陵王桌上的公务,只有他的手掌那么高,广陵王走过手腕,经过掌心,就要碰到他的指尖了。 他垂着的眼皮底下挂住一点欣喜,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连冰凉如水的月亮渐渐也亮堂得好像三个太阳,太阳在他脑海里浮起来,把他在广陵的每一天都照得和白昼一样。 三更夜半,露重风轻,广陵王总算在书案前处理完了所有公务,放在工作上的时间可长可短,今天就被拖得很长。她疲倦地按着眉心,伸了个懒腰朝卧房走。 卧房里很安静,她推开木门时莫名嗅到暗香,但未深究就走进去将门带上,人在困的时候比较难以留意身边的变化。广陵王背对着月光合衣,不准备费功夫点灯了,一对肩头耷拉着蹬去鞋袜便预备掀开床被上床躺下。 她盖上锦被时仍然能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丝缕香气,或许是房内新摆了什么花,隔夜起来瞧瞧吧……她想。 然而容不得她犯懒就此睡下,她躺进去不过片刻,忽然什么冰冰凉的东西拢抱住了她的双腿,无意识一样蜷在广陵王腿边动了动。 她吓得立马睁开眼,不敢擅自挣动于是手忙脚乱将床头的灯点着了,荧幽幽的烛火一下子将床榻一圈都照得通亮。广陵王眨眨眼,这才看清楚抱着自己腿的是什么东西。 是张郃,张郃睡着了,像是不巧刚好烧干净灯油的一盏灯那样安静地倒在广陵王腿边,他的膝盖还隐约维持着跪坐的动作,屈曲着叩在床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身体蜷缩在她腿边,手臂覆在她膝弯好像在紧紧抱住。 广陵王哭笑不得,张郃的面庞冶艳得要命,睡着了却还半蹙着眉,不知道在哀哀怨怨想什么,五官与神情矛盾地在他面庞上杂糅,但应当睡得很安心。 她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隐约猜想到张郃应该在企图身体力行地践行他的报恩,结果却在自己处理完公事回来前先睡得很香。广陵王无可奈何,但心情竟然有点好,她想以前的年月里他做这种事的时候牵系着性命,一定紧绷着精神提防,现如今竟然会在自己床上睡得这样香,何尝不是一种境遇的好?她忍不住暗喜起来。 张郃尚且在梦中,他在梦中看见广陵王交给他花田被巨大的美丽的暮色笼罩,花束一棵接一棵地倒伏下去,直到暮色挟着太阳滚滚而到他面前,眼前一片通红,通红——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真的有一片通红,不过那来自眼前的广陵王的手中,她握着一盏灯火在自己面前,表情有点怪异。 张郃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弓起了身体,把正在胡思乱想的广陵王又吓了一跳,才发现张郃这会子已经醒了,弓着身体颤抖,像是陷入某种梦魇。 她连忙拍拍他的肩,轻声叫他小张将军。张郃顿一下,才别扭地展开身体,跪坐在床榻上仰头看广陵王,眉目间还比较混沌,他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薄衫,广陵王看见敞露出来的大片大片苍白肌肤,顺手给他扯上去了一点。 “殿下……?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是不是不太合适了,没关系我可以明天再来……“张郃双目惶惶,他刻意压低了脊背自下而上地从颤动的睫毛间隙看广陵王。 广陵王看见很多的惊惧和一点点对宽容的试探,她拿张郃没有办法,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脑袋一侧,把他柔顺的头发揉得微乱了:“今天不该来,明天也千万别来……我不要你献身。” 好残酷,殿下的掌心那么暖和,说出的话好残酷,冻得张郃几乎要打哆嗦。他有点慌神,三两下向前爬,把广陵王惊得险些打翻手里的灯烛,好容易立稳在床边,抬眼就看见张郃凑在自己的近前几寸。 他求饶,为此撒了个谎:“殿下,不是献身,我不是献身,是我渴求殿下……我可以立字据,我会写自己的名字,我的指尖有血可以盖下指印画押,殿下,相信我,我没有想献身的。” 是献身,他暗自想,他要出让自己,出让自己的灵魂,不然上天降临的福泽都是未来落幕绝望的筹码。但是他的眼神是很真挚的,手掌已经压上了殿下的肩头,死死攥紧了她的里衣,不能松开一点。 广陵王骤然被眩丽一张脸压上来,被震得目眩,蹙着眉听他飞快的语速下的祈求话语。她暗暗转了一下身子想将衣衫从张郃手心里拔出来,失败后束手无策,只好挪开目光低声道:“小张将军,救赎不从痛里来,你怎么总是想不明白。” 张郃眨眨眼,他的睫毛浓密而长,颤颤扫在广陵王面庞直惹她发痒。他没有听懂广陵王的话,没有救赎是不要代价的。 他只犹豫了一下,眼见对方的手推搡上自己胸膛好像准备将自己推拒而开时立刻抛下了那点犹豫。张郃眼中那团暗红色的nongnong光芒发酵成血红色,他猝然撞在她唇上,呼出的带着血气的气息一股脑涌进广陵王口腔。 她唔一声,察觉张郃不断下坠的身体压在了她身上,跨坐在她腰间,坠落的速度愈发快,她接也接不住,仰起脸被紧紧按着被笨拙地亲吻。 张郃甚至不知道如何接吻,他的舌尖在她齿关舔过一回又一回,湿的软的,她被一团令人心碎的柔光靠近了,多拒绝一下都会带来他更多痛苦,只好艰难地回吻他,探出舌尖迎住张郃的口唇,像是捧住一簇花那样捧着张郃的脑袋,凑上去仔细地纠住他柔软的唇舌。 水泽纠缠与喘息声暗暗地传出来,广陵王压着张郃的后脑向下贴时被迅速分离开,追也追不上,好像固执地认定亲吻不该是目的之一。 张郃的目光闪闪烁烁,自上而下垂着头看广陵王,广陵王无话可说,也只静静看着他。 她看见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窸窸窣窣开始连雪白的里衣都脱去,他的皮肤比里衣还要白净,广陵王忍不住分神想。 张郃在她面前敞露出了他白瘦而脆得好像一张纸一样的身躯,广陵王却先看见他左腰侧烧着一条漫长、漫长的蓝焰,烧成破碎的貂的形状,阴柔而又致幻。 张郃看见她盯着自己的腰畔,忍不住一般伸手来触碰,他听见殿下问他:“还痛吗?这里破的地方。” 张郃心想比起浑身的痛来说,那破损直接相系着死亡,实际上痛得软绵绵且好歹有意义了。但是他讨巧地摇摇头,且自以为恰到好处地想要转移话题,他握住广陵王的手向下,向下一直挪到胯骨下浅浅的沟壑之间,那里缀着骨骼的痕迹,像歪七扭八生长的枝条。 广陵王好像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并着紧紧攥住不让抽离,他听见广陵王叹息说我怎么总是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要倔强,张郃否认说没有的事情。 他轻声道:“殿下,求你总而言之先瞧一瞧我……” 张郃细长的眉眼慢慢染上轻薄的水泽,他象牙色的指节环扣住广陵王的指尖,越过垂软的性器,一直探到他交叉的rou涧之间,他抓着广陵王的指尖在毫无遮蔽的下体间穿行,直到她的指尖染上一点渗出来的湿濡水意。 意料之内的惊异出现在身前的人脸上,于是张郃忍不住悄然欣喜起来,他在这样似乎是产生了一点兴趣的目光底下开始感到有些激动,垂软的秀气性器缓缓半抬起来。 他把广陵王的指尖虚拢着,复又扯向阵阵sao动的下体之间,他将双腿分得更开一些,敞露出微微颤抖的脂淋软xue,藏在腿心深处,rou口紧闭着,随着扯分露出一点点嫩红的rou道。 “你……”广陵王不由自主开口,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终戛然而止了。 张郃垂眸并不看她,喘出一点自以为不刻意的黏腻喘息,却因为局促而更加扣人心弦:“殿下……是我想做。” 那一下恍惚,张郃几乎要以为自己把自己都要骗过去了,他真的有点想要被触碰,带着审视的也好,想要丝绒一样的指尖肤触碾过他的身体。 rou口还缠淋着柔亮的一点腺液,随着触碰含不住似的翻剥吐涌出来,点点滴滴落到广陵王被攥得并起的指缝间。两瓣rou唇彼此摩擦,盛放着开合如蚌,随着蠕动将靠近的指尖怯懦地吞嘬进去一点点又分离开。 张郃不敢松手,他怕松开手殿下又推拒他,给他硬生生留下难堪。但是广陵王好像不得已地看透了他的想法,她的指节被攥得有点生疼,无奈只好道:“松开我吧,我不走。” 张郃还很迟疑,刚想问当真吗,广陵王又赶在他之前开了口:“当真。”张郃只好不说话了,忧虑地将她的手松开了,但与此同时更胆怯地将身躯向下沉,一声不吭地撑在殿下身上徘徊摩挲。 广陵王默然片刻,也没有立刻遂他的意而爱抚他的身躯,而是仰起脑袋接续之前中断的吮吻,她含着张郃的唇瓣摩挲,把他的唇吻得直轻抿,溢出些细碎的声响。 而一只手盘上了他瘦窄的腰,轻盈地环住他直到身前,使他不至于颠簸失向,另一只手从身后埋进他软韧的臀间,试探着一点点向方才触碰到的器官摸索而去。 他比他自己想象的都要紧张,广陵王忽然如此想着。即便张郃怯缩着将雌xue朝广陵王手心中送去,她还是感受到指腹底下rou窍滑腻腻得紧绷着,坟起的rou阜被指尖戳顶过就惊颤着瑟缩。 “哎呀……”广陵王哑然失笑,世界对于张郃来说新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心绪也永远辨不清明,她不知道温柔对于他会不会无法承受,只好整装试探。 张郃被吻得迷迷糊糊,他察觉广陵王的手指陷进了棉花般紧绷滑腻的腿间软rou,将被丝丝缕缕汁水淌淋的花xue挑开蚌唇,在肥软yinchun间穿行,有些麻痛与痒意在里头酝酿,发酵得愈渐柔软与松懈,直到对方试探地往里伸进手指。 “唔……痛、但只有一点点,没关系,殿下……”张郃不由自主地轻叫,胸膛紧紧靠住广陵王身前,依旧在断断续续地道歉。 他难以抵抗贝rou上传来的炽热的酥痒感,纷叠的rou花被撇拨得翻扬起珍珠一般的花露,黏答答的蕊层被手指灵活地扯圆并入,拉得薄薄地泛着白。 张郃总是忍不住想用他修长的双腿夹住埋在他身体里挑拨的手腕,但是唯恐惹了殿下不快,因此强压下那点难耐,他听见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溪流在流淌,像流经峥峥的岩那样跌跌撞撞,艰涩地涌出自己的身体,流到广陵王的指节上向下淌。 广陵王的拇指碾拨上了那枚鼓突出rou蚌的蒂珠,它早已吐出圆嫩的蒂尖,被指腹盘旋的纹路摩擦过,便有灭顶之灾一般的快感窜过张郃的躯干,张郃哼哼唧唧地闷叫,他要被蒸热了。 他的身体熟络侵犯的感受,因此红巍巍的女蒂是如此热切地从最幼嫩的蕊尖舔舐搔刮着摩擦过的指节,颤抖地贴附上去;但是他又从未面对过和风细雨一般的爱抚,因此下流的身体反倒变得笨拙不堪,在察觉自己的rou窍xue眼甫一被指尖埋入就迫不及待地将其吞裹掩埋进入,连他面上也浮起了羞赧的潮红。 啊,怎么样才能变得青涩,又不显得紧张局促?张郃胡思乱想,他秀致的面容上一片朦胧,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他复杂了。 但是由不得他深思,广陵王并起的手指便抵入xue眼间,就着清浅地涌出的汁水,在里面捣入抽出,凸起的指节擦过甬道内壁,使张郃不免微微睁大双眼,艳丽的面庞浮现出色气的粉润。 广陵王看见他呆呆的发着愣,双目忽闪忽闪亮着一点明暗不定的光,忍不住又凑上去亲吻他。张郃脑海中的理智似乎好像清晨被阳光照射的露珠,在黏腻的亲吻中轻而快的蒸发了。 他身下的rouxue被几根指头一并贯穿过,内里蕴含的清露都被纷纷抖落。 他被吻着被推着,坠在广陵王的掌心,随着沉沉浮浮被颠起又坠落。 广陵王推他的胸膛,逐渐坐起身来,这回轮到张郃不由自主推拒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将手抵在了广陵王肩头想要推开他,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种悬浮在半空,如果不推开她自己就要沉沉跌落的感觉,只是最后又收回了手。 他倒卧在床榻上,身下的被褥软而温暖,令他的脑袋更不清醒了,何况广陵王还在一阵一阵地啄吻他的唇,他低下头又凑上来,抬起头又凑上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多的吻,干燥湿润,一起围绕着他。 广陵王的手指还埋在他身体里,轻巧地抚弄他身下的女阴,把他捣成一汪汩汩流淌的雪水。而广陵王朝他俯去,潜入那泓颤动的液体里,进进出出,粘稠的yin丝低落指缝,他的下体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轻响。 “小张将军……”广陵王偏过头很轻地叫他,叫热了张郃的脸颊。张郃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掌在rou缝里插弄,时不时深深抵入深处,指腹对着敏感的蒂珠一阵碾弄。 张郃闷哼着,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泛白的下唇,最后因广陵王对他说可以叫出来而松开,唇瓣被含着舔弄,他呜呜咽咽地哀叫,夹紧双腿也难以抵御那未知的情欲的浪潮。 在浪潮没顶之前,不住涌出旖旎丰沛汁水的腹地却猝然与插捣进去的手指相分离开,从屈起的指节末端勾出丝丝缕缕蛛网一般的晶莹水丝,液态的阴影被无限延长,张郃天真地不可遏制地还想要抬起腰身逢迎抽离的手腕,结果还是因被按下而退缩了。 张郃倾倒成一绺波纹,跟着广陵王在他身躯上游走的触觉而袅动掀起涟漪,他内心充满了柔软的液体,像花瓣那样柔软,只要广陵王捻动他在指腹间,他就立刻化成花泥。 但广陵王不再继续了,而沿着他遍布伤痕的嫩rou的躯体向下游移,一直慢吞吞游移到张郃的双腿之间。张郃迷迷瞪瞪地俯首望她,望见她亮闪闪的瞳仁,隐约映出侧打过来的灯火与自己面庞的痕迹。 张郃忍不住伸下手去触摸她的眼眶眉骨,摸到她眼眶里眼球的颤动,一下一下,好像与他的心跳共振了。但是广陵王误会他不喜欢,偏头亲亲他的掌心,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看着? 张郃胡乱地不停摇头,他是剔掉刺的蔷薇科植株,在被折断前也只有一声闷响,不会拒绝任何意见。但是广陵王挑眉瞧了他两眼,伸手在床边取过束带折叠并放在他手心,用陈述的语气轻声说可以挡住我眼睛。 张郃震一震,手心几乎是立刻就浮起汗湿来,他心想怎么会做如此唐突的事情呢?手却鬼使神差地握着束带伸向殿下,颤颤巍巍地在脑后绑起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广陵王被蒙住了眼睛,张郃料想他应当是看不清倒卧在她身下的自己了,审视的目光竟然真的淡去了,只余下寂静与触摸。广陵王的指尖还带着湿濡,在他的皮肤上一阵阵按过,触觉变成了语言,张郃听见了指尖的絮语。 直到埋进他的双腿之间,广陵王偏着脑袋在他敞露的大腿内侧靠了靠,在心底想原来只是抚摸,抚摸的话他的身体就好像玉石那般柔和。 广陵王半跪在他腿间,湿润的舌尖泛着猩红从口唇间探出来,张郃又忍不住想起她是怎样的吻自己,现在那吻落在他软烂的rou谷边缘,舌尖柔和又灵活地钻进粉白的rou瓣间,顶抵住情动而突露的半硬的阴蒂,亲昵旖旎地熟稔地捻揉挑拨着。 张郃的右腿被侧捞起来,臀尖离开床铺被抬起使他惊呼一声,舌尖就此徐徐顶入软道,花苞被轻巧地剥开了,张郃哀鸣一声,不由自主抬起手臂挡在了双目前,他想起凌乱交错的红痕与渗着淤紫的牙印,都比不过一点点温热舌尖的开拓,啊,热而暖的。 rou窍翕张开阖着颤动在广陵王口唇间,虎口贴挤着张郃氤出煽情的浅红色肌肤而扯开屄唇,使柔软的嘴唇与yinhe贴附得更紧切,色馥四溢,整片rou阜被口唇包住,皮rou自顾自酥软摊开在舔舐之间。 蕊心渗出缕缕幽香,他腿间埋藏的,被舔开拨开而绽放的花在欲泉浇淋下盛放,rou壁上敏感的rou粒被舌rou碾过,张郃便好像触了电般猛地弹了起来,胯骨又被沉甸甸按下,即便他碧波般的紫色瞳仁里不由自主藏了哀求,广陵王被遮覆的双目也看不见他最使人动容的神情。 张郃失魂落魄,他怯怯地挺身将腰胯向上耸挺,胡乱的伸手抓揉平坦的胸膛上微隆起的胸乳,糊里糊涂地好像在用最笨拙粗劣的娇憨逢迎欢愉,又不能满足。 腿间的性器挺立着靠在水泽淋漓的小腹上跟着快感晃颤,张郃软着嗓子擅自吟喘,感受着广陵王的舌尖在其下埋藏的稠艳神秘花园里流连不止息。 被撬开的蚌贝和脂洞乖顺地鼓突起被舐成嫣红湿亮的嫩rou张郃忍不住俯首朝身下瞧,就看见那清润花骨朵被俯凑在边际舔舐厮磨的蒙住双眼的殿下磨得水光淋漓,随着小腹的起伏蠕缩翕张,寡廉鲜耻得令张郃心惊rou跳。 广陵王的面庞在他腿心处拱耸着,愈是深入搅探甬道,愈是有靡靡的汁水向外涌。张郃几度可怜地猝然弓起腰身,那一节节曾供人把玩亵赏的骨骼,像是拉满的弓一样蜷住,又跟着快活之处被挑过而又猛然变成紧绷的弦抻直在对方掌心底下。 他被触碰,被摸索,被造访,身体连绵的谜被一串串揭开谜底,一寸一婆娑,有莫名的声音从心灵深处传来指示他,如果你想乞饶,那你该装作勉强很欢愉。张郃半阖着碧潭一样的眸光,心想做不到,做不到装作在勉强。 随之他闷哼一声,细窄的一对平直的肩又随着快感绷得死紧,他空灵的嗓音里还带着几分被情欲吞噬后的肆无忌惮的沙哑。rouxue里顶弄的软舌模拟性交的动作进出着,热气喷吐在他xue心,含吮得腿心花瓣色泽鲜艳得涨软,噙在齿列间在亲昵的咂狎中花蜜淋流,不断绞缩。 张郃看见无法吞咽的部分沿着广陵王的唇角滑落,染在她唇上,又把yinhe啄得晶亮。每一秒她都带着炽热的核心,卖力地贴近张郃混沌的底色,张郃昏昏沉沉,被抬悬起在半空的足尖无意识地晃动着。 他晃颤着抬起手,艰难地将广陵王眼前的束带揭去了,他终于看见广陵王的眼前似乎也蒙上了欲望的浅白色雾气,在她眼目中支成一张网。但是张郃发觉自己竟然为看见这样的朦胧不清而暗自庆幸。 广陵王没有因他的动作而困惑亦或是停息,她直勾勾抬眼望住张郃的面容,将他的反应颦蹙锁在眼底,口唇厮磨舔蹭在花rou间,她的牙齿叩在rou核上碾过,那痒痛浮起来让张郃几乎尖叫。 放肆地战栗着的rou口和细蚌被快速抽插,他不知道原来舌尖可以抵进那么深的地方,哀叫着被剖开紧窄的rou谷。最终在下腹止不住的痉挛之间,张郃那作为器皿的宫巢深处在他急促的惊喘之间蹙然将积压已久的潮液喷溅出来。 “啊啊……唔!”张郃神志恍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弹动着,他听见清脆的水声流出身体,泄在双腿之间,把臀下的床铺打得湿滞,把埋在秘处的面庞染上水色。 高潮后的敏感肆虐了他的身体,他的眼前朦朦胧胧,连绵的欲望白雾勾勒游丝,从红得滴血的唇线中升起。眨眨眼时,他仰头看见广陵王已经从他腿间爬了上来,伏在他身上低头望他。 张郃又被吻住,他尝到广陵王舌根底下好像果浆果泥一样,粘腻腥甜的味道,啊,是自己的味道。 他被吻得昏昏沉沉,下半身亟待释放的秀气玉茎被横伸过来握住,对方掌心在他腿心湿泞rou花中抹了一抹,就着yin液润滑抚慰他的性器。 张郃在她的掌心迷路,在她的舌尖迷路,他心想从这里走到广陵王身边的距离,原来那么远。 水润失神的眸子里都是高潮后的迷茫,他在广陵王手心里被抚弄数十下,就抽颤着吐出汩汩的白精,他有些羞赧,于是抬起手搂住了广陵王的脖颈,将脑袋抵进她的颈窝里,直到被架着抱起来。 张郃的身体因失却力气而止不住地在殿下身上几度将将歪倒下去,又被撑着扶直,像扶直一株被风吹倒的草那样,广陵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肩头让他借力撑靠,昂首笑盈盈望他。 张郃的面庞浮上很可怜的潮红,但是广陵王轻声说他很可爱。他支在广陵王肩上,能一直看见她眼底满得要溢出来的愉快和欣赏,像是他站在花田之间望过那些花簇一般的目光。 这世界陌生得让人好伤心好伤心啊,如果可以和殿下不平等地交换到爱和肯定,他好想好想一直做这样的交易啊。 这个人在受惊的时候为什么会像猫一样弓起后背,那是因为挨打的时候打到后背会比胸轻松一点,为什么垫着脚行动,因为脚腕骨折过,为什么会瑟缩在门口等人,因为进房时看不见自己有人会拿出棍子打,为什么会渴望拥抱和肢体接触,因为近距离不容易被挥拳。 “是殿下救了我、殿下,殿下,你带我走……”他猝不及防地紧紧攥住广陵王的袖口,即便察觉到绷紧的衣料困住了她的手臂也没办法松手,他听见自己零碎的泣音与哭腔,但是他真的很想要。 广陵王惊诧地看着他,张郃才后知后觉感觉有热而烫的大串大串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向外涌出,淌过他的整张被活火烧着的面庞,淅淅沥沥落下来,在眼前的人颈窝处汇成一汪湖泊。 “小张将军,小张,张郃。”张郃呆呆地,听见广陵王反复叫他才回过神来,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脸颊处胡乱擦拭着,怎么也拦不出眼泪向外流,她无可奈何,对他说:“不是我救了你,张郃,你好好想想,你忘记了吗,是你当时救了我呀……” 好像藏了叹息,但张郃已经听不清,他的眼泪在广陵王掌心里摔得粉碎,他只听见它们破碎的声音。 是我救了殿下——?是这样吗,我比一切都要渺小的生命,真的曾经慷慨地伸出双手去挽留、去拯救别人吗? 好像自己眼泪不再掉得那么厉害了,因为张郃看见广陵王的表情好像变得安心,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指腹也不再以会让他发痛的力度拭在他面颊上,而是轻盈地穿行过张郃的身体之间,直到鼻尖碰到他的鼻尖。 “小张将军,是我在偿还你的恩情,你从来谁都不欠的呀。”很轻盈很温暖的气息靠近了他,张郃被吻过,口唇碰到一起像花蕊在吹拂下反复撞到花瓣间,他的根枝落进了广陵王的土壤里。 原来我本来就不是在献身,他恍恍惚惚地发觉了。 他埋着头扑进广陵王怀里,死死埋进后者的胸膛,广陵王只能看见他头顶柔顺的发丝和赤裸的肩头,身上那散发而出的馨香混着抽颤的哭泣声交杂在她鼻尖与耳畔,与她的吐息呼吸融为一体。 她犹豫片刻,缓缓躺倒下去,将锦被扯上来把二人一并盖住了。她轻轻拍着张郃的肩头,不受控制升起的怜悯被她强行打消,怜悯不是她的使命,她想。 “明天带我去看看你的花吧,小张将军。”广陵王伏在他耳边低声说,很久之后才收到回应,是张郃终于停止了哭泣,微弱地点点头。 次日,他们起得比晨起的鸟雀还要早,张郃循诺在秋寒习习之中带广陵王去瞧她交给自己打理——也可能是送给自己的那片花田藩籬。她还困得很恍惚,于是张郃很小心地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带着她行走,足底碾轧过碎石与草屑的声响在天地之间很吵嚷。 他们拾级而上,一直走到山坡中央,晨雾给山丘绕上的束带也盘旋在他们身旁。从灌木稀疏的枝条中间,所有该在秋天开的花零散地羞涩地藏在那之间,不大好看,但是能嗅到清香。 张郃原本抓住了广陵王的手腕,他站着愣愣看了一会儿花野与远方后,发觉广陵王反手翻开了他的掌心握住,像是拨开门闩那样。 “对不起,殿下……”张郃又在道歉,他想说昨晚可能下了雨,今天的雾是那么盛,殿下想看的花田什么也看不着。 却被广陵王打断了,并且很快地转移开话题,困朦的眼睛睁大了在田野里找寻,她很快地说:“欸——我看见了花瓣上的露珠,看上去更红了,小张将军把花养得多漂亮。” 张郃闭上了嘴,他又在头晕目眩,原来自己是很渴望夸赞的人吗,这样浮夸的赞扬斜织起了一张金光灿烂的网,盖在他身上带来了没见过的平静。 他闷闷嗯一声,站在广陵王身前为她挡住一点迎面刮来的风与尘土,他又有点庆幸自己生得高挑了。 花丛的烈艳以雾遮羞,从花瓣深处纵火烧出的红焰向上蒸腾,蒸腾到云彩与云彩湿软得交杂在一起的边际线之间,变成混沌的一团红日,张郃开始觉得暖了。 张郃一直好奇有没有谁的离开会给广陵王留下心碎,他自己更像是是从与别人契合好的部分拖到边缘,然后看着别人像铜币那样竖着滚来滚去,最后沉甸甸压倒在自己身上。他和他们没有更多的情绪与波澜,但他只会为广陵王的难过而难过,广陵王只会为他的伤悲而伤悲,这种感情,又算什么呢? 他转头看广陵王,听见风把她的衣袖刮得呼呼作响,而她迎风伫立眺望天际云端探出的像洁白的山丘一般的尖,直到发觉自己转过头目光就落到他身上,露出有点疲倦但温和的笑。张郃呆呆望了半晌,问她:“殿下,将死、将枯萎、将静寂的花,殿下要花百三十钱买他的死亡吗?” 广陵王被风刮得一只眼闭起来,眼眶围一圈生理性的银泪珠,满得溢出的是无害的,几近可见可触的光。她啊啊地嘟哝了一阵,想了片刻才回应张郃。 “会买吧,买回去,养在皎净的水里,向生地痛着总该多活几日。” 张郃恍惚一秒钟,又听她说:“毕竟命才是我带他回来的意义,美又不是。” 啊,怎么会这样呢。张郃想要坠落,坠落到直到瘫坐在地,他在愈发黯淡的潮湿的林木间穿行,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浓得发绿的,且傍且依的湖,在原生植被废墟荒冢上好像要慢慢有二手次生的野花破土而出了。 他在此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