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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的支教体验

    “那我再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了,不过这件事发生在七年前,还是挺近的对吧?我当时研究生快毕业了,学院里说缺辅导员,王建失踪了,总要有人留下来替补,于是,导员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说我只要有一个支教经历就行了。于是我就这么去了,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那个时候我不是跟你说我半年以后回来吗?你刚上四年级我记得,剪了一个短发,大大的下三白眼睛可有精神了,真可爱呢,你现在还剪不剪短发了?我有说过我喜欢你长发吗?怎么可能,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好了好了,不闹了,当时不还给你找了一个保姆吗?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起过……总之我就抱着早去早回的心态去了。但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那些支教的广告都是假的——首先,来上课的几乎没女孩子,就算有,第一次上课出现下,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据说全部出去工作了,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死了。而且,那几个学生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趴在那里,也看不出有什么对未来的期待,甚至你都看不出他们是小孩,他们还不会拼音,只会吹口哨,说脏话,自以为了不得。而且他们的家长,除了少有几个母亲在家,其余几乎谁都是不在家的,这点倒是情理之中……说起这个,他们的长辈,都似乎对我的到来有另外的目的……很奇怪,他们怎么会觉得我会因为‘婚姻’而留下来呢?那几个能够见到的‘母亲’更是让我意外,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傻子’。”

    “也就是旁人都说她们,精神不正常。那些老人,她们的孩子,都说她们脑子有问题,不太聪明,让我遇到她们最好绕道走,不过我只要不主动想见她们,一般来说,我也是遇不到被称为疯子的母亲的。至于那一个唯一正常的母亲,似乎才是最不正常的……她整日都在劳作,整日都在怀孕,挺着大肚子走山路,爬坡种田,那可是梯田,我徒步爬上去都气喘吁吁,更何况一个身怀六甲背着个孩子,还拿着农具赤着脚的母亲!我跟着学生爬到他们家的时候就呆住了,那母亲好像是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又是个瞎子,她麻木的低着头干活,无视我所有行为,她手上拿着个钉耙,脚脖子上还有一个蚂蟥,她就远远地站在梯田那边,无视我,和她的儿子,但我觉得她不是无视,她好像只是对不干活这件事很恐惧,她明明知道有人要来,不然她不会急匆匆的就在我们快要到家的时候,匆匆的出去……噢,不过在傍晚,我一个人离开他们家的时候,那梯田里的母亲才敢逆着光,抬头偷偷看我一眼。我还去拜访了另外几个据说母亲是疯子的人,我难以想象,她们就像是猪狗一样被拴着,躺着,就因为她们是‘疯子’!她们的四肢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为rou体,老鼠的啃咬、喷溅凝固的粪便、裹挟的淤泥,失去的指甲盖下几乎看不出紫红色的皮,rou眼可见的黄色的脂肪与红黑色的腐rou,铺天盖地的奶黄色的蛆虫,绿色的大头母蝇嗡嗡的围绕着,她全身裸露,生命的摇篮在糜烂发臭,衣服很早以前就成碎片了,那条薄薄的棉被更像是粪坑里堵着下水道的絮状物体……”

    jiejie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她一有点情绪就会捶打抱枕,那个可怜的大象的鼻子都被她塞进去了好多次。

    “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她们失去了农村最看中的东西——劳动力,她们都是瘸子。那为什么她们都是瘸子呢?我不知道,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意去打听这三位母亲的事情了,一上完课,我就会去家访,学生怕我,因为我不像以前的老师那样温存,我会动手打人,就跟他们口中的‘父亲’一样,虽然我觉得这个称呼是对我的侮辱,但是或许这是他们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于是我就一个人去猪圈,去看那个我第一次见朝我扔泥的母亲,她白天从来不说话,我一个人来她就当我不存在,有人随行就装疯卖傻,我晚上来,她才从地上撑起来,她对我说,她真想回到我这个年纪,把这一村子的人都杀了。原来,她根本不是疯子,她看着我流泪,她的泪水冲刷过脸上的污渍,那是guntang的泪水,我能看见曾经她的皮肤跟我们的一样,洁白无垢,她的手就跟我的一样,说不定也喜欢黑色的指甲油,说不定她绩点比我还高,说不定她是一个多国语言使用者,说不定她能够在机械制造中挥斥方遒,但当时,我只看到希望在死去。她在哭,她甚至嫌自己脏,都不愿意接过我的纸巾。我问她,那你现在还想这么做吗?她没有说话,但她困惑却希冀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的答案。”

    “但这很困难,至少那时我身边什么也没有,但每天走山路,我的体力变好了。我去找另外一个疯子,她告诉我,让我小心,别吃那些人给的水,她当时跟我一样,支教的热情就被摧毁在农村男人对她的强jian中。我告诉她我没有热情,我就是为了工作,她慈祥的看着我笑,说这样才好,她不希望我这样的姑娘跟她一个下场。她跟我说,这个村子现在就算毁了也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村官,没有任何人到访,把那桥一烧,就再也没人能过来,别看她现在这儿邋邋遢遢,每天扔过来的报纸她都看完了以后再抹粪便的。我还是担心,因为之后我走了会有人来接,如果烧了桥,我自己不好走。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挺内疚的,但是我不能因为教育而放弃我自己。于是,‘春桥’,就是刚才跟我讨论方法的那位女子,这个名字很美对不对,她说她才四十三岁,她说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是她唯一落泪的那一刻,但她很坚强,之后,她依然是那么平静的看着我,她说,我可以留下东西帮帮她们,她本来就不要我去动手,就希望我能告诉她和‘红梅’一点外面的事情,红梅是另一位疯女人的名字。春桥跟我说,我一定要联系到‘玉娇’,玉娇是那个没有疯的女人,就是三个母亲中唯一的‘正常人’,我很惊讶她们三个竟然认识,原来她们三个差不多年纪,一起被丢进铁锅里跟生公鸡一起炖,差点都死了,这个习俗说是煞新媳妇的锐气,但是看锅的婆子睡着了,于是她们三个就在鬼门关认识了。她和红梅脾气硬,被打了永远想打回去,男人想要跟她们睡觉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那几家人合起来把她们绑在门板上,让男人强jian她们,她皮肤里戳进了木刺,推搡让她仿佛置身在铁处女里一样,她们下体还在出血,那几个男人说她们是城里的处女,跟乡下的就是不一样,处女血也多。男人走了,那些婆子就还是打,打她们的rufang,打她们下体和腿,把她们赤身裸体吊在门口,让那些老头子摸看,还有老头子挺着软枪偷偷摸摸插她们,她们干脆就用牙,把自己能咬到的地方统统咬烂,把靠近的一切东西通通咬烂,那些人看怕她们死了,就把她们栓到羊圈,对外说这俩新媳妇全部疯了。还有不要脸的偷偷摸进来,红梅把一个人的小鸡鸡咬了下来,春桥咬掉了一个人的脚趾,这下才有人相信她们疯了。但是玉娇不一样,玉娇什么都忍着,受着,被当做狗一样的被指使着,被她男人和她公公两个人强jian也忍着,生了七八个孩子也都忍着,自己的女娃被丢到水里溺死也忍着,春桥说,别看她们很久没见面了,她们什么都知道。”

    “因为她们认为彼此是姐妹,她们不会背叛彼此。春桥是这么跟我说的。她问我能不能搞到砒霜,搞到了以后给玉娇,玉娇知道怎么做。但我除了农药和随处可见的迷药以外,就是弄不到砒霜,离我离开的时间愈发近了,我开始焦虑,于是我去找了红梅和春桥,春桥告诉我,那就迷药好了,农药味道太大了,要是玉娇因为这个被发现了,她们就永远没办法一起离开了。我立刻从实验室那里拿了一些口服的麻醉剂,可是那些很容易挥发……于是我就买了迷药,迷药真的很容易买到,对,就是那种甜的迷药,你只要搜什么酒吧、女人、迷魂药之类的就有,我就花了我所有的奖学金,约莫有五六万,这么买了一箱,坐车去小镇上拿快递回来,说是书,并且还在上面盖了很多《教育概论》之类的,这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书,没人会偷书。当然,临走前,我做了铁链的钥匙给春桥和红梅,还把箱子放到了玉娇放酒瓶的地方,拿走了书,玉娇依然是那么呆呆的看着,这么多瓶瓶罐罐在一起,谁也分不清哪个是酒哪个是药,但是玉娇突然指着其中一瓶迷药对我说,那是黄酒,他们过年要用这个烧猪头的,男人也会过酒,酒是好东西,全村人都会喝,男的小孩也会喝,没有女的小孩,女的小孩全死了。她怔怔的,说到女的小孩的时候咬牙切齿,似乎要把空气给撕开似的。我临走前,他们要准备过年,家家户户都在磨刀,一村准备吃一头大肥猪,但是却是玉娇一个人在磨刀,我看到她磨了很多刀,都放在她的竹篮子里,刀刃很亮,一看就很锋利,一刀就能让白白的大肥猪喷血。你看过杀猪吗,晕乎乎的猪被五花大绑,一把长刃就这么刺进猪的大动脉,那温热的血喷出来的时候还会冒白气,但是要用盆接着,不然浪费,然后,你就听到猪吱呖呖的叫,蒙蒙的,傻傻的就这么死了,然后血要放干净才能倒入热水桶里脱毛,不然血会凝固在血管里,猪rou和猪皮就会看上去不干净。”

    jiejie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呢,jiejie,接下来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回去了。之后我就收到了一个快递,喏,你看到树上这么数下来第二排中间那个头了吗,那个快递里面是这个一个头,和一个包的很结实的腌好的猪头。”

    “那这个头咬着的生殖器是谁的?”

    jiejie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这我认不出来了。”

    啊,看来所有的头都被别的尸体性sao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