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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妄想

    永遇乐在这周五办了用于赈灾筹款的小茶会。地点就设在碧落华岚山庄。毛毛头年纪小,又是身体弱的时候,你一不想家庭生活被外界打扰,二是怕来太多生人传染病毒。碧落华岚山庄是哈尔滨数一数二的度假村,又不少富家大户都在这儿有常年的包房。采薇负责签到,李缦帮你应付一部分官太太和商场上有来往的太太们。你笑意盈盈的招呼她们,她们也都客气和你说笑几句,带上了各自的伴手礼。

    等到了坐下品茶谈天的时候,你坐着主座,李缦坐着副席,其他善仁的家眷们则紧挨着你们俩依次落座。唯独徐棠音脚不沾地地穿梭在各位太太之间。她并未打扮的艳丽如枝头海棠,而是低调矜持,只察颜观色,看哪位添茶续水,哪位插不上话被冷落,随时调整。她既在华碧管事,不便明说身份——座中哪几家的男人没去过华碧应酬?心照不宣罢了,因此她只说是美容院的老板,是你的朋友。

    你先是请她们先品了玫瑰花茶又上了几道花蜜乳酪酥,更是拿出来一人一个锦盒,请各位太太们看看。在座的无不惊讶于锦盒里丝巾的颜色,如烟霞般迷蒙温柔,淡紫里夹揉了斑斓的粉。

    “前几天,收拾这些玫瑰花的时候,毛毛跑过来淘气,这种花瓣的汁水特别多,有的蹭在衣服上了,我看颜色出奇的好看,又问了别人怎么固色找温度,这才染出来了这些丝巾,我想着平时用用,既不俗套,也有股淡香。”听你说完众人皆佩服你的才气,但你也不居功,又换了李缦开口,说,各位太太有的也是做过生意,各有本领的,咱们出钱出力,把我们永遇乐的玫瑰庄园做好。

    你俩二人话音刚落,在座的各位太太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各自出人出力,有资源的拉资源,有想法的出想法,不仅想把这件事情做好,爱好风头的更想在人前露脸。

    说完了正事,就又是三三俩俩的聚伴儿闲聊,有的约着去做spa,有的约着去做美甲,有的约着去插花抄经度假,都是借着你组织的这不可多得的社交场来打个照面,拉近关系。

    徐棠音陪在你身边,你想着练练字,正好董北山让人给你新刻了一枚玉章,她便帮你铺陈宣纸,拿取摹本。

    你看出徐棠音的心不在焉,“怎么了?”你将九成宫醴泉铭碑摹本翻了一页含笑道,“今天心事重重的?”徐棠音可不敢把实情招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有吗?我都不知道。”

    你还以为她是为了于明义的事情烦恼。前两天于明义不知怎么酒驾被查到,虽然不是什么掉脑袋的大事儿,可于明义是董北山手下的人,又撞上了集团风纪整治,被狠狠申饬了一番,到底也没脸。如今集团出了处分通告,办公室内部正在走程序。

    自从你知道了徐棠音和于明义的关系,徐棠音也就向你交了底,如此这般倾吐一番,你们的关系倒比以前紧密不少。要不然怎么说,秘密才是最好的弥合剂呢。

    你劝她:“大哥心里有数,难道这人犯了一次错就一辈子不用了?你把大哥想得太严苛了。你不用为这事儿着急上火。”

    徐棠音心想,将错就错认了也总比说出来太子包了个外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要强些,只接下话说:“他一向都莽撞,四十多的人了还这样。我真不愿意管他。唉,既然大嫂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安心了。”你笑笑,朝她点点头,提笔蘸墨练起字来。

    徐棠音看着你的笑真有些恍惚,她前两天刚接到董珈柏的微信,让她带张楚楚去挑两件衣服。徐棠音登时警铃大作,领着人去配齐了各种风格的成衣和首饰,刷了小三百万的卡,还拎回好几只奢侈品包。张楚楚硬要自己捧着大包小裹的东西,踩着高跟鞋走回别墅。锁上门后把所有包裹都拆开,统统往自己身上穿戴过一遍才罢休,满足地把各色还泛着新鲜味道的东西铺了一床。

    徐棠音买了衣服后把人送回来,越想张楚楚这张脸越不放心,仍然委婉劝谏了董珈柏一句:这女孩金屋藏娇倒是可以,横竖在华碧有她盯着出不了什么差错,可千万别带到外面什么正式场合去见人。当然徐棠音没说张楚楚不配,只是很委婉地说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别惹麻烦,回头倒对女孩不好。

    好在董珈柏没糊涂到这份上,答应不会带她见人。

    比起保守的徐棠音,齐红可就要大胆许多了。现在她算是张楚楚的半个心腹,也时常给她提提建议,张楚楚被董珈柏包了一个半月,齐红就从这一个半月的相处里给张楚楚总结出来几十条整改的地方。这能力真让人叹为观止。不光像从前做公主一样,每天都要护肤美容精心保养,还要内外兼修,每天提升自己,董珈柏不来的时候健个身看看报,多看点书,做做读书笔记什么的。包括性格也要收敛,不能没事儿跟人撒娇犯浪,必须得有点儿深沉。

    张楚楚性格挺憨的,张嘴就问:“那床上呢?用不用改?”

    齐红噎了一下,挥手说:“他不是挺喜欢你主动吗?”又补充,“男人有几个不喜欢人主动的啊?”

    张楚楚就“嘿嘿”笑。要是不主动,哪儿来的独栋别墅金尊玉贵?哪儿来的董珈柏这位太子爷对自己情深似海?比起那些从良后洒泪痛哭的公主们,只有一年工作经验的张楚楚一点儿也流不出苦尽甘来的泪,她只想笑,笑得越自在畅快,越战胜命运越好。

    她又一次和齐红讲起了那天扫荡奢侈品的战绩,“徐总带我一去那里,好几个sa都出来迎接我们,直接带我们进去上面那层,你知道外面站多少女孩排队吗?”齐红已经听了好几遍,当时想着自己手上拎的张楚楚送的蜥蜴皮lvcapunies,还是奉承着张楚楚讲下去,“她们哪里和你一样呀楚楚,她们得攒多少工资才舍得买一个基本款...”

    张楚楚得意笑笑,又讲了那些柜姐对自己的恭敬,蹲下请她看商品目录,给她端香槟点心,她伸直手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光折射在她满钻的梵克雅宝黄金五花手链上,闪的花了眼睛。

    这一天张楚楚约了自己的小姐妹孟梦出来喝茶。孟梦是梦巴黎的夜班前台,今天倒班才睡到一半就被张楚楚拉出来喝茶了。一边打哈欠一边叉起面前的巴斯克蛋糕当午餐,连吃了几口才有心思说话:“你今天不忙?上次叫你出来你说没空。”

    张楚楚笑眯眯一伸手,腕上一只浓绿玉镯晃荡。

    “呀。”孟梦连忙拉过她的手细看,“这个绿真浓啊,这得十几万吧。”

    “几十万,”张楚楚纠正她,“我让红姐托人帮我出的鉴定证书,红姐说让我放心,他送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有假货。”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眼看着小姐妹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张楚楚略带矜持又忍不住炫耀道:“他还答应送我个爱马仕的Berkin呢。”

    “真好。”孟梦羡慕地说,又问,“怎么忽然送你这么多东西?”

    张楚楚端起茶杯掩饰道:“嗨,就,人家大方呗。”纵然是姐妹之间也不会把所有话都和盘托出,张楚楚现在就是如此,希望人人都看见她风光,可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苦楚。她当然不会告诉孟梦这些东西是自己怎么换来的。

    五天前,董珈柏回群里的时候注意到家里没人,问了你才知道董北山去了外地考察。而当天晚上再晚一些,准确地说是深夜十二点多,董珈柏端着茶去了户外阁楼的露台,在这里坐下吹吹夜风。然后他在夜风里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你在董北山的茶室里焚了一线迦南香,没有开灯,房间里有一点烟头的红光,隔着小小的一道纱帘,半开的窗户里随即透出一线若有似无的小小呻吟,雾蒙蒙的白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只有蠢蠢欲动的夜风偶然掀起窗帘一角,照亮一线你雪白胴体,乌黑长发,妩媚如一只小小的狐狸乘着春风下了高山,趴在溪边照一照自己娇妖模样,抬头塌腰,舌尖一点红舔舔嘴角。水边明秀,雪里温柔,才乱了小沙弥未入定的凡心。飘窗上的你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呢喃低语,听话地被摆弄,你一声叠一声地喊他,嗡嗡的马达声混合着你的求饶,颠三倒四的痴话,放浪大胆的娇喘,最终你蜷起身子侧枕手臂,满足地叹息。

    电话那端,董北山也平复了一会儿才对你说:“小鱼宝去把窗户关好了别着凉。”

    你把燃尽的香扫掉,关了窗户,顺便不经意地抬眼看一眼窗外。只有露台上空荡荡的月光。

    董珈柏已经到了华碧。张楚楚已经睡下了又被不请自来的太子爷拽起来。那天晚上他折腾张楚楚格外狠,逼得张楚楚连连求饶,最后连“我是董哥的小母狗”这种不顾羞耻的话也说出来。董珈柏常年运动格外有力的手攥紧了她的肩,一下又一下地顶进去,好像借着蛮横的索求去掩盖不可说的恐慌。失控。全部的失控。心理与生理的。关于那一线雪亮如黑夜海浪里的银鱼翻波,弧线,呻吟,娇慵…尚不知发生什么的张楚楚仍在溃不成军的抵抗着,啜泣着连乌黑的发丝都被汗黏在脸上,她呜呜咽咽求饶:“董哥,董哥,小逼要坏了…”董珈柏却伸了手指扯开她的小yinchun,居高临下看着勃发的性器一进一出cao得xue口肿胀充血,凄惨糜艳,被玩得恍惚的张楚楚抱着董珈柏的手抽泣:“老公别弄了,老公…饶了我好不好,老公饶了我,哥哥…”

    很难说清,董珈柏抖了一下,揽着张楚楚的腰射出精的最后在想什么。是一声声嫩极了的“老公”,还是高潮时那张美丽娇艳的脸。但他很清楚,他想得到的绝对不止于此。还有很多他不愿面对却疯长的心思。

    结束了董珈柏也知道自己过火,安慰着有点儿被吓到的张楚楚,又许诺了她不少东西,两个人这才睡下。张楚楚将这种床笫之间的折腾也视作自己宠爱的一部分,当然趾高气昂。

    张楚楚又许诺:“等下次带你去,什么时候把你调个轻松点儿的岗位,别在梦巴黎混了。”她俨然一副说了算的模样。孟梦又是羡又是酸,赶紧给她倒茶,满嘴里不住说着好话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