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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委屈吗?

    

第七章 “委屈吗?”



    顾泠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顾净,淡淡道:“既然你站不住了,那就跪着吧。还记得刚才那条狗的跪姿吗?”

    “咳……记得。”顾净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很好。去沙发前,跪着等我。”

    顾净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四肢撑起。她并没有站起来走去沙发,而是缓慢地爬了过去。不是为了故意讨好顾泠,而是她真的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不光是小腿的脱力感,屁股上的伤口就算是她移动得再慢,也有种因为腿部的活动而撕裂的感觉。已经红肿的膝盖也在爬行的每一步中折磨着顾净。肿胀的钝痛交织的细密的撕裂,纯粹生理上的痛苦和疲劳,让顾净的眼角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

    等顾净挣扎着爬到沙发前,已经不见顾泠的踪影。但她不敢因为顾泠没有看着她,就不去执行顾泠的命令。顾净很清楚,自己的任何小错误,都可能让她失去这流血流泪才挣来的机会。

    但等到跪直身体的那一刻,顾净才知道,有时候也有意志力战胜不了的事情。

    双膝上的肿胀让跪立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折磨,顾净只觉得一直有细小的针一刻不停地刺在双膝上,细密的刺痛仿佛渗进了血液里,跟随着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她尝试着调整自己的重心,努力寻找一个稍微不那么难受的地方。

    但事与愿违,不管怎么扭动身体,双膝的难受一刻也不消停。顾净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宋致染的跪姿在沙发面前跪立好,静静等待着顾泠。疼痛难忍,为了转移注意力,顾净开始在心里默数,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数到三百下的时候,顾泠就能出现。

    数到一百二十下的时候,顾净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她本能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并不是顾泠。两名中年女人,看扮相应该是家里的佣人。

    顾净抿抿嘴,有些面红耳热。明明那两人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而是有条不紊的开始对之前用过的X型架和那附近的地面进行清洗,她还是觉得不自在,想要躲起来。但她很清楚,就顾泠对待奴隶的态度,以后被人看到私密应该会是常态,就像宋致染那样,当着别人的面被打,被扇。

    她需要尽快习惯这一切。

    不再关注两人,顾净继续自己的默数。

    二百五十三。

    屁股火辣辣的,像是有炭火在上面持续地燃烧。

    三百。

    顾泠还是没有出现。

    三百七十……七十几来着?

    膝盖的疼仿佛已经融入了身体,顾净只觉得累,很累,就算是全身都在疼,还是疲倦得睁不开眼睛。或许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好几次,不然怎么连数数都数不清了。

    顾泠冲了个澡回到调教室,手里拿着平板,里面是刚刚吩咐手下调出的顾净的所有资料。她之前并没有想过家里的私生子们会找上她,毕竟在她把人弄残弄疯丢进精神病院后,就没有人敢来招惹她了。不过她也无所谓,也只有顾洺那蠢货会觉得拉拢私生子们会有帮助。不过顾洺一直都是如此虚伪,喜欢维持一个兄友弟恭的人设。真是不混娱乐圈,却得了娱乐圈的毛病。

    顾泠边走边滑动着平板里的资料。

    原名赵雨净……从小跟着母亲住在抚市……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首都大学……靠着奖学金和资助金生活……

    呵,还挺坚强的。

    顾泠推开房门,就看见原本跪立着身体摇摇欲坠的顾净,身子猛地一抖,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了一般,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回头,嘴里嘶着倒吸气,但跪立得更直了一些。

    “疼吗?”顾泠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意地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抽我的人就是你啊,疼不疼你还不清楚吗?

    当然这话顾净只能在心里嘀咕。她摸不着顾泠问这话的心思,是想她默默忍耐,违心的说不疼,还是说些什么‘疼,但主人的命令更重要’之类的讨好的话。顾净瞄了瞄顾泠,顾泠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大抵是疲惫不堪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去迅速地思考了,面上踟蹰了一下,顾净还是决定少说少错:“……疼。”

    “跪着疼,那就坐下吧。”

    顾净没有天真到以为顾泠是让她去沙发上坐着。当然,如果她能选择的话,她现在更愿意站起来。但她知道顾泠不会喜欢抬着头和人说话,或者说,顾泠不会允许她任何形式的反抗。顾净认命地浅浅憋了口气,一狠心,跪坐了下去。伤痕累累的屁股压在脚后跟上,痛得顾净身上直发抖。脚后跟有点滑,想来是屁股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她尽可能的保持平衡,努力用上为数不多的力气,让身体能稍微前倾一点,不至于所有的重力全部落在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不过这一个小心思也被顾泠踢在肩上的一脚所打破。

    “嗯……对、对不起。”顾净只能老老实实跪坐好,剧烈的疼痛倒是让她清醒不少。

    “我不喜欢等着人回话,也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等顾净跪坐好,顾泠道。

    “明白了,二小姐。”许是清醒了不少,顾净听懂了顾泠的潜台词,立刻回复到。

    顾泠没有再计较,拿起手里的平板,声音很温柔:“说了要给你机会,那公平来讲,你也给我一个机会了解了解你吧。资料不完整的地方,就你自己来补全吧。”

    “赵筱因,   2018年3月15日确证胰腺癌晚期,只坚持了三个月。”

    顾净哽了哽喉咙。她从小就不是一个粘人的小孩,和母亲的关系虽然好,但是并不是很亲近。但她知道母亲很爱自己,宁愿承受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也从来没有想过抛弃自己,去寻求新的生活。在得知母亲确诊癌症的那一刻,还是没有治疗希望的胰腺癌后,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向她袭来。

    她明白,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顾泠没有关注顾净的心情,自顾自地问道:“单亲母亲带孩子不容易吧?”

    顾净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收拾好自己杂乱的心情,回道:“……还好。当年董事长给母亲留了一笔钱,省吃俭用够我上大学。”这是顾净在母亲去世后才知道的事情。虽然只有母亲一个人陪她,但她其实度过了一个虽然不富裕却相对无忧的童年。

    “我是说没有父亲的孩子,通常在学校会被人欺负。”

    “是。不过还好,最多就是孤立。”欺负这个用词实在是太轻了。顾净见过校园里的真实霸凌,虽然对象并不是自己。但这些顾净都不想多说,一来从头到尾解释起来很麻烦,二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来顾泠也不是要关心安慰她。

    “说具体。”

    顾净舔了舔嘴唇,本来是想好好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但很快她记起了顾泠刚刚说过不爱等人回话,只能直接说道:“小学的时候还好,遇到个好老师。初中一直被孤立,但是我成绩好,学校指望我能考出个好分,当个招生的招牌,老师们自然护着我。高中,嗯……我交往的男朋友是校霸,所以没人敢欺负我。”

    顾泠勾起嘴角,“怎么勾引到的?”

    一定要用勾引这个词吗?顾泠还真是说话不讲情面。不过她说得倒是很准确。

    那所高中是抚市最好的高中,去那儿的学生们分两类,一是成绩好的,冲着首都大学的分数线去学习的,二是有钱的,父母送去混个面子。顾净自问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再次作为招生招牌被老师额外关照,便只好另辟蹊径。

    “他们家是在当地开拳击馆的,很有名。他也从小被当作拳击手培养,虽然不主动惹事,但是打架从来没输过。”   顾净顿了顿,悄悄抬头看了一样顾泠。

    顾泠抬了抬下巴,示意顾净继续。

    顾净不敢看着顾泠的脸,将视线集中在顾泠光滑洁白的小腿上,回忆着过去:“第一次认识是,带头欺负我的那个女生叫来了男朋友。那男生恰好是他的小弟,而他刚好看到他小弟准备动手。我原以为他会帮我,结果他也只是警告了下那些人,只要不波及他,那些人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

    “我看得出欺负我的人很忌惮他,而他应该也不是一个会以欺负弱者而取乐的垃圾。我想要不被那些垃圾欺负,只能接近他。”

    “我悄悄观察他的行为。有时会跟踪他,发现他虽然看着挺铁血的一个男生,居然喜欢小猫小狗小花之类的东西。”顾净压得腿麻,趁着顾净不注意,悄悄地挪动了下自己的屁股,又不小心蹭到伤口,嘴里的”嘶“声硬生生地咽进肚子里。她不敢耽搁,接着说:”他就是个四肢简单的单纯肌rou男,最喜欢的不过就是小白花。“

    ”所以有一天我专挑他回家的路,领着从别处抓来的小流浪猫。孤僻的小路,下着不小的雨,我穿着连衣裙蹲在那里照顾那只小猫。“

    “果然,他注意到了我。最开始只是撑着伞跟我一起喂猫。但是有了猫这个契机,喂猫、送猫去医院之类的,相处机会自然就多了起来。”

    “过程中,我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的脆弱,再展现下自己的坚强。他也就慢慢地从照顾猫到连我一起照顾了。”

    “他纯情,但是也滥情。纯情的小白花照顾着照顾着也就厌烦了,腻了。”

    “所以我只能用点手段。”顾净一口气说了很多,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有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提前学习下接吻技巧,再假装什么都不懂,窝在他胸前害羞地娇喘。”

    说到这儿,顾净抬眼看了看顾泠,感觉顾泠没有叫她停的打算,只能吸了一口气,继续把自己给刨析干净。“诸如此类的事情。一个四肢发达的肌rou男,最受不了的就是一个清冷倔强的小白花对所有人都冷漠但却对他一个人搔首弄姿,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的感觉。”

    顾泠突然开口:“三年的时间,没有怀孕,看来你小时候还是挺懂事儿的。”她的语气毫不掩饰嘲讽的意味。

    “我和他没有做过爱。”顾净声音有点小,但是硬生生的。

    啪,一记耳光甩在顾净左脸。她脸上火辣辣的,她以为这一巴掌在她少年的时代会挨,然而无人在意。过去那些事情带来的羞耻感也在此刻一并涌上心头。身下有种奇异的粘稠感,从腿间蔓延到小腿上,仿佛这一记耳光抽在了她的xiaoxue上。

    这不是顾净第一次被扇脸,不过之前那次她直接扇了回去,还把那人踹得爬不起来。

    顾净紧咬着牙,不光是脸,本来已经麻木的屁股又活了过来,刺痛有一次袭来,以屁股为中心散开到全身。幸好她右手及时撑在了地上,才没有整个人摔倒。但是膝盖上的伤又被整个体重压住,一时间又麻又痛,脑袋突然就眩晕了起来,眼前一黑,过了好几秒视野才有重新清晰。

    “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儿上,我再让你说一次。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查不清的事。说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顾净回正坐姿,“我给他口过,更多时候是用手,或者用脚。我们没有发生过性爱。”

    “委屈吗?你说了实话还被打了。”

    “……不委屈。主人打奴隶不需要理由。”

    听到这个回答,顾泠挑了挑眉,盯着顾净看了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怎么摆脱他的?”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顾净心里松了一口气,屁股上的刺痛退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麻木,但顾净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下半身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mama早就想我和他分开。高考后给了我一笔钱,叫我之后不要再联系她儿子。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再回去,算是白赚了他们家一笔钱。”

    “那,你还是处女?”顾泠玩味地问道。

    “我自己用过玩具,也用手插过。”

    顾净现在完全没有了猜测顾泠的心思,顾泠的所有问题都是靠着直觉在回答。不是她无所谓,而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去计较多余的事情了。最后的意志力已经全部用来不让自己躺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呵,你倒是个会享受的。”顾泠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人,冷汗还挂在额头,应该是疼出来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脸色发白,时不时还不自知的身体抖动一下。

    把人逼到极限一直是她的乐趣之一。

    但这一切顾净丝毫没有察觉,她不知道这场审问还要持续多久,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但不济事。再抬头看向顾泠时,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飘了起来,而顾泠嘴角带笑,眼底却冰冷的模样成了她看到的最后画面。

    顾净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