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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人哭一人哄,谁也没有察觉到站在一边的绿翘双眸喷火,那嘴唇抿得死紧,牙齿咬得微微作响。 “绿翘,悦儿怎么啦?”傅孔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傅君悦霎地松开梅若依的手极快地低声道:“依依,把眼泪擦了,忍住疼。” “太太……”绿翘迎了过去弯腰行礼,尚未屈下身子,孔氏已一把拉起她,焦急来到床前问道:“悦儿,你怎么样?” “没大事,娘不用担心。”傅君悦微笑着道。 他脸上带着笑容,可那张脸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淋漓,孔氏伸手一摸,儿子身上的衣裳也是湿漉漉的。一时间心疼如焚,那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哭道:“悦儿,难受你就叫起来,娘受得住。” “太太,大夫来了。”春桃抢着进来禀报。 “快请大夫进来。”傅孔氏急呼,一面悄悄擦泪。 梅若依已自退到墙角,腹部刀绞般的疼此时如野火燃烧般燎原漫延,剧痛窜到四肢百骸,那腿软软的几乎站不住。梅若依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不逸出痛呼,耳中听得那大夫惊叫道:“怎么会是中毒?快,傅夫人,派人先到益胜堂跟东家要正气丸过来续心脉之气。” 续心脉之气,很严重么?没有人理会自己,自己会死吗?梅若依心中一阵悲苦,下一刻她听到天籁之音,傅君悦没有忘记她,他颤抖着道:“娘,要两个人的份回来,大夫,麻烦你看看我的丫鬟是不是也同样病症。” “依依也病了?怎么回事?”孔氏皱眉,声音里带了不耐嫌恶。 梅若依闻言一惊,猛然间觉得贴在身上的已被冷汗湿透的衣裳凉浸浸的,身体几乎要被冻僵了。 “哥,听说你不舒服?”傅晓楠挟着一阵风冲了进来,几下跑到床前,着急地问道:“哥,你怎么啦?” “肚子疼,大夫说中毒了,依依可能也是……”傅君悦喘着气道,手指颤巍巍朝梅若依站着的方向指去。 “啊?依依,依依你怎么样?大夫,快,你过来看一下依依怎么回事?” …… 这病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一粒正气丸,服了大夫开的一剂解毒药汤,梅若依与傅君悦便好了。 病是好了,事儿却没完,孔氏对于儿子竟然会中毒大发雷霆,大夫说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投毒,便是误食了不洁食物中毒。厨房里的人都被召到正厅,几番盘问检查,厨下的食物也验了,没发现什么。 “绿翘,君悦的起居饮食都是你照应着的,这怎么回事?”傅孔氏脸阴沉得吓人。 “太太,绿翘也不知怎么回事,此事虽不是绿翘所为,绿翘也难逃失职之罪,请太太责罚。”绿翘扑通一声跪下。梅若依略呆了呆,也跟着跪了下去陪着领罪。 “娘,许是哪样食物不对,孩儿以后吃食谨慎些就是。”傅君悦笑着道。虽没有直接替为求情,言下却颇有开脱之意。 孔氏乍听儿子中毒,寻思绿翘已被她许给傅君悦做姨娘,只待成年后圆房正名份,这样的恩宠,对一个家生奴婢已是天大的福气,儿子是绿翘的夫君一辈子的依靠,绿翘不可能谋害儿子的。故怀疑是梅若依这个来路不明的流浪儿,可梅若依自己也中毒了,当下又见梅若依小心翼翼地陪着领罪,心头微有恻隐之意,再看大儿子虽然想替为求情,却不敢直言,半丝不肯忤逆自己,心中就有了吓一吓把人赦了之意。 “太太。”李妈在一旁开口道:“绿翘是大少爷的跟前人,想来不会起坏心,依依对太太和大少爷感恩戴德,且她自个儿也中毒了,自然也不会是她使妖蛾子,太太饶了她们罢,只她们是大少爷身边的人,失职失察之责却不能免,两人都罚月银如何?” 孔氏也正有此意,李妈又是儿子的奶娘,儿子也是她疼大的,说话自是公允的,她点了点头,道:“绿翘罚没月银半年,依依罚三个月,起来罢。” 绿翘和梅若依磕头谢恩,两人站了起来,梅若依心想此事也告停了,暗暗松了口气,却听绿翘道:“太太,大少爷待人宽仁,奴婢想有人下毒的可能性不大,那便有可能是某些食物不能吃了,还请太太查明,奴婢以后好着意防患。” 理该如此,每一个人都在心中点头。 傅君悦午饭吃过笋干鹿脯,玉竹山参鸡汤,素炒菇,糟鹅掌,拌凤爪,稍后喝了酸梅汤。孔氏听绿翘上报后皱眉道:“这些都是家常菜,悦儿以前也吃过的,午膳撤下后,余下的菜你们吃了没?吃了,为何你没事?独君悦和依依有事?” 孔氏这话犹疑着说得很慢,梅若依心口一跳,她听着孔氏话里的意思,竟隐约怀疑是绿翘下毒想害她,不意误伤了傅君悦了。 她听出来了,绿翘自是也听出个中意味,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平静地道:“太太,大少爷和依依吃过的东西,绿翘也一样不少吃了,并且,膳食是大少爷用完后奴婢和依依一起吃,酸梅汤是依依给奴婢装的,大少爷与依依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确实如此,梅若依出声作证,孔氏看向傅君悦,傅君悦却迟迟不作答。梅若依奇怪,绿翘说的是实情,傅君悦为什么似是很为难? 就在这时,扫禾从下人堆里走了出来禀道:“太太,奴才想起来了,中午听说的,有一样东西,大少爷和依依吃了,绿翘没吃。” 萝卜rou馅包子!梅若依中午请傅君悦吃过rou包子,且他们两个吃的一样的萝卜rou馅包子。 雾里观花 这么说,是误食了外头不洁食物了,不是有人故意下毒了。可是!孔氏稍一细思,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梅若依,你哪来的铜钱买包子?” “娘请息怒,那几个铜子儿,是孩儿拿给依依的。”傅君悦急忙道。 “哦,这也罢了。”孔氏的脸色略霁,梅若依刚松了口气,却听得孔氏喝道:“梅若依,谁允许你买外面的脏东西给大少爷吃的,半点不守奴才规矩,傅开家的,把梅若依拉下去,打二十下手心板子,再罚在廊下跪一天,责罚完后,贬去洗衣房,月银降为五十钱。” “娘。”傅晓楠大叫:“这关依依啥事?依依自已不是也中了毒吗?你也看到了,她自个也疼得难受,无心之举,罚月银就得了,怎地还要打板子罚跪?洗衣房那么辛苦,怎么能给依依去做?不成。” 傅晓楠口里说着,冲上前将准备拉梅若依下去行刑的傅开媳妇狠狠地推向一边,一把将梅若依护在身后,好看的脸繃得紧紧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谁敢动梅若依,他就跟谁拼命的模样。 孔氏气得发晕,颤巍巍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傅晓楠发抖,双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晓楠,这说得什么话?快跪下跟娘赔罪。”傅君悦厉喝,走过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