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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数,尽显萧瑟颓败之感。 枯萎的枝头停着几只灰色的麻雀,叽叽喳喳, 同时转着小眼珠看向来人。 他走了许久, 只有一年老的管家来迎。 这人看着真的很老了, 背已经弓起,满脸皱纹在向人诉说过往的沧桑, 拄着一蛇头拐杖。 “您是?” “清净门,孟沧。” 孟沧平静答道。 老管家点点头,许是想起了什么:“是孟先生啊……您跟老夫来吧。” 孟沧回头望了一眼。 老管家停下脚步, 看他:“怎么了, 可有不妥?” 孟沧:“无事,有一位朋友在附近。” 老管家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也邀请他进来吧。” 孟沧走上前:“不必。他若想来, 便也来了。” 钟篆想做的事, 鲜有做不到的。 老管家领他入侧厅,路上, 介绍道:“唤我老林即可。” 孟沧:“林管家。” 忽听到一阵清幽的箫声, 含蓄深沉, 若虚若幻,带着秋冬交接的寒凉气息,悄然入耳。 孟沧心中一怔, 问道:“何人在奏箫?” 林管家一头雾水看向他:“什么?” 孟沧:“何人在奏箫?” 林管家:“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刚才忘了跟您交待, 进门后,不管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都不要管。办完事赶紧离开, 您是贵客,不会有人敢为难您的。” 孟沧心下生出一丝烦闷,只想快些找出那奏箫的人。 瞬间,道法之力涌入丹田,头脑恢复清醒,将烦闷也驱逐了。 他跟着林管家来到主母叶家主所在的侧厅,进门,看见一温柔貌美的中年女子,正站起来迎接。 “夫人。”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师兄的俗世妻子,喊了这一声后,便安静立在叶夫人身前,听她发话。 叶夫人自有几分异于常人的本事在,外表看不出具体年龄。 此时她温和一笑,道:“这位可是孟师弟?” 孟沧答道:“正是在下。” 叶夫人:“听夫君提过几次您。”她笑着说:“近来也是想念着。” 孟沧下意识想皱眉,却没将表情流露于面部,只回复:“师兄他遭妖道杀害,夫人受苦了。” 叶夫人木然的脸庞,渐渐出现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扑倒在地,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夫君……怎如此下场……” 孟沧与林管家将她扶起:“夫人,节哀顺变。” 叶夫人掏出怀中手帕,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断断续续哭道:“他几个月未返回,我就知道该是出了什么事……今天得了确信,一颗心也算落定,只是可怜我与小儿,尤其棐儿……” 孟沧听她哭了许久,终忍不住提了一句,他此次前来的最终目的:“不知叶棐,现在如何?” 叶夫人抹去泪水,抬眸:“您要见他?” 孟沧道:“不瞒夫人,在下将听从师兄遗愿,带叶棐回清净门,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 叶夫人眼底溜过一抹讥讽,转眼哭诉道:“这没良心的,自己走了便罢,怎要将棐儿也抢走?我可怜的棐儿,刚没了爹,难道连娘也要没了?” 她哭得伤心,孟沧自知不能做拆散一对单亲母子的恶事。 但他既然已经答应师兄的遗愿…… 沉默片刻,孟沧才提议:“让我先见一面叶棐。” 叶夫人立刻道:“不行,棐儿近来多病缠身,惧怕见外人,他不会见你的。” 话音落下,只见一小厮打扮的仆从匆匆来禀报:“夫人,少爷让小的告诉您,他想见今天的来客。” 叶夫人一脸惊诧:“莫不是你在撒谎?我儿近来可不喜见人。” 小厮哭笑不得:“夫人,小的哪敢啊。” 孟沧微微一笑:“那请这位小兄弟带路。” 两人转走向叶棐的院子。 叶夫人望着来人离去的背影,咬紧了下嘴唇。 “叶棐这是在闹什么?” 林管家气息衰弱,撑着沙哑的嗓子同她道:“若不是您……少爷也不至于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叶夫人狠狠冷笑,美丽的面庞如同一张画皮般覆在她的脸上,猩红口舌吐出惊骇的词句:“做鬼,总比魂飞魄散来的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剧情名为:妖母鬼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洛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第二世的初见 孟沧小小停顿了一刻钟, 始终不见钟别离的身影。 那应当是贴身伺候叶棐的小厮,有些急了,上前问他:“先生?” 孟沧面露歉意:“带路吧。” 小厮:“是, 您跟在小的后面, 别走丢了, 府里小道歪歪绕绕,需要当心。” 孟沧不置可否, 并未直说自己神识已经探查到所去之地的方位……只是,与钟别离口中大妖匿藏之地决然不同……那分明是一处正常的院落。 既然是大妖,隐藏妖气的方法, 想必不为外人所知。 孟沧提剑, 缓缓靠近那呜咽的箫声。 那人的院子外种着一大片白海棠,这时节已经谢了。道路两旁,落花无数, 有的是被风从院内吹过来的。 孟沧鞋履踏上落花, 耳畔仍是那如虚如幻的箫声,他忽想到自己下山前, 做的一个梦。 海上仙山, 山中深院, 他推开一扇门。 门后生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上青年正吹奏一杆竹箫,察觉他进来, 笑着跳至地面。 对方认得他身份:“横流先生。” 孟沧便问他:“你方才, 吹的,是何曲子?” 那人道:“故人处听来的, 不知名字。” 孟沧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胎记看,解释了一句:“是胎记。” 梦中的他, 叫破青年名姓:“叶棐?” “是我。” 那人笑答道。 这人身着青衫绿袍,身形单薄,一根碧玉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间,于腕上绑了条红丝带,底下拴一个普通的铜铃铛,一耳垂着蛇形耳坠,妖冶荒诞。 怕是只有梦里才有的人…… “叶棐。” 他在梦中再度唤起这个名字,仿佛不是在唤师兄的独子,而是在唤一位相识已久、关系非同一般的老友。 随着他呢喃的呼喊,眼前人又绽开笑颜。 轻轻一笑,犹如万千落英里最妖娆的那一朵。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忽然融为一体,孟沧有些分不清,究竟那时是梦,还是他根本就没离开一个梦。 偏僻的院门打开,穿过花坛,孟沧松了口气。 与梦中究竟还是差别很大的。 房门从内打开,一个只有他胸膛高的瘦小少年躲在门后,露出半个身子。 他穿一身水蓝色的绸缎衣服,边角银带上绣着海棠的纹样,巴掌大的脸蛋上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虽然也是人间少有的美少年,距离他梦中见过的那位青袍男子,可谓海棠比之芍药。 后者远远要更妖艳,光耀,仿佛能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