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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乃是不足征讨的小国,如何找证据证明此国有利可图,是个问题。 宫中的藏书浩瀚,一时半会儿,他想找个证明还真需要时间。 今日却恰逢光幕有异象,太子正好问起,没时间找资料证明,他就只能凭自己的记忆,说点有用的了。 “孩儿曾观宋人、夏人之笔记,其言日本多银,中原与日本有贸易往来之时,其国常以白银给付。宋、夏之际,金人有北地,据闻亦常与日本通商,所得亦颇丰。” 祁元询将自己的记忆推给以前模糊看过的前人笔记——笔记的作者多为文人,其中不乏地位显赫者,所记内容不可谓不广,而且有许多都颇为符合当时的社会实际——太子好武事,对这方面的涉猎确实不如祁元询广。 “日本多银,你是想以日本之银扩充我朝国库?可是,其国至今仍不来贡,着实可恨。” “爹,光幕言其国如今虽已统一,然数年之前,仍处于分裂之时。如今日本国王,非正统一系,正统一系的势力落败,据称,掠我朝边海者,便是其国正统一系的支持者。 倭寇能为我朝之患,又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呢?” 祁元询这主意没说完,但是听着就是一肚子坏水。 打仗多年,兵法没少用的太子听他蜻蜓点水般的一提,就想到了他想做什么。 祁元询要表达的意思,太子已经明白了,这是扶持一个傀儡为我所用,借此攫取日本国内之利益啊! 祁元询看着亲爹用一种不可思议中混合着赞赏的眼光看自己。 他心下无语。 用得着这么惊叹嘛! 亲爹,你这种“干得好,终于像我一样[删掉]一肚子坏水[删掉]敢作敢为”的眼神,是要闹哪样啊! “你是想……” “儿子以为,不如派使臣册封日本国王。只是此事若有其国国民领头,那就更好了。” 祁元询的暗示,太子收到了:“你说得很是,看来,我朝和朝鲜再有的倭寇,便不能就地格杀了,须得遣人将其送来。” 太子的意思是让人将俘虏的倭寇送到京师来,再另做安排。 此时祁元询却突然请命:“父王,孩儿欲参预此事,为副使同往日本。”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就安静的主敬殿,更是安静得吓人。 太子看着突然请命的儿子。 该不是让太孙管宝钞之事将他刺激大了?怎么好端端的,竟想出这么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选人 祁元询是很认真地提出自己的想法的。 可是, 对于他这样郑重的请求,太子给出的答复却很直接:“不可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一国太孙, 因为这么点小事便要出行,实在是不妥。” 祁元询仍不放弃——他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来自他人的阻力了——他思索着,绞尽脑汁找着说服太子的借口。 对话时将奏章的批阅程序暂时放置的太子, 又拿起奏本与朱笔,摆明了不想再听祁元询讲下去。 祁元询自忖,自己的提议虽然惊世骇俗了些——哪有一国储贰要自居副使出使番邦小国的?实在是有辱国体——但隐藏身份,亲自前往,也未必不可。 历史毕竟是胜利者书写的,若是此事有后效,纵然他此行有风声传了出去,也未必不能成为令人传颂的佳事。 祁元询想得很好,太子明摆着要赶人,将他的提议冷处理了, 他还等在这儿, 等到太子批完手上这本奏章后,又开口:“请父王允孩儿所请!” “允你所请?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太子再也坐不住, 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就是亲爹发脾气嘛,祁元询才不怕呢! 他仍倔强地看着太子,没有得到个准话就不罢休。 太子气得笑起来,蓄起来的那一把长须都跟着抖。 “不服气?来, 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行!” 太子差人去拿来了一份舆图, 将其在地上铺展开来,又拉着祁元询走到舆图前面。 这是一份极为详细的大周坤舆图,难得的是,周边国家也标注了出来。 祁元询辨认了一番,这些国家都是自古以来便被中原纳入朝贡体系的国家,放在如今,便是那些朝贡大周的不征之国。 配合着地面上的御窑金砖,这份地图,似乎蕴集了大周□□上国的庞大气势,熠熠生辉。 与大周相邻的是在朝鲜半岛上的朝鲜国,朝鲜国再往东,才是前朝欲征而不得的日本。 “日本离我朝颇远,又有倭寇在海上横行作乱,贸然出海,你是要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关于这一点,祁元询觉得自己能反驳:“我朝宝船坚固,又有诸多精锐,皇爷爷数度遣使,俱都安然无恙,孩儿以为这并不危险。” 至于“借道朝鲜”这个更方便与安全的主意,祁元询看了看太子的脸色,很识趣地没有说。 大周堂堂□□上国,借道他国,威严何在? 更何况,朝鲜之前,高丽汉化亦已颇深,假途伐虢之典故,其国之掌权者,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贸然提出这样的说法,不说大周内部没什么人会同意,即便是大周内部通过了,还没有成为大周孝子的朝鲜,怕是也会誓死力争的。 “宝船坚固,精锐人多?呵,再带上光幕所说的日本南朝余孽,你是要出使,还是要伐国?” 太子没好气地看着脑袋缺根弦儿的儿子,见祁元询还想说什么,干脆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内侍,原先站在门口伺候的,也都识趣地退选了。 视线里见不到内侍服后,太子将祁元询带到他理政的书案前。 此殿在太子能视政之前,曾为天子所用,桌案后摆的虽非龙椅,座椅也非常奢华。 与此相比,桌案除了较之寻常的书案更宽更阔、用料更好、做工更精之外,并无什么稀奇之处。 祁元询随着太子的指引走到书案前,仍是往常所见的一样平平无奇。 倒是不远处摆的那张屏风稍微有那么点意思。 太子在从前当藩王的时间,便有将看中的人名记起来的习惯,屏风毫无疑问是既显眼又能常常让人看到后记起重要信息的事物。 古之贤君曾有此先例,也是经历过天子对子嗣的严格教育长大的太子,自然会学以致用。 天子注重对皇子的教育,但并不纯粹以儒学知识作评判,曾亲口说过皇家子嗣,学经、典不必如学者一般纯熟,反倒是政事方面,要有自己的见地。 毕竟诸皇子或是要做未来天子、理一国之政,或是要成为藩王,处一地之事,不会理政可不行。 古来帝王理政之得失,天子常有向诸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