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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格外挺拔。 这个人跟他们村子里的人可真不一样。 挨的近了,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比花香还好闻,苏枣的鼻尖动了动,想细闻,香气又没了,若隐若无的,叫她十分惊奇。 苏枣正闻的开心,额头被猛地被一双小手抵住。 华服少年用手心死死抵住苏枣的额头,让她的鼻子离自己远了些,此时少年正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奋力抵抗着苏枣的靠近。 少年有些脸红,小声呵道:“你!你凑我这么近作甚!” “你好好闻,香香的。” “……”少年憋啊憋,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华服少年看着苏枣天真懵懂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京里的同龄人也没有靠的这样近过,便是他想跟同龄的女娃一起玩,也会有人责备劝诫他。 “就是不能靠在一起……靠的这么近。这是礼数!” “听不懂你说什么。” 苏枣发现自己不懂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了。 不让就不让吧。 苏枣站起来。 面上鼻涕,风一吹就干了,没干的,苏枣用袖子擦了擦。 见状,少年脸色那点红转成了惨白。 难过在心中减退,苏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宅子,院子里的摆放苏枣说不上来,但觉得非常好看。就连坐在树下,哦,不对,是现在站起来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也在一点烛光下,格外好看。 苏枣没学过什么华丽的辞藻,她只是一个世代务农的农家女娃,所以她在心里把自己认为最美丽的东西都形容在了少年身上。 日月光辉,仿佛都尽敛少年身上。 只是瞧这比村里的男娃,要瘦弱的多,似乎因为久不见天日,面色有些苍白不及村里的孩子红润。 “好吧,那你弹吧。”苏枣已经不怎么难过了。 她哭累了。 现在好奇心已经大过了难过。 “你弹得软绵绵的,有没有噼里啪啦的?”她还试图点歌。 “噼里啪啦?”华服少年愣住,“何为噼里啪啦。” “就是听得很……”苏枣握紧拳头左右挥舞,激动无比,“很强壮。” “……” “你不会吗,你听不懂么?” “我……我会!”华服少年平生恨被人说听不懂,他自然是会的! 双手覆在琴上,少年看了苏枣一眼,然后镇定自信的弹奏了起来。 他这次弹的很用力。 强壮,那用力一些,想来就听着很强壮了吧? “你不会。”苏枣捂住耳朵,毫不客气的戳穿他的镇定。 “好难听啊。”并附上致命一击。 华服少年霍然站起来。 少年的胸口猛烈起伏,面上瞧着还算镇定,可心里的气愤已经快压抑不住。 少年微抬下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苏枣。 苏枣不喜欢少年看的目光,于是忽然原地上下跳了起来,少年迷惑的视线也随之上下移动,上下晃动头部。 等少年缓过神,发觉自己有些憨傻的行为,高高在上的模样也就做不下去了。 他想不明白苏枣是怎么进来的院子,守们的枭叔竟没有发现吗? “你……” “什么?”苏枣见少年的目光恢复正常,歪头看他。 “你既然不是妖怪,就赶紧走,这此处久呆,没你好果子吃。”少年想着跟这样的村姑计较什么,于是落座,将手放在琴上。 正想继续弹,忆起苏枣说难听的话,也没那么想弹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琴弦。 幸好下人们都知道他弹琴的习惯,此时还没有人发现宅中闯进了人。从未有人说他弹奏的难听,只是劝他多温习功课,少沉浸乐器一类。 他弹的真有这样难听吗? “可我还想听你弹耶,你还没弹出来强壮呢。”苏枣不想走。 少年木着脸看她:“你不是说我弹得难听,你不想听吗?” “我现在又想听了啊。”苏枣想了想,“多弹弹,就不会那么难听了。元夫子说,每个人刚学琴的时候,都弹得很难听。” 已经学了三年琴的少年不想说话。 苏枣看少年放在琴上的那双手,指甲里是那么的干净,白白的又很整齐。 这个人肯定没有做过农活。 苏枣想。 他是什么人呢? “你叫什么啊?” “……我不能说。” “那我叫你六郎吧,我听见有人这么喊你。” 华服少年侧头看了苏枣一眼,移开目光落在树上,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 “我不想弹了,你赶紧回去吧。刚刚外头来人,是找你的吧。” “呀,斗笠!原来你是斗笠。”苏枣忽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少年了。 少年不解,“什么?” “你之前给我了斗笠,下雨的时候!”苏枣兴奋的说,“我洗干净了,明天拿来还给你吧。 ”原来是你。”华服少年也恍然。 少年打量着苏枣。 他记得那天下雨躲在树下的偷花贼,是个煤炭一样黑的女娃。 今天的看,倒没那么黑。 反而是圆圆的大饼脸叫人印象深刻。 “不用了……斗笠,我不要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基本是苏枣在问,少年在催苏枣离开。 但催了那么多遍,少年也没有叫人来赶人,更没有自己站起来赶人。 这座宅子里,出现个不熟悉的面孔,对少年而言,也很稀罕。 见琴音停止,有下人发觉不对,向院内走近问询道。 “六郎,出了什么事吗?” 少年一惊。 他正要叮嘱苏枣藏起来,却见苏枣已经爬上了树躲着,黑夜里,粗布黑黄的女娃被遮掩的严严实实。 “六郎?” “无事,我有些累了,歇息一会儿。”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听了少年的话还有些不放心,但少年的琴声又响起,眉头皱了皱,还没有走近。 苏枣从树上滑下来。 正要开口。 华服少年连忙拿了桌子上一块糕点,塞进了苏枣的嘴里。 “嘘。”将手指放在唇边一点,少年目光坚定。 “别说话……” 苏枣嚼着嘴里的糕点,点点头。 真好吃,绵软甜蜜。 院门的脚步声静了许久,直到琴音无异,这才慢慢离开。 苏枣的耳朵很灵,其实刚刚听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脚步声没有离开,她并不知道被这宅子里的人发现会有什么下场。 吃完嘴里的糕点,苏枣念念不舍的看了看秦案,瓷盘里还剩下三块。 想着答应过娘不找人要东西吃,苏枣就没有开口,只是看一眼